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打工人(一)

在座的各位你們好啊!我來簡單介紹一下自己。

本人名叫秋陽,原本是個普普通通本本分分的服務員,但卻在去年的一個冬天,我這個平頭小老百姓的人生髮生了場翻天覆地的變化,要說究竟是什麼呢?別急,聽我把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慢慢道來……

作爲社會底層人士,我沒什麼怨言,咱也不是啥胸懷大志的人,所以拿着一個月兩千五的工資還是能養活自己的,況且我跟飯店老闆還是好哥們兒。

說起他,再簡單的介紹一下。

他叫張炎,小時候在農村生活,長大後家裏給拿了些錢讓他在城裏打拼,於是就有了我工作的地方,二哥飯店。

聽名字你們是不是覺得其貌不揚?好像是家裏的老二開的飯店?其實不是,他這個二哥飯店實際上指的是三國演義裏那個武財神關二爺!要麼說我願意跟他交朋友呢,張炎是個爲人仗義且單純的人,他這輩子的偶像只有兩個,第一個自然就是關公了,要說他對關羽崇拜到什麼程度呢?這麼說吧,從我認識他開始,飯店裏屋就供着一尊一人多高的關公像,好傢伙就跟立式空調似的,因此飯店招來了許多所謂的道兒上人……

我對這些人很是不屑一顧,因爲他們一個個都是虛張聲勢的紙老虎,看着挺厲害,但也只會欺負外地來的老實人,跟真正的黑社會還差十萬八千里呢。

記得有次一個染着黃頭髮自認爲很社會的小年輕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就進來了。

與此同時,另一個穿着黑馬夾帶着金鍊子,胳膊上還紋着條帶魚的光頭胖子就往外走,由於這倆人都十分傲慢的用鼻子看路,所以毫無意外的撞一塊兒去了。

然而之後並沒有發生兩人掏槍頂着對方的腦袋怒目而視,也沒有拳來腳往大打出手,甚至連打電話搖人兒這種最基本的手段都沒用。最後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這倆看上去凶神惡煞的社會人兒竟然站在原地和對方互噴……

黃毛:“你奶奶個孫子的,眼瞎呀!敢䃥你家豹爺!”

來人出言不遜,這位光頭大哥也不甘示弱,冷聲說:“哎呦~你是哪根蔥啊?敢跟我這麼說話,用不用我教你怎麼做人?”

這一轉眼啊,十分鐘過去了,兩人越罵越兇,時不時還往對方腳邊兒上吐口唾沫以示尊敬,但即便是這樣二人也沒打起來。

很久以後也不知道是誰報了警,總之民警把他們帶到了拘留所好一頓批評教育才放出來。

跟張炎混熟了之後我問過他爲啥要縱容像他們這種屁本事沒有的裝逼犯,直接報警不好嗎?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的回答是這樣的……

張炎:“其實我也想報警來着,可你知道嗎,我除了崇拜關公以外還很羨慕黑社會的人,那種跟大哥同進退共生死的感覺真是想想都過癮!”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做夢都想成像陳浩南那樣嬸兒滴銀!”

現在各位知道他的第二位偶像是誰了吧。

試問像這樣有個性的人在現如今的社會能找到幾個?

所以我還是很幸運的,上班看看美女,下班我跟張炎就各自點上一支菸邊抽邊聊,啥時候抽完了啥時候就回家睡覺。

今天我和往常一樣,抽完煙就往家走,可走了沒幾步就覺得身後有人注視着我。

剛要回頭看,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我打開手機瞟了一眼就給掛了,因爲這是個陌生號碼,而且多半不是騙子就是賣保險的。

被電話一攪合,我就沒下意識的往後看,接着奔家去。

一路抵達到自家樓下,然後面前出現的火光引起了我的注意。

到那兒一看我頓時就覺得很晦氣,之所以會有火光是因爲前面有個身着白衣的年輕女人燒紙呢……

看紙錢一張張的在火盆中化爲灰燼,我的內心越來越不安,於是我果斷拿出手機,帶上耳機,音量調到最大開始放大悲咒。

還別說,雖然我聽不懂唱得是啥,但好在已經不害怕了。

到家後我趕緊把歌關了,剛纔爲了壯膽兒給聲弄得太大,現在耳朵都要聾了。

開門到家後我尋思洗把臉就上牀睡覺。

來到廁所洗完臉一照鏡子,哎~我真帥!

正當我照鏡子臭美的時候卻發現原本乾淨的鏡面兒上突然多了一層水霧。

嗯?我就是洗了洗臉,也沒開熱水器洗澡啊?況且我家熱水器三年前就光榮退休了,可這水蒸氣是從哪兒來的呢?

