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世界最後的聯繫(十八)羣屍復甦

王萬良跟錢文川師徒倆打定主意要在晚上四下無人的時候開壇做法,超度亡魂。

太陽好似知道今晚要發生什麼,匆匆下了西山。

暮色籠罩大地,街上的行人逐漸散盡,只剩下兩個人站在河邊頂着水底等待時機……

晚上子時,王萬良在河邊放了一個香爐,周圍還有許多還未完全燃盡紙錢,爐內有三根香正在緩慢的燃燒,上面的煙氣也跟着夜風翩翩起舞。

不知何時風停了,可詭異的是香爐上的三縷白煙卻還在劇烈搖擺!

這時王萬良眉頭一皺說了聲“來了!”

接着就見香爐裏的香全部瞬間熄滅了,但那煙霧卻遲遲沒有散去的意思,反而在水面上越聚越濃越聚越大!

當年的錢大爺見勢不妙,立刻衝上去保護師傅。

就在二人走到一處時,那團白煙現出了人身,那是位穿着普通的中年人,面目很是和善,跟那些青面獠牙的惡鬼有很大反差。

王萬良看他眼神清明,並且沒有動手的意思,於是便開口問:“你叫什麼?”“我叫李海,變成鬼之後在水裏泡好幾年了,您能救我出去嗎?”

面前這個鬼一下子 把斬妖除魔多年的王道士問蒙了,好傢伙這什麼情況?想自己以前也超度過不少,可像今兒這麼懂禮貌的還是頭一位……

微微楞了一下神,隨即王萬良反應過來問道:“陰陽有界,你要不在這兒害人自會有陰差送你去輪迴之所。”

怎料李海一聽這話立刻滿臉委屈的說:“害人的不是我,是另一個在水下的女瘋子,就是她當年用刀捅我,結果我才發車開到河裏的,而且她變成鬼之後兇得不像話,不管不顧就要託活人下水,這些年要不是我嚇跑他們恐怕又要多幾條人命了。”

這李海說得是悲悲切切,給旁邊站着的錢文川聽得是義憤填膺,直說要把那女水鬼送地獄去下油鍋。

再說王萬良的反應,雖說他也是氣憤難平,但好歹這人歲數在這兒擺着,所以沒把情緒表露出來,只是平淡的說:“李海,那女鬼我們處理,今日我們二人就送你去投胎。”

他聽完上前一步連連道謝,隨後王萬良在原地點燃了張黃符,又從懷裏掏出一根招魂幡讓後面的李海跟上,並且讓徒弟在後面不斷的撒紙錢,自己則向西方某個黑暗的角落走去。

可在他剛走出十米左右,身後的李海突然發難!一雙繚繞着黑氣的鬼爪就朝着他脖子抓過去了!

而正在前面引路的王萬良又沒反應過來身後的偷襲,結果就中了招了!他轉瞬間就被惡鬼李海抓着脖子拎到了半空……

幾滴鮮血從王萬良懸空的腳尖滴落,如同黑暗裏盛開的彼岸花。

李海在夜幕中獰笑着說:“什麼他媽的因果!老子雖然死了,但在之前還玩了個小姑娘,可是這所謂的報應又在哪兒啊?”

“師父!”年少的錢文川見恩師慘遭毒手現在生死不知,眼睛一下就紅了,抽出桃木劍就要讓眼前之鬼徹底消散在天地間!

剛剛得手的李海現在立刻就膨脹了,心說“你師傅都被我一招掐死了,只要小心別被桃木劍傷到,弄死你個毛頭小子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嗎”。

這樣想着,李海就在夜中故意避其鋒芒,和這個小道士打起了消耗戰。

要說像李海這種修爲的水鬼在平時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和年輕時的錢大爺周旋那麼久,要怪就怪他當時太年輕太容易衝動,致使自己把什麼法術符咒之類的都拋在腦後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得飛快,此時的錢文川還在毫無章法的揮舞桃木劍,並且一劍快過一劍,彷彿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累。

