梅子酒

世上的每個人都會對某樣東西情有獨鍾,有人一生只念一個人。

在清之大陸清北的太華山上,第一道派太華院紮根於此。太華院名字源於太華山,開院祖師是八百年前武道第一,用刀第一人的葉玄清。

與其他道派不同的是,太華院沒有佩帶桃木劍的習慣,而是用刀。刀所選用的材質是世人想象不到的梨木,也正是因爲這個荒唐的規定,梨木在當時盛行,梨刀也成了世人皆知炙手可熱的兵器,太華梨刀讓江湖人聞風喪膽。

關於梨刀的故事。

說起梨刀,這其中的故事就不得不提了。在八百年前,還沒開派太華院的葉玄清,二十出頭,意氣風發的他已然是當時的武林神話。可是這個風度翩翩,樣貌和武功絕世出衆的男子心中卻有一道永遠也撫不平的傷。

當時的葉玄清說是被世人所敬仰也不足爲過,可誰能想到,他喜歡的那位女子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在所有事情上雷厲風行的葉玄清這一次在這位女子這裏嚐到了何爲挫敗,何爲不知所措。

但是,遇到挫折就放棄不是他葉玄清的風格,他每日都會去見上女子一面,可每次都是聊不上三兩句,女子便不再理睬。對武道癡迷如視自己生命一般重要的葉玄清就算說出那句願意退出江湖和她共度一生,也沒能得到那個日思夜想的答案。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春去秋來,寒冬又至春又來,誰都不知道這個站在頂峯的男子內心有多煎熬,這個被世人稱道能得到世上任何東西的男子,依然沒能得到心愛女子的芳心。

那一年春天,梨花盛開,女子約他見面。在梨花如雪的園林中,葉玄清滿心歡喜,充滿期待,這是女子第一次約他見面。

葉玄清一臉笑容,女子卻是一臉憔悴。女子看着葉玄清,說道。“玄清,今日,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葉玄清聽着女子親切的叫着自己名字,壓住內心的欣喜,回道。“說吧。”

“玄清,我喜歡你,在沒有見到你之前我就喜歡你了。”

葉玄清聽聞上前拉住女子的手,激動的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女子含情脈脈的看着葉玄清,接着說道。“可是我們不能在一起,真的不能。玄清,原諒我,原諒我一直以來對你不理睬。你知道嗎?你之前對我說你可以爲了我放棄你在武道上的所有功利,我真的很感動,同時我也感到心痛和愧疚,因爲我不值得你爲我那樣做。”

葉玄清嚴肅的說道。“這世上當然沒人值得我那樣做,除了你!我記得你一直說想去塞外西域的樓蘭古國,你說你喜歡那個地方,可是你知道嗎?你喜歡樓蘭,你也是我的樓蘭!”

兩行淚從女子臉上滑落,她抽泣的說着。“可是我一個快要死的人了,還值得你那樣做麼?就算你想,我也不同意。”

葉玄清頓時瞪大眼睛,問道。“你怎麼了?”

女子回道。“玄清,我一直迴避你,並不是我不喜歡你,而是我已經時日無多了。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命運總是捉弄人。”

葉玄清不斷搖着頭,說着。“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會死的,你等我,我現在就去玄雀軍師那裏爲你討救命靈丹!”

“沒用的。”此時的女子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她用微弱的聲音說着。“你能陪我到最後就好了,玄清,原諒我,你一定要原諒我,原諒我的自私。”

說完,女子無力般倒了下去,葉玄清一把抱住女子。這個不爲世事所動的男子,此時已經哭的像個孩子。女子用盡最後力氣對他說道。“你也是我的樓蘭!”

葉玄清看着自己懷中心愛的女子沒了氣息,仰天嚎啕大哭。這一刻,梨花落,落成一場雪白,白成一場葬禮。

女子名叫春若梨,這也是梨刀的由來,梨刀又是離刀,春若梨也是春若離。

在那之後,葉玄清開派太華院,梨刀成爲太華院的標誌,此後葉玄清遊行世間,太華院的弟子再也沒有見過他。

七百年後,坐在酒館中的久洲聽着別人說着這個上了年頭的故事,沒有任何表情,他一碗接一碗的喝着梅子酒,然後喃喃自語道。“那幫神棍沒有辦法振興太華院是有原因的。”

久洲將剛倒滿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倒滿,說着。“因爲他們沒有葉玄清的那種心境,那種爲了心中所想而奮不顧身的心境。”

久洲端起酒碗,對着空無一人的對面說道。“這一碗,敬你。”隨後又是一飲而盡。

喝了一桌子酒的久洲,一臉醉意道。“可你們的樓蘭最後毀在了我的手上。”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