疑惑之下我就伸手去摸上面的水蒸氣,不料在指尖剛碰到鏡子的時候它一陣抖動,隨後就跟着脫落的牆皮一起粉身碎骨了……

唉~就算哥們長得再隨心所欲你也用不着尋短見吶……

望着剛剛掛着鏡子的牆壁,我暗暗發誓等有錢了必須要換個房子,如果違背誓言的話……就讓我天天見鬼!

發完毒誓(說說而已)我準備給一地的玻璃茬子啊,牆皮啊,紙團……啥…啥啥的……都…都收拾一下……

話說人點兒背的時候真是喝涼水都塞牙,就在剛剛收拾碎玻璃的時候我的左手中指被鋒利玻璃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那是嘩嘩的往外淌!

收拾完之後我一頭栽在牀上,等待聆聽每晚隔壁傳來的炮火之聲。

爲啥這麼說呢?因爲我所住的地方是個老樓,那麼具體老到什麼程度呢?就是牆上沒監控,窗戶沒護欄,樓道貼廣告是根本沒人管。

在這種環境下就會滋生許許多多雞鳴狗盜之輩,他們有的是附近撿破爛的大爺大媽,還有的就住在同一棟樓中,他們似乎不在乎自己的目標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鄰居,只要不被發現就照樣偷,使得這兒的鄰里關係很不和諧,大家都暗中提防着對方。

當然這些和我之前說的每晚都會傳來炮火之聲沒多大關係,只是順帶一提,真正要說的是住在我隔壁的年輕小少婦,名叫紅小鈴,她那魔鬼般的身材配上禍國殃民的面容簡直就是妲己現世啊!

唯一可惜的就是這絕世美人紅小玲竟是個風塵女子,隔三差五都會在於我只有一橋之隔的地方做着有利於人類繁衍的事……

起初我這個單身漢巴不得能在晚上聽隔壁炮火連天,不過時間一長就受不了了,這要是假期的前一天還行,大不了第二天補覺唄,可我也是有工作需要生活的,設想一下,作爲血氣方剛的男人,大半夜總傳來這種聲音你還能安然入睡嗎?

有段時間隔壁特別的激烈,聲音特別高亢,以至於我的睡眠質量直線下降,等我第二天去飯店端盤子的時候把一盤兒麪條直接扣到了一光頭大哥的腦袋上,咋一看就跟滿頭銀髮似的,頓時是睏意全無,弄得我這笑點賊低的瞬間就崩不住了!

好在我跟張炎關係鐵,工作沒丟工資沒扣,除了和那銀髮大哥進了趟拘留所之外也沒啥損失……

也就是從這件事開始,我以及這棟樓裏的所有住戶都不幹了,無論男女老少都頂着倆黑眼圈兒找紅小玲理論這事。

看這陣仗我以爲今後能睡個好覺了,沒想到消停了剛沒幾天,隔壁的紅小玲又開始爲愛鼓掌了。

幾天後我帶着一雙熊貓眼坐在牀上瘋狂抓着頭髮。

啊!煩死我了!難道她臉皮厚到被幾十人議論都能我行我素嗎?

等冷靜下來稍加思索,我才明白過來不是她臉皮厚裝聽不見,而是這些住戶大多都不好意思開口說這事兒,畢竟這棟樓裏還是老頭老太太居多,所以說在他們真正看見正主兒以後誰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但不說不代表妥協,就在一天的晚上我照常從飯店下班回來,正走着呢,隱約間我就看見紅小鈴她們家窗戶被打開了,隨後一個人就從窗戶裏翻出來了,可由於當時天色太黑,只能大致看出是個男的,而且好像還沒穿衣服?

我走到她家窗戶下看了一眼,隨即露出邪惡的笑容。

嘿嘿嘿,今晚準是有人報警掃黃打非呀,剛纔從窗戶裏蹦出來那個絕對又是一嫖客,但還沒開始就被趕來的警察攪和了,所以情急之下只能跳窗逃跑,也能看出他跑得狗倉促的,連衣服掉在窗外都沒顧得上撿。

看滿地散落着衣服褲子,我心中彷彿出現了一條生財之道……

又是某天的晚上,我目送着無功而返的民警回去,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我快睡着了的時候,隔壁傳來了聲響,那是一個極其猥瑣的聲音:“嘿嘿~小寶貝兒,我來啦!”

