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个城市扎根

01

我相信你可能住在北京,可能住在武汉,可能住在深圳,可能住在任何一个地方,可是你可能有一个童年或者其他时期并不是在这些大城市度过。每个人的心里应该都有一个自己来自的乡村,或者小镇。

因而见面,我们都会问,你什么时候才来这里,你来这里之前是在哪里?

会听到很多关于各自来处的回忆,很多未曾听到过的名字,甚至一些老味道的名字。就跟武汉来说,提到武昌,自然而然就想到武昌起义,有历史的味道蕴含在里面。

学习和工作的原因,知道了清远、惠安、伊犁等这样的名字,本身就很好听,再加上念出名字时给人清清安安的那种感觉,欢喜更甚至。

它沉淀保留下一些古老的记忆,而这些记忆却在被淡忘。


02

现在回到老家会发现方言讲不好,因为忘了,就算讲方言好像也有点蹩脚,你发现村镇里的人不认识,认识的人又都在一起讨论城市里的收入。正因为如此,我们常说,回不去了。可谁又知道,正是因为回不去,所以才称为“故”乡,人,当然也只能是故人。

也许可能在经济起飞的过程中,追求现代时尚,追求科技,大批市镇人口蜂拥至大城市。如若不是重要节日,极有可能看到的是一座空空的寨落,更别说逢年过节还有其他更丰富的远行。人们的乡愁变成一种记忆,这个记忆相关的地方可能也只是一个异乡。

比如当年我在武汉读大学,参加工作却在另一个城市,那我关于故乡的记忆多是关于武汉。三五年后回到武汉,我当然也常常会怀念第一份工作的地方,想念那个城市中遇见的人和事,似乎那个我当年想要逃开的地方也给我有故乡的感觉。


03

有人问我,如果可以选择,以后最想生活在哪个城市?脑海里唤起很多美丽市镇。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也许是苏州杭州,江南曾是我魂牵梦绕之地。而随着时间慢慢长大,开始认真思考起生活的意义,我最想定居的地方似乎早就不存在于童年幻想中。

大城市的人一定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个个流浪汉。我有时觉得自己在各个城市间流荡。

有首老歌叫《流浪的人》,很小很小的时候老爱听。那时会觉得流浪是个很浪漫的词,带着金庸笔下那种天涯海角鸣不平的侠义心肠。可归根结底,仍是漂来漂去,此心如无根的浮萍!无根的呀!

三毛有句话说:心若无处可栖,到哪儿都是流浪。回家也会有漂泊的感觉。这也是别人问我最想落脚城市的时候,一时之间无从答起。

听说过很多朋友,租住在城市的某个区。过几天就又从这一端搬到另一端去。如果有一天觉得不错,或许会在相对舒适的某区买个房子,稳定下来。但这也还是不长久,仍是没有生根。

为什么呢?因为那只是你此身寄居之地,对面的邻居住了好几年,或许见面来你们竟不认识。

我想这是现代都市人所面临的普遍的问题。如果我们在一个地方找不到一种亲近的归属感,我们不在一个地方生根,便不会再轻易爱上一个城市。最多会理性又客观地说:“嗐,这个城市呀,不错!”也只是不错而已,不会轻易说爱了。

可是当问起小时候的地方,他会有很多细节的描述。河边的竹林和艾蒿,夏天的瓜棚,门前枣树,甚至邻家院中成熟的无花果,远处苦楝,他都能如数家珍。因为他确实在那里生活过,那是记忆之根。这些大城市中却因为过强的防范意识,而淡化,也因此显得珍贵。


04

以前喜欢穿老布鞋,之前有个朋友也喜欢,听说一次在农家看到主妇有手工布鞋,便冒昧前去乞买。

朴实的村妇以为听错,“你?要布鞋?买?”

可能人家根本就没想过,哦,原来城市缺这种便宜东西啊,人家不过用剩饭破布糊糊晒晒缝缝补补,怎么就成了稀罕物呢?

朋友用几块最多几十块的价格得到了好几双布鞋,而且特别经穿。

那农妇她不知道的是,人工纳的千层底是浮躁吵闹的城市人,正苦心孤诣在寻找的工艺,就像他们千方百计寻找自然的气息那样,他们想通过一针一线体味到极致用心的一种人性化的品质。

而都市呢?靠广告。这样羊毛出在羊身上,广告费用转嫁到消费者身上,布鞋竟然到了几千块,几十倍于纯手工的鞋子。且不知是否是程式化定产,接地气?就更不敢讲。

可你在一个地方用了心扎了根,你会知道哪家做鲜面条筋道,哪家卖的菜新鲜,哪家的卤肉正宗,这就是传统的东西,它有历史的痕迹,使它有了品质,得以被心理上肯定。

城市中,缺少这种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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