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10 每日美文阅读笔记

每日美文阅读笔记

㈠王一是一名选角导演,他选角体量最大的一次,是为电影《中国机长》选群演。电影讲述了“中国民航英雄机组”成员与119名乘客遭遇极端险情,在万米高空直面强风、低温、座舱释压的历险故事。剧组对119名群演有不同的理解:有的说群演连一句台词都没有,不需要认真;有的说电影需要整体配合,如果有一个人表现不到位,观众就不会相信灾难真的发生了。

王一与群演第一次见面,不让试戏,而是让他们给自己写人物小传——自己设定年龄、职业、从重庆出发去拉萨的目的。他认真阅读,写得好的、对人物理解到位的,进入下一轮面试并试戏。他为此见了2000名演员,经过几轮写戏、面试、试戏,最终选出119名群众演员。王一说,这部戏需要选一飞机乘客,从老到小、形形色色的人物都要覆盖,而且这些乘客不能是路人甲,必须是演员。因为影片要模拟灾难发生时的真实情景,演员需要表演他们在灾难发生时的各种反应,手摇摄影机就架在那儿,在机舱里摇来摇去,镜头对准谁,谁就是角儿,就要在状态里,所以需要每个演员都能表演到位。正式开机前,王一打印了剧本,人手一份。他反复告诉大家,要把剧本吃透,把握好自己的情绪,从刚刚起飞、刚刚遇到颠簸到后面飞机开始下坠,乘客的紧张害怕应该是递增的。王一从一开始就不是在选群演,而是在选角儿,因此,这些群演演得真实投入,影片公映后反响热烈,获赞无数。

其实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中的角儿,认真投入才能出彩。

㈡前些天,有位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他女儿医学院毕业快半年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急得直哭,想请我帮忙,给安排一下。恰巧我有个朋友在市区第六医院当院长,我说,六院行吗?如果行,我去给她说一下!


我以为朋友听了我的话会高兴的致谢,没想到朋友却说,要是市区的医院我就不用求你了,她想上省会的大医院,说那里才有深造和发展的机会。


朋友女儿的道理虽然不假,但目前就业压力这么大,名牌医科大学的高材生想留省会大医院都有难度,何况她一个医学院分院的三本生呢!


由此,我想到对门那个男孩,大学毕业后连着考了三四年公务员都没考上,后来他去了本地政府宾馆当了服务员,我曾在那家宾馆看到他手里举着重重的托盘上菜。熟悉他的人都说,上了四年大学,结果还是给人端盘子,可惜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再见到他,发现他的衣服换成了西服,耳朵上有一个耳塞,胸前有个小话筒,不停地对着那玩意讲话,他见了我冲我笑笑,说,他现在是领班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竟成了这家宾馆的总经理,同时还成了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去年政府换届,他离开了宾馆,成了政府的秘书长。


春节期间,我去他父母家拜年,他也在,期间谈起他的经历,他说,他是学行政管理的,刚毕业时,总认为只有进公务员序列才会有用武之地,其实,任何地方都需要管理,懂得从基层做起,为自己积累的不仅有实际工作经验,更有务实的工作态度。


事实就是样,低看自己一眼,看到的不仅仅是脚下的路,更能看到路的起点,只有从起点延伸开来的路,才更宽阔,也更有意义。

㈢有人这样描述自己一天的生活:早晨开车或者坐车去上班,工作就是对着电脑动动手指,或者打打电话动动嘴巴,下班后再开车或坐车回家,结束一天的工作。晚上在家消闲,不是上网,就是窝在沙发上玩手机……我有时很疑惑,人类发明各种机器到底弊多还是利多。科技越进步,我们所需从事的体力劳动越少,我们不想走路,发明了汽车;不想洗衣服,发明洗衣机……看似摆脱了劳动,节约了时间,好像更有效率。可是,有个道理大家都懂:用进废退。有些能力长久得不到锻炼,我们的一些功能是不是要退化?想必大家都有这样的体验,长时间不走路,我们的腿会发软,没有力量;长时间不让身体有疲劳感,反而会觉得没精打采。


有一段时间,我因为脚部受伤在家休养。每天无所事事,下午要睡上半天。按理说,身体每时每刻都在休息,应该精力充沛,没有疲劳感。可我的感觉却是越睡越困,越发呆越累。之前忙于工作,反而觉得劲头十足。