紅小玲嬌笑一聲,隨即就是二人寬衣解帶的聲音。

一直躺在牀上的我噌的一下就從牀上彈起來了!然後二話沒說直接下樓衝到紅小玲家門前擡腳便踹。

果然,如我預料,屋裏這倆人把我當成正義的人民衛士了,在裏面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我踹的力度越來越強,大有破門而入的架勢。

終於,屋裏徹底安靜了,我的計劃也實現了。

還沒等紅小玲出來開門,我就火速下樓直接趕往樓下。

黑夜之中只見有個人影蹲在紅小玲家窗下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但在下一刻突然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慘嚎!

這時的我故意換了種聲音說:“前面那個別跑!”

他看我發現他了,立馬連滾帶爬的就跑了。

看他徹底跑沒影兒了,我過去打開手電,俯身撿起地上的另一個沒被觸發的老鼠夾子感慨道:“古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今有要想我不拿除非你不嫖。”

其實這並不是我損,而是我覺得不義之財就應該用這種手段去賺,有句話說得好,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你能靠不光彩的本事掙錢,同樣這錢也能被不光彩的計謀騙走,至少我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我發現光是現金就賺了五千多,衣服手錶更是不計其數,除此之外還有兩部嶄新的蘋果手機!

當時我簡直是欣喜若狂,在酒桌上喝高了就跟張炎吹牛逼說:“兄弟……等……等小老弟兒再…再幹兩年……保證!用…用純金打個關……關二爺的塑像擺在……咱……咱的店兒裏……到…到時候別說黑社會了……就是關二爺本尊也能請來……”

張炎聽我這不着邊際的話只是爽朗一笑說“兄弟你喝多了,哥送你回去”。

我等以爲還能靠偉大的紅小玲再發一筆小財呢,沒想到我那天一如既往的裝成警察去踹門,屋裏的倆人竟然把我無視了,繼續在家做那苟且之事。

自此以後無論我怎麼裝成警察去踹門都沒用,甚至在走廊裏放提前錄製好的狗叫聲也無濟於事,裏面的就是不出來。

這一來二去我是泄氣了,這些天準備好的老鼠夾子沒夾到半個嫖客,倒是有兩個溜門撬鎖的小偷踩上了……

就在我灰心喪氣的時候沒想到就在紅小玲家上演了一出狼來了。

那天晚上我正睡覺呢,睡夢中就聽到了很多腳步聲陸續上樓的聲音,然後就是我熟悉無比的踹門聲,不同的是這次聲音特別的大,好像下一秒這扇門就會倒下去。

這種巨響讓我決定去瞧瞧是咋回事。

結果穿好衣服下樓這麼一看,好傢伙, 四五個便衣警察堵在紅小玲家門口,看樣子她這次是插翅難飛了。

可能是這扇門真的要被踹倒了的緣故,屋內的紅小鈴一邊罵一邊就出來了:“是哪個王八蛋大半夜不睡覺喫飽了撐的總來……”

然而她最後搗亂那倆字還沒等說出口就被真正的警察按住了。

在紅小玲被制住以後緊接着就聽見樓下一哥們兒發出了痛不欲生的慘嚎啊!毫不誇張的說,那動靜堪比獅吼功,離近點都能給人震聾了。

懷着強烈的好奇,我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往樓下照去……

然而一眼望去就讓我下身一涼啊……只見紅小玲家窗戶下一個渾身赤裸裸的大漢正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且雙手捂着要害部位生死不知……

害怕被人注意到的我馬上就回到家裏了。

在被窩兒裏我是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滿腦子都是那大哥雙手交叉在襠前的場景。

我一直在心裏祈禱,大哥以後要是練葵花寶典可千萬別找我,因爲我就剩一個老鼠夾子忘收了,能踩中的機率已經非常低了,再說別人都是腳先着地或者手先着地,可我真沒想到大哥竟如此牛逼!竟然能做到小兄弟先着地!當真讓我佩服~

在紅小玲被捕後,我再次回到了這種按部就班的生活。

又是一天晚上,我端着盤子在不大不小的飯館裏穿梭,就在快下班的時候又有倆奇葩喝大了,竟然都搶着付錢而吵起來了。

因爲他們是最後還沒走的顧客,所以爲了趕緊打烊,我跟張炎就馬上過去勸,誰想到剛說了沒兩句,其中一個突然回身就是一拳!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張炎已經在地上爬着了。

見此情形我二話沒說拎起桌上的啤酒瓶子就砸他頭上了。

酒瓶兒應聲而碎,可無奈的是他真的喝大了,被我砸這麼一下頭上瞬間就見紅了,但他只是原地晃了晃,隨後反應過來就要擡拳頭打我。

說是遲那是快,就在他拳頭剛舉起來的一瞬間,就被另一隻血管暴凸的手攥住了。

我回頭才發現張炎已經站起來了,他死死攥住這醉鬼的拳頭,正目露兇光的盯着對方。

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他一看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忙用力掙脫,不過這位看似能沒有一米八的壯漢竟然楞是沒掙脫出去,而且更恐怖的是一個成年人把喫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張炎的手卻是紋絲未動!