面對窮追猛打的小道士,身爲鬼魂的李海自然是絲毫不慌,每次都能避開致命一劍,閃展騰挪間無不透露着嘲諷之意。

這場人鬼大戰又持續了二十來分鐘,其實原本李海早就能逃走可卻一直陪他打到現在,這不是因爲別的,是因爲在這之前有位法力高強的人致使李海這麼做的,好像能預知未來,對今天發生的事情瞭如指掌,也就是他讓李海在這兒拖住他們,自己馬上就到,並且承諾過這兩人如果死了就幫李海重塑肉身,死而復生。

李海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如果被鬼差抓到地府絕對沒好果子喫,所以馬上就答應了。

不過雖說李海拖住他是綽綽有餘,但這前後怎麼着也得半個來小時了,他在心裏想着哪位高人也該來了?難道路上堵車?事情的進展和自己想得不一樣,這讓李海微微有些出神,誰知楞了一下的工夫就被桃木劍貼着腰蹭過去了。

慌亂之下李海連忙躲閃第二次進攻,好在這次自己躲開了,不過這也讓他心裏越來越沒底,因爲他至今還沒看到王萬良的魂魄離體,所以說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王萬良根本沒死!

正如李海所料,自己剛勉強躲開一劍,緊接着一張黃符就朝自己飛過來了!

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張黃符已經貼到他肩膀上了,緊接着就是一股股的白煙從他的肩膀處湧出。

撕心裂肺的慘叫在李海口中傳出,隨後癱倒在地,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此時的錢文川看自己師傅沒事大喜,忙上去扶師父起來。

等師徒二人上前準備徹底收拾了李海的時候他開始求饒了:“求兩位神開恩饒我一命吧!如果再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啦!”

他的哀求好像並沒有什麼用,站在邊上的錢文川也不多廢話,擡手就要將桃木劍捅下去。

就在這生死一瞬,王萬良抓住了徒弟的手腕,這把來勢洶洶的桃木劍終究停在了距離李海眉心不足三寸的地方。

“師父,你別攔着我!他就算到了下面也要受萬年極刑之苦,不如讓我提前結束他的痛苦!”

李海看出自己還有一線生機,於是連忙向面前的老頭跪地求饒,總之態度誠懇的不能再誠懇了。

王萬良王老頭現在的狀態不怎麼好,因爲那下偷襲還是讓他受了些傷的,所以現在臉上無悲無喜。

王萬良來到李海身前,俯身把他身上的符紙揭下來了:“你剛纔不跑是在等誰,說實話就送你去投胎,不然你就等着煙消雲散吧!”

見此情形他立刻又跪下了,一邊磕頭一邊說:“我說我說我全都說!求大仙饒命啊!這其實都是……”

然而還沒等這句話說完,打遠處的黑暗中飛來一根樹枝,直刺李海後心!

按說一根小小的樹枝根本碰不到鬼魂,可這根樹枝卻真碰到了無形無質的李海,而且還深深的扎進去了。

李海滿臉痛苦的回頭看去,就看他身後二十米處站着一個身穿黑衣黑褲的老頭,這身打扮在晚上如果看不仔細還以爲有個人頭飄在空中一樣。

李海帶着滿臉不可置信說出了最後的三個字“爲什麼……”他說完后王萬良縱身向後一躍,整個人驚駭萬分:“好強的妖氣!”

幾乎在王萬良後撤的同時,那根樹枝就在李海的體內爆炸了,強大的妖氣直接把李海的魂魄震散了,就這樣徹底消失了。

王萬良退後幾步,讓徒弟你小心行事,對方來者不善。

那個一身黑的老頭此刻也走來了,雖然看似腳步虛浮但實則奇快無比,二十米的距離他沒用五秒鐘就到了近前!

王萬良看清他的樣貌之後更驚訝了,因爲眼前這個老頭的眼睛被一塊白布纏着,顯然已經瞎了,而再將他和之前人們所說的神祕的瞎眼老頭一對比,王老頭才恍然大悟眼前之人正是出招救人的神祕老者,當然用眼前之妖更爲貼切。

瞎眼的老頭走到王萬良師徒面前,右手一擡,從手心處猛然竄出一團幽綠色的邪魅妖火!

在妖火的映襯之下,老頭的臉是格外猙獰!