我们应该让身体保持适度疲劳。生命在于运动,如果我们的身体运动不起来,会僵化无力。


我不是在提倡拼命工作,过度疲劳确实有害健康。不懂得缓解疲劳,让身体长久处在疲惫状态,人就会像不停转的机器一样,迟早会因过度损耗而出问题。停不下来是种病,但是,身体总处在安逸状态也是一种病。身体动不起来,每个细胞仿佛都是懈怠的,新陈代谢也会变慢,这样的状态也是病态的。


凡事讲求有度。我们让身体的各个器官都保持适度疲劳,让大脑保持思考,对健康有利。从事脑力劳动的人,多动动身体;从事体力劳动的人,多动动脑筋。保持适度疲劳,身体更充满活力,思维更加活跃。缓解疲劳,不一定用休息的方式,适当调整是最佳方式。比如,坐久了可以跑一跑,跑累了可以走一走。


身体要适度疲劳,才有利健康。延伸开来,人生也应该保持适度疲劳。


太安逸的人生,是孱弱的。记得小时候,我的一个表姨嫁进了不错的人家,衣食无忧。大家都羡慕她,有的亲戚说,我们这一大家子最有福气的是她,天天吃得好穿得好,啥都不用干,人养得白嫩嫩的。让大家没想到的是,那个表姨过着安逸的日子,反落得一身病。我的母亲说,天天啥都不干并不是好事,所谓干活干活,活着就得干。


生活中这样的例子并不少,太安逸的人生,不会激发人的潜能,反而会让人沉沦,容易变成得过且过的寄生虫。人生过于安逸,就失去了生活的意义。适度疲劳,才是人生应该有的状态。我们应该有奋力拼搏的斗志,有挑战困难的勇气,有迎接磨难的雄心,一切都是为了让人生有一定的疲劳感。适度疲劳,保持动力,才是健康的人生状态。

㈣太阳完全沉下群山,天色却仍然明亮、清晰。我们出去散步,沿着河岸走了两公里后,四周景物才渐渐暗了下来。我们便开始往回走。


河谷对岸森林密布。河水清澈,宽阔。冰凉刺骨的水汽一阵阵扑面而来。在天边悬了一整天的白色月亮,已转为金黄色,向群山深处沉去。


这时,有小羊羔撕心裂肺的咩叫声远远传了过来,凄惨又似乎极不情愿。我们站住听了一会儿,我妈说:“可能这附近哪儿丢了小羊娃子了。走,去找找看。”


我们循声音爬上河岸边高高的岩石,走进一片深深的草甸。这里有一片沼泽,我们小心地绕着走。


前面远远走来一个老人,近了,才弄清声音的出处原来在她怀里。怪不得小羊的叫声这么别扭,原来它被抱得极其难受。那个老太太像抱小孩子一样抱人家,把它竖起来,一手搂着它的小肚皮,另一只手托着它的小屁股。小羊惨叫连连,不舒服极了,一个劲儿地挣扎。于是这个老太太就换了姿势,把羊扛到背后,像揹包袱一样反揹着人家,一只手绕在肩头攥着两只小前蹄,一只手反到背后攥着另外一对后蹄。这下她自己倒轻松了好多,可怜那羊羔更痛苦了,于是叫得也越发不满。


我们都笑了,这个又高又壮的老太太我们都认识,她常去我们家小店买东西,是这附近唯一的维吾尔族。


“怎么了?这是——”


她乐呵呵地:“这个嘛,它的妈妈嘛,找不到了,看——它哭呢!”


我们心想:明明是你把人家弄哭的。又说了几句,道别了。


走出这片沼泽后,羊咩声犹在不远处凄厉厉地回荡。回过头来,天色已很暗了,依稀可见老人家粉红色的碎花长裙在深深草丛中晃动。而她绿色的头巾已完全成为黑色。


一到冬天,我们店里卖得最快的东西居然是奶瓶上的橡胶奶嘴,几乎每天都在出售,可大桥附近就那么两三个小村子,百十户人家。为此我妈还自作聪明地得出了两个结论:一、这个地方的计划生育没抓落实;二、这里的婴孩普遍牙齿长得早。


