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疆域遠不止於平原

01

在隨機波動聽完劉小樣那一期的播客,內心洶湧澎湃,好像有一團將要燃燒的火焰瞬間爆發,我很幸運聽到了這個故事,很幸運知道了劉小樣。她好像不僅僅是一個劉小樣,而是千千萬萬的人身上有劉小樣的符號,這樣的符號不分階級、不分年齡、不分工作,那是一種不妥協的理想主義。

劉小樣的節目是二十年前的採訪,現在二十年過去了處於二十代的我仍和她有一樣的困境,想去尋找那個不安分的自己,卻又囿於規則,束縛在世俗的生活裏,不明白生活的意義。劉小樣反倒比現在的年輕人有出走的決心。曾經的自己也立下過當記者的理想,可內心覺得自己太普通了,理想配不上能力,那只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02

回到老家後,我把自己縮在自己的硬殼裏,不與外界交流,與其說不交流,不如說無人可交流。那些心潮澎拜的時刻變成了奢侈品,日記裏的碎碎念也變成了生活的瑣碎小事。即使我知道未來大概率是要與生活妥協了,與自己和解了,考編當老師好像對我來說是相對不錯的選擇。即使這樣,想起來我仍然覺得有些悲傷與無奈,現在的我仍日日懷念在杭州的日子,一個人揹着相機在西湖散步的日子,在音樂節現場熱淚盈眶的日子,在櫻花落滿大屋頂的曉書館看書的日子,那樣的日子明媚而生動,我任性的揮霍着剛畢業時的自由與灑脫。我無數次想過,如果我只身活在這個世界上,可能我的一生就這樣過下去吧。

人,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沒有媒體人的敏銳和文筆,無法喚醒沉睡的大衆,有的只是像劉小樣一樣的出走之心,看世界之心。有時候想想這會不會是一種自私,一種只爲自己而活的藉口。一個人被生下來,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是爲自己而活的,因爲我們的身邊還有聯結的人,我們無法切斷那些聯結,就像劉小樣最後依然要回家照顧婆婆一樣。羅翔說,人不能永遠浪漫下去,那會走向自我毀滅的,人最終還是要進入一個規則體系裏。現在的我懂他說的意思。當回家與出走兩個命題相悖,是否有一個理想主義的折中。

03

看了劉小樣的採訪,我感到最大的悲哀是二十年時代發展如此迅猛,而處於落後小城的女性仍面臨着出走的困境,這個困境是社會因素、家庭因素、個人因素。誠然,倘若我學歷尚可,能力尚佳,也有可能不回來了,就像播客裏提到“現在有一股更大的幽靈在說,你要回家,你要考公務員,你要考教師資格證,你要回到家裏用父母的資源去過一種穩定的生活,同時也被他們捆綁和共生。”就像二本學生的書裏那些學生的經歷告訴我考公好像是最好的選擇。年輕人從佛繫到躺平,其實並不是沒有理想,是理想在現實面前太脆弱了。

朋友說我太理想主義,我說再讓我理想幾年吧。之所以被劉小樣的故事震撼,是因爲她就像自己一樣,對遠方擁有着執着的渴望,在現實生活中彷彿與周遭格格不入,可內心又想我的世界是不一樣的。我對日復一日的工作和生活嗤之以鼻的時候,別人會勸道,安穩就夠了。可是安穩,農耕時代不也挺安穩的嗎?我想要安穩以外的生活,我想要精神的享受和愉悅。人總是會爲自己自圓其說,有時我會質問自己想要出走就勇敢的出走啊,爲何不敢,大抵依舊逃不過世俗的壓力。所以我更被劉小樣感動,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我也會對自己說,你的疆域遠不至於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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