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餅”來了

2021年端午節,“雪餅”來到我們家。那天是端午節,弟弟和外甥女都到家中過節。加上我們一家三口,六個。第六個是開開。它是八年前的聖誕節來的。那年,我們想着給雨衡找一個伴兒。那時候雨衡才上小學,每天在學校、課外班、家裏三個環境轉換,除了學習就是在學習的路上,總感覺無法給他完整的生長環境。想過給他生一個小妹妹,最終沒有小妹妹卻有了開開,一隻憨憨的小奶狗。

八年過去了,兒子十四歲。他溫暖細膩的性格多少得益於他能更多地與人相處,與動物相處。當年小小的惻隱之心,將開開帶到家裏成爲一員似乎就是昨天的事。爸爸選狗、買狗的動作不過是一兩天,但想要有條大狗陪伴雨衡的想法卻是時來已久。

我們總是這樣,帶着根源於家人的愛,去做一些看似突然的決定,事實卻是考慮已久的最後一個動作。這個動作不在於最後選定的那隻狗狗多少錢、多好看,而是那個時機到了,相信相遇的那隻狗狗就是我們要遇到的那隻狗狗。

現在,開開就躺在我的身邊,以穩步行走的姿態躺平在地板上。這是他常有的舒服的樣子。作爲一隻成熟的大狗,他的眼神裏有家人般的熟悉和依賴。來到家裏那一天,我們設想過在一起,但從未定義過我們的狗狗應該有的樣子。所以,我們有了開開,開開就是開開,它的樣子我們都能接受。

老公的工作調動是在一週前確定的。這個變化是我這許多年經歷的第三個生活鉅變。第一個是兒子降生,第二個是兒子住校。

我知道這對我是一個變化,好的、不好的都會夾雜其中。將面臨什麼、應對什麼?更多的是未知命題。包括我自己的身心狀態會如何變化,我都很難預知。我反覆問自己,如果可以選擇,我會同意他的變動麼?一半一半。一半是爲了他好,我願意他工作變動;另一半也是爲了他好,我不願意。

我也常反問自己,於我而言這意味着什麼。我想,意味着“變化”。“變化”作爲一箇中性詞,是好是壞完全取決於我自己如何應對。

被動接受不如主動享手。一切的未知都成爲新的可能,這是當下的我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需要準備的衣食住行都不是問題。給自己的心理一些準備吧。我想,在他離開後的生活裏,我需要一些溫暖柔軟的東西,打破自己過度理性和目標強烈的生活。

一隻貓咪的毛毛爪子做出手槍的樣子噴出三個粉紅的桃心。我把這個很喜歡的圖案紋在胳膊上,作爲2021年給自己的禮物。

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有一隻貓咪。象照鏡子一樣,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溫暖他就像溫暖自己;他獨自玩耍的快樂,我懂;就像我獨自的自得其樂,貓咪懂。養貓更多是好奇和自憐吧。好奇如此驕傲自我的小生物怎麼就能不諂媚又讓人喜歡;好奇自己許多的不爲人道的小脾氣性子自己作爲旁觀者又作何感受。

貓咪的孤獨自我很像我。我可以溫暖貓咪,並學着溫暖自己。

端午節那天睡過午覺已經三點,叫着弟弟、外甥女和兒子去看貓。貓舍是睡醒後現在大衆點評上差的。開車30分鐘,到貓舍看到雪餅是在下午四點。

貓舍在一個居民樓的五層,只有一個房間。靠牆木製擺着兩組貓舍,有三層高,九個貓屋。老闆只賣布偶和金漸層。一隻布偶媽媽和四隻布偶奶貓在一起,還有三隻大一些的布偶分住在其他兩個貓屋中。布偶寶寶顏值很高,大多是海藍色的眼睛長在半灰臉兒上。大眼睛平靜好奇地看着我。老闆說這些布偶4000到7000不等。看品相。我告訴老闆自己預算2000以內。老闆指着四隻小奶貓中的兩隻單色,報出1500的價格。

我選擇裏兩隻中眼睛困得快睜不開,安靜觀察逗貓棒的小傢伙。它看看逗貓棒,然後小心伸出爪子夠,夠不着就扭頭到媽媽懷中喝奶去了。總想睜開眼睛看看,單眼皮子沉沉的。抱在懷裏它就很自然地安靜趴在我的身上打噸,逗貓棒引起他的興趣也不過是擡眼多看看。

老闆說另一隻喫得好、靈活、動作快,雖然是一胎的兄弟,我挑的這隻偏小,不如挑壯實靈活的。這隻抱在懷裏,眼睛瞪得溜溜圓。望着玻璃裏自己的影子蹭一下就往外竄出了半個身子。

我告訴老闆就要睡覺覺這隻,這隻懶,看着傻傻的,很像我。

選購了必要的食物和用具,帶雪餅離開貓舍時是下午五點。

老公不在的時候,我要照顧雪餅,也要學着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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