黑夜中他嘿嘿嘿怪笑了許久,終於說話了:“王老道,你還認得我嗎?”“你…你就是那條蛇妖!”

此話一出,瞎眼老頭…不,應該是蛇妖,現在的它仰天長嘯:“真不枉費我這十幾年的準備呀!你們今天既然來了,那就爲我的眼睛陪葬吧!”一爪就掏過來了。

這下速度太快,受傷不輕的王萬良躲不開也擋不住,但萬幸自己的徒弟錢文川早就準備好了!

他上去推開了王萬良,拿着桃木劍就迎上去了。

當這一爪碰到桃木劍時竟產生出了金鐵交鳴聲,緊接着錢文川飛快倒退數步才勉強站定身形,不過他拿着桃木劍的手在不住顫抖,時不時還有鮮血流下。

老頭心疼徒弟,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悲憤的說:“我當初念你修行不易,就沒趕盡殺絕,爲何你今天要以怨報德啊!”

蛇妖拿手一指王老頭怒道:“你也知道修行不易,那爲什麼要阻止我報仇?難道只許你們人財迷心竅而屠殺我們動物,就不准我們以牙還牙用你們人的血肉來修行嗎!”

王萬良長嘆一聲說:“以前那件事確實是那農夫有錯在先,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將他的一家老小都殺了,當初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恐怕他家真要被你滅門了。”

王老頭這句話在它耳中好像是個非常好笑的笑話,蛇妖開始放聲大笑,不過這笑聲卻越發的淒涼:“哈哈哈……我殺他們算是滅門……那你可知那個農夫每年要殘害多少我族的徒子徒孫嗎!他們愚昧無知,得病了就知道聽別人出的損主意,用蛇蛋治那些該死的病!可憐我的孩子還沒降世就要給這些異類陪葬,你們修道的也只不過是一羣僞君子罷了,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這都是你們冠冕堂皇的藉口,今天我不僅要爲自己報仇,更要爲我們柳家子子孫孫報仇!”說完後蛇妖站在原地,身形片刻間暴長了兩米有餘!

隨着它的瘋長,原來穿着的衣服已經被撐爆了,原來瘦弱的人身也發出了咔吧咔吧的聲音。

終於,這副皮囊的嘴角被撕裂到了耳根處,整張嘴張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角度,就在下頜骨脫落的同時,一條沒有眼睛的黑色巨蟒盤在師徒二人前。

碩大的蛇頭高高昂起,它身上黑色鱗片宛如一顆顆黑寶石,折射出慘白月光。

片刻後錢文川讓師父先走,自己深吸一口氣,重新舉起桃木劍就衝了上去,和黑鱗大蛇纏鬥在了一處。

看徒弟爲自己而去搏命,王萬良的眼淚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當即他撿起地上的碎石頭,二話不說就割破了手腕!

隨着鮮血的湧出,他開始用這些血慢慢的在地上佈置出一個龐大又複雜的法陣。

在這個過程中黑色巨蟒已經完全瘋狂了,雖說原本眼鏡的位置已經變成倆凹坑了,不過它仍能察覺到錢文川的方位,因此也讓他絲毫不敢懈怠,稍有差池就會被黑色巨蟒咬上一口,從而無暇他顧。

這場人蛇大戰打得是驚心動魄,錢文川仗着自己身手矯健,數次躲開巨蟒致命的襲擊,有時甚至能抽空給它來一劍,但很快,錢文川就發現這根本就是徒勞的,自己運足了力砍在蛇身上頂多就是嘣出點兒火星,巨蟒根本有恃無恐,反倒更加的瘋狂,足有水桶粗細的尾巴飛速亂舞,拍得周圍碎石分飛。

轉瞬間錢文川就被雨點般的石塊打得傷痕累累。

“王老頭!拿出你當年斷我尾巴的本事來呀!”話音一落,它猛然間就用大尾巴把錢文川捲到了半空,任憑他拿桃木劍怎樣劈砍也掙脫不開,反而是那把桃木劍被自己用力的揮斷了。

錢文川焦急的大喊:“師父你快走啊!”

一直在佈置陣法的王萬良緩緩睜開了渾濁的雙眸,屹立在法陣中央,隨着法陣金光大勝,他寬鬆的道袍也開始獵獵作響!