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些人买奶嘴是为了回家喂小羊羔吃奶。


冬羔不像春羔那么易成活。冬天很冷,羔羊非常弱,不能跟着母羊在室外活动,因此很大程度上得靠人工喂养。一到冬天,家家户户都得预备一些纸箱子给将要出生的羊羔垫窝。常有人打发孩子到我家商店要纸箱子。谁家冬羔产得多,推开他家的门,一眼就看到炕边墙根一排纸箱,每只箱子各探出一颗小脑袋。


小羊羔真是可爱的小东西。它有人一样美丽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若是小山羊的话,额头上还会有一抹刘海儿。它的嘴巴粉红而柔软,身子软软的,暖暖的,谁都愿意搂它在怀里,好好地亲一亲。我们这里有年轻的姑娘在冬天里串门子,就会搂上自家的一只小羊羔(就像城里的女孩上街搂宠物狗似的),一身温柔干净的气息,用孩子一样喜悦新奇的小嗓门轻轻交谈。小羊羔们就软软地、乖巧地各自趴在主人香喷喷的臂弯里,互相张望。看了那情景,记忆里的整个冬天都只剩下了微笑。


有的夜里,正围着桌子吃饭,这时门口厚厚的棉布门帘一拱一拱的,像是有人要进来。问:“是谁?”却又不回答。走过去掀开门帘一看,没人,脚下却有动静——一只银灰色的小羊羔从我妈脚边顺着墙根一扭一扭跑了进来,一路跑到火炉边,晃晃身子,抖落身上的雪屑,再熟门熟路进了我家厨房,把案板架下的白菜扒拉出来,细嚼慢咽。


你无法恨它,尽管白菜只剩最后一棵了。于是只好帮它撕几片叶子由着它吃,一直等到主人找上门来为止。


有时候出门,在雪窝里捡到一只,颤颤巍巍地蜷着。于是抱回家养一养,到时候自有人找上门来要回去。


漫长冬天里只要是有关小羊羔的细节,真是又温暖又清晰。


我们家也养过一只羊。只可惜当时我不在家,等回来时,它已经长得老大了,也就不那么好玩了。但我想它小时候一定特别可爱,否则我妈也不会把它惯成这样——它居然不吃草,只吃麦粒和玉米!你听说过有不吃草的羊吗?


我妈说:“幸好不是个人,否则更难对付。”


那羊被圈在我家小店后面的窗台下。平时静悄悄的,一听到店里有动静了,就撕心裂肺地惨叫,还把两条前腿搭在窗台上,嘴巴贴在玻璃上做出哀怨的神情。弄得来我家买东西的顾客都以为我们怎么虐待了它,纷纷指责:“你们就给它一点吃的嘛!”


顾客一走,它又立刻安静了,从窗台上跳下去,乖乖地卧在自己的小棚里。我妈打开窗户,指着它的鼻子说:“你!你!……”然后在其无辜的注视下,无奈地往它堆满了青草的小食盆儿里再添两把苞谷豆儿。又说:“等着瞧,总有一天我非吃了你不可!”


在夏牧场,我们漫山遍野地走,经常与转场的驼队共行一程。这些浩浩荡荡的队伍,载着大大小小的家当,前前后后跟随着羊群,一路上尘土荡天。


那些人,他们这样流动的生活似乎比居于百年老宅更为安定。他们平静坦然地行进在路途中,怀揣初生的羊羔,于是母羊便紧随鞍前马后,冲着自己的孩子着急地咩叫不停。它是整支队伍里最不安生的成员。尽管如此,这样的场景仍是一副完整的家的画面。


初生的小羊羔和初生的婴儿常常被一同放进彩漆摇篮里,挂在骆驼一侧。当骆驼走过身边,随手掀起摇篮上搭着的小毛毯,就有两颗小脑袋一起探出来。


还有一个怀抱羊羔的老人,她看起来快要死了,但怀中的羊羔却又小又弱,犹是初生。她衣衫破损,神情安静,脚下一片血淋淋的痕迹。她站在河边,河水轰鸣,冰雪初融。春天就要到了。


我一直在想,游牧地区的一只小羊羔一定会比其他地方的羊羔更幸运吧?会有着更为丰富、喜悦的生命内容。至少我所知道的羊,于牧人而言,不仅作为食物而存在,更是为了“不孤独”而存在。还有那些善良的,那些有希望的,那些温和的,那些正忍耐着的……我所能感觉到这一切与羊羔有关的美德,以我无法说出的方式汇聚成海,浸渍山野,无处不在。


我不相信这样的生活也能被改变,我不敢想象这样的生活方式有一天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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