此時我就覺着他好像徹底變了個人,簡直跟平時那個嘻嘻哈哈的張炎判若兩人。

就在我驚異不定的時候,張炎突然擡腿一個側踢直接把他踢出了飯館!在撞翻無數的桌椅板凳之後,巨大的慣性總算被抵消了。

這可把旁邊的我驚得目瞪口呆……要知道這個位置可離門口最少有十多米的距離呀!他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除我以外跟他一塊兒來喝酒那個直接就被嚇呆了,好半響他纔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在飯店門外挺屍的同伴,又哆哆嗦嗦的看了眼雙手抱胸神態自若的張炎,然後他就大叫着以米衝刺的速度逃離了這裏。

張炎望着他倉皇逃命的背影不屑道:“哼,鼠輩!”

他說完後又用一隻手往下巴上摸去,不過除了光溜溜的皮膚什麼都沒摸到。

在那一瞬間我看到張炎的臉上浮現出了落寞的神情,接着兩眼一翻就暈過去了。

“兄弟!”看他莫名昏倒我馬上去拉他,等把張炎扶正以後我簡單檢查了一下他的脈搏跟心跳。

結果我鬆了口氣,張炎除了昏迷之外沒任何生命危險。

我試着掐他人中,好在這招有效,沒一會兒張炎微微的睜開了眼。

誰知我還沒等高興呢,他又昏睡過去了。

張炎再次昏迷令我更着急了,因爲我清楚他是昏迷,可門外還躺着一個呢……

眼下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打120了,於是我給門外那個被踢飛出去的酒鬼手裏塞了半瓶白酒,撥打了電話。

到時候就告訴醫生這是他喝多了跟別人打起來弄得。

打完電話我又把這倒黴的酒鬼我進店裏檢查了一番。

剛開始都給我嚇壞了,因爲看他面無血色且呼吸不暢,我解開上衣你看,好嘛,肋骨讓張炎踹折兩根……

就當我糾結要不要給這大哥做人工呼吸的時候,好在救護車來了,不然我真不願意給男的做人工呼吸呀……況且還是個滿身酒氣的醉漢……

他跟張炎被擡走後,飯店就剩我一人了,看着這滿地狼藉給我氣得牙根兒癢癢!心想哪一腳咋沒踹死你呢!

倒黴的我又在飯店裏前前後後收拾了倆小時才忙完。

最後的最後,我把寫着暫停營業的牌子掛到了飯店門把手上纔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一小孩兒在前面一直低頭原地打轉?

按說現在都應該快凌晨了,學生應該早就都放學回家了,可這奇怪的孩子是咋回事呢?

“哎,在這幹啥呢孩子?”說着我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誰成想我手剛一碰到他,小孩就像觸電似的一哆嗦!然後轉身就尿……

我當時清楚地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呲了我滿身滿臉……

還沒等我說話呢,這小子大喊一聲“鬼呀!”之後扭頭就想跑。

然而我哪能就這麼算了啊,於是一伸手就把他薅住,質問道:“誰是鬼誰是鬼!好好看看我是人,貨真價實的人!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在這兒轉悠什麼呢?”

這小子先是拿手機照地面,確定了我有影子之後才說:“對…對不起,我其實是遇到了鬼打牆,原來十分鐘就能到家,可這次走了一個多小時也看不到家的路,所以我以爲是鬼打牆,正準備用童子尿破一下,我真沒想到你是人……”

雖然他說的合情合理,但最後一句我怎麼聽怎麼彆扭……

不過我並沒有把這無關緊要的事放心上,倒是他說的鬼打牆讓我感覺背後發涼……

你要說這是小孩的惡作劇我是一點兒都不信,誰會在深夜憋了一大泡尿等着路人呢?而且在二十一世紀,還有哪個小孩知道童子尿啊,鬼打牆這些東西,更何況他的神情也不像是在撒謊。

就這樣,我不顧滿身尿騷味跟着這倒黴孩子接着走,希望能靠自身的陽氣破了這鬼打牆。

好在兩分鐘不到,小屁孩就找着家了。

看來總走夜路真能碰見邪乎事兒啊……

目送小孩上樓以後,我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家了。

話說就在我上樓到家準備開門的時候卻聽到屋裏有動靜……

我心想,壞了!這絕對是招賊了!