頃刻間寂靜的黑夜變得風起雲湧,這將預示着今晚必定有一方能迎着朝陽離開,同樣也代表着會徹底融入黑夜之中……

王萬良渾身散發着柔和的霧氣,好似仙人臨凡!

現在的王萬良可以稱得上是威風凜凜,任何妖魔邪祟都不可傷其分毫,換做旁人都會覺得這場鬥法王萬良贏定了,但現在只有錢文川自己知道師傅這是要用所有的陽氣跟蛇妖拼命了。

論道行,這蛇妖不是王萬良的對手,用不着非要以命相搏,但是蛇妖剛剛現出原形弄出那麼大動靜爲的就是引來路人逼他顯法。

相傳無論是什麼法術都不能隨便顯現於世,不然施術者就會立即死去,只有少數能位列仙班或命裏和此事有關係的人才能看到,而這就是平衡人神鬼三界的天道,正如同絕大多數人看不見鬼也成不了神一樣。

千百年來凡是想妄圖打破這三界的秩序的人都會受到天道的懲罰。

現如今的一切都是蛇妖蓄謀已久的計劃。

生死存亡之際,被蛇尾纏住的錢文川雙目含淚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跟師父說:“您快走吧……僅憑我這微末的本事根本無法拯救蒼生啊!”

一陣黑霧過後,原本纏着錢文川脖子的蛇尾變成了一隻光滑細膩的人手,掐着他的喉嚨,使其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此時的蛇妖又幻化成了人形,但不是之前的枯瘦老者,而是一個相貌俊美的男人。

他雖不着寸縷,可健碩的身上始終有一層薄如輕紗的妖氣遮裹,看上去詭異至極……

“蛇妖,如果現在收手你還有繼續修行的機會,倘若繼續執迷不悟,粉身碎骨是小,魂飛魄散是大,你可要想清楚!”

聽完這話蛇妖的臉上陰晴不定,必然也是在權衡利弊,可沒過一會兒,他的臉上就又爬滿了瘋狂:“哼!反正都到今天這步了,粉身碎骨如何,魂飛魄散又如何,今天我們必將有一方神形俱滅!”

說罷他鬆開了抓着錢文化川的手,隨即掌心中升騰起紅色的血霧!

當他覺得不對想躲時已經晚了,剎那間血霧就凝成了條鮮紅鮮紅的獨眼蛇,隨後被他一掌拍進了錢文川體內。

眼見徒弟遭難,王萬良悲憤之下說出了四個字:“我心向道!”

此時的蛇妖冷笑一聲,直接踩在了昏迷不醒的錢文川頭上:“哼哼,一換一,不虧!”

說着他剛想發力,平靜的水面上突然多除了個披頭散髮的女鬼。

就見她立於水面之上,渾身上下佈滿了水草,一雙高度腐爛的手垂在身前微微顫抖,而後瞬間消失,出現在蛇妖面前,並且一把就撲了上去。

一鬼一妖不知爲何就打起來了。

趁蛇妖被牽制住了,文萬良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徒弟帶到了一棟樓的走廊。

王萬良見徒弟昏迷不醒面無血色,連忙從自己做挎包中取出了一顆黑色的小藥丸兒喂他吃了,隨後又去跟蛇妖決一死戰了。

他趕到之時,那女鬼的身上被蛇妖抓出了數十道傷口,正從裏面冒出絲絲白煙,看狀態已然落了下風。

蛇妖張狂的大笑着,步步逼近受傷不輕的女鬼:“啊~我差點忘了還有你,說遺言吧,活菩薩。”

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他臉上充滿了嘲諷,但女鬼並未驚恐或憤怒,她只是低頭自言自語:“爲什麼我活着要被那個司機害死……而死後又要被利用……”

說話間蛇妖已來到近前,一臉輕蔑的說:“你知道你跟李海最大的區別在哪兒嗎?因爲你太善良了,想想這幾年如果找個人當替身的話,你早就自由了。”

說着蛇妖手心中再次湧現出一團妖火,作勢欲砸,可這時一道黃苻直襲他的面門!

到底是修行了上百年的蛇妖,這下攻擊雖然迅猛,可他還是險之又險的避開了。

王萬良趕到後徹底扭轉了一邊倒的局勢,細長的桃木劍被他揮舞得是虎虎生風,逼得蛇妖連連後退。

數次交鋒之後,蛇妖已被打得傷痕累累。

反觀王萬良卻是毫髮未損。

他拿劍指着單膝跪地奄奄一息的蛇妖說:“我多次給你機會,可你卻執迷不悟,那今天就只能殺了你了!”

木劍刺出的瞬間,他邪魅一笑,竟不閃不躲迎着劍鋒就衝上去死死的抱住了他!

一聲悶響過後,半截染滿鮮血的劍身透過胸膛,從背後慢慢刺出。

以爲一切都結束了的王萬良想伸手把蛇妖推開,然而一把竟然沒推動!

驚駭之下他發現蛇妖的生命力雖然快散盡了,可是它體內的妖氣卻在成倍增長!

蛇妖虛弱的聲音如同死亡喪鐘一般……在王萬良迴盪:“老頭兒……你…你沒想到吧……今…今天是我……渡劫飛昇之日……準…準備跟我一起迎接這浩蕩天威吧!”

聲音剛落,只見漆黑一片的天空中有數道白光在烏雲是若隱若現。

王萬良縱然有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但到頭來也不過是肉體凡胎,根本招架不住這能泯滅世間一切生靈的天雷呀!

短短數秒內,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直衝着他們劈下。

此時一人一妖的臉上分別浮現出了興奮和釋然的神色。

咔嚓一聲巨響,天雷如期而至可王萬良跟蛇妖並沒有變成兩塊兒焦黑的炭,全都毫髮無傷。

待到他擡頭望去,就見之前的女水鬼不知什麼時候替自己擋下了天雷。

深受雷劫的女鬼轉瞬間就飄落在了地上。

蛇妖用盡最後的力氣仰頭對天說:“我……真的……錯了麼……”

說完後,憤怒的王萬良一劍就削掉了蛇妖的腦袋,然後這具年輕健壯的男屍就變爲了一條無頭巨蟒躺倒在地,再也動不了了。

接着文萬良快步來到到即將要魂飛魄散的女鬼身前說:“別動!儘量集中精神,我這就想辦法讓你魂魄不散……”

誰知話音剛落就被女鬼阻止了,她面露解脫的微笑對王萬良說:“我叫鄭琪琪,真的很謝謝你,但是每個人都有最終的歸宿,誰也改變不了。”

王萬良點了點頭,半響他還是問出了“你不後悔嗎?”

鄭琪琪凝望緩緩升起的朝陽,笑着說:“當然後悔了,誰甘願年紀輕輕的就死啊,不過他們一個讓我做了鬼,另一個想讓我跟着一起同流合污,都是我永遠的仇人!所以現在你替我報仇了也就不後悔了。”

天徹底亮了,在鄭琪琪快要魂飛魄散的時候王萬良答應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的屍骨,給鄭琪琪的父母一個交代。

據錢大爺說,這是師父第一次用驅使小鬼兒的法術下水撈屍。

一道黃苻燃起,河面之上水花翻騰,隱約能看到渾濁的河水中有三五青色的人影在水底行走。

沒一會兒,當一具骨骸浮出水面的時候,他知道苦命的鄭琪琪一家終於是沉冤得雪了。

聽完了這段故事我算是稍稍安心了,這應該能證明錢大爺不是逢鬼必抓的偏執狂,他也是個開明的人。

就在我開口準備說實話的時候,猛然間就聽外面的門被人推開了,隨後錢大爺的徒弟馬天福跌跌撞撞的就進來了。

錢大爺看他如此慌張忙問道:“殭屍進村了?”“嗯……而且……越來越多!”

話一說完他們拿上法器就要出門。

在錢大爺要走的時候我拽住了他的衣角哀求說:“請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的家人!還有……我收養的小鬼……以及一隻狐妖……”

小心翼翼的說完第二句以後,錢大爺看我的眼神變得很複雜,不過好在他點頭答應了。

兩個如風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只留我一人如坐鍼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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