遇到這種情況我並沒有太慌張,因爲這兒的治安不好,所以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爲了防止他們跑路,我準備先聽聽有多少人,如果就一兩個的話那索性就跟他們拼了!哥們兒這些年所有的積蓄可都在家裏存着呢,這要是被偷走了那跟死了也沒啥區別。

想着我貼在牆上仔細聽裏面的聲響。

在耳朵剛貼牆上就聽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說:“你說鍾馗姥爺和太陰星君這次的賭局誰能贏?”

緊接着一個慵懶的聲音回道:“管他呢,咱們奉命行事就好。”

這倆人……擱這兒嘮神嗑兒呢……

又過了一會兒,確定裏面只有兩個人後,我也不管他們聊得是啥了,直接開門大吼一聲:“把東西給我放下!”

此言一出,三人皆驚!

開門後的簡直詭異到了極點!只見兩個皮膚黝青的嬰兒正在桌上推杯換盞……

哎呀我的天吶!鬧鬼啦!

人遇到恐懼的時候本能是逃跑,可過於恐怖就能把人嚇暈或直接嚇死,不過倒黴的是我這好像屬於最悲慘的一種,沒暈,沒死,直接被嚇得不能動了!

眼看着那倆小鬼兒步步逼近,而我卻不能移動半步。

情況危急,同時好像我的嘴能說話了,於是我就哀求說:“二位陰差大人饒命啊~我上有老下沒小,光棍兒十幾年啦!求求陰差讓我給家裏留個香火,寬限兩年再來帶我走吧,我一定給二位多多燒紙多多祭拜,就先放過我吧!”

可能是看我表情誠懇,說的也真切,那個說話尖聲尖氣兒的小鬼兒點了點頭,用一種不情願的語氣說:“好吧,你雖然陽壽已盡,但念你有顆善心,我們就網開一面……”說到這兒他一口乾了杯中的酒。

我以爲這事過去了呢,趕忙是跪倒在地朝眼前的小鬼兒千恩萬謝,可這時邊上的另一個小鬼兒搖頭說:“先別急着謝,你要是想活到壽終正寢就要爲地府辦件事兒,不然我們哥倆三四年以後還得來抓你。”“沒問題!只要能活到老,我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不帶皺眉頭的!”爲了保住小命兒,所以這話我說得是斬釘截鐵,生怕對方不信。

喝完酒的小鬼兒彷彿對我的態度很滿意,他安慰我說:“放心吧,我們不會讓你一個凡人去幹這麼危險的事兒,你要做的就是給不願投胎的鬼魂做心理醫生,讓他們放棄生前的執念,好好的轉世輪迴。”

這小鬼兒說的我大概聽明白了,但貌似轉世投胎只是一碗湯的事兒啊?怎麼現在連地府也這麼人性化了嗎……

那小鬼兒好像會讀心術一般的聽到了我在心裏的吐槽,可他好像不以爲意,接着跟我解釋:“尋常鬼魂喝上一碗孟婆湯就能忘掉前世今生去投胎了,但是有一種鬼例外,他們生前不是受廣大將士們愛戴的將軍,就是歷朝歷代的明君帝王,他們死後的鬼魂依然會有萬民供奉,香火不斷,所以有着強大信仰力的他們如果心願未了是不去投胎的,就連閻王爺都不能說服他們投胎,逼急了他們還會帶着自己的部下大鬧地府,總之不能硬來。”

在聽明白他們的用意之後毅然決然的說:“算了,你們現在就帶我走吧!”

聲明一下,我之所以敢這麼說不是因爲不想向黑惡勢力低頭而爆發的正義感,完成就是這件事根本實現不了,姑且不論這些已成鬼的王侯將相有多難伺候,就單說他們生前未了的心願,十分之九肯定都是想天下一統,就說這種任務交給國家總統也完成不了啊!

見我面色越來越難看,那個剛喝完一杯酒的小鬼兒又急忙跟我解釋:“他們的雖然有執念但又不傻,早就知道屬於自己那個時代結束了,所以,你要做的並不是幫他們統治世界,這些人生前風光無限,但拋下光環名譽還是普通人,一樣都有樸實無華的夢想,所以你的任務並不難,懂了嗎?”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微微鬆了口氣,原來夢想不完全等於宏圖壯志。

末了我沉重的一點頭,接下了這瘋狂的任務。

兩個陰差走後,我望着鏡子裏的自己說“秋陽啊秋陽,你說你沒事兒亂髮什麼誓啊!這下好了,以後真的要天天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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