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看遍興亡,我們就是興亡我們就是滄桑

山有松風聲隱隱,水有濤聲浪滔滔,巷有此起彼伏人聲頻傳世俗。不久前聞聽麥收,以爲早已看不見如此金黃田野,無意中太陽下行走,竟發現一片一望無際的滾滾麥浪,草木結籽風中搖曳,飽滿的麥穗梢尖遞送來豐收的喜悅。

種植,收割,烈日炎炎下農人們把準備用以灌溉的水管搭在腰胯間使勁兒地往前挪拉,收割後的麥茬兒製造了阻力。灌溉用水也許來自不遠的黃河,被水打溼了黃色污泥沾裹在他們的額頭、前襟和黝黑裸露的胳膊,一直蔓延到小腿。




路過的田野,拖拉機突突地馱載着麥草,他的農婦跟着機器行走,一車兩人悠悠走在農忙的田野上,中天的陽光刺眼,他們走得看起來並不慌張,習慣了勞作,所以一切顯得慢條斯理,總令我想到詩意的黃昏。

去年一場大火燃着了未及收割的連片金穗,空氣中流動着風,趕來的救火人只能眼睜睜站在烽火狼煙裏葬送上一年的冬季到這個夏季的辛勞。付出太多成效不明,類似這樣的徒勞在旁人來看怨天尤人,在他們看來自然而然習以爲常,倒像是世代罔替綿延至今。


站在從古老歷史中綿亙至今的千頃良田之上,如同看見勤勤懇懇先祖,抑或就是看見千百年前的自己。記起王鼎鈞先生的話:我們不是坐在電影院裏自己一動不動歷盡滄桑,我們就是滄桑,不是南柯一夢睡在那裏一動不動看遍興亡,我們就是興亡。

路過村莊和堤壩。成對男女在柳下青草地上吹風,有人在錄直播,拿着草帽走了四五個來回,風吹起她的長髮又撩起她的裙襬,她扭動起來……忙碌辛勞和悠閒這樣鮮明,一直不明白河上的風爲什麼吹不到田野上。

一羣人在集體唱頌往生阿彌陀佛,祭禮臺上的鮮花擺了兩盆,他們圍着,神情莊重,像是神明三尺擡頭已見。他們放生的魚,或許被下游的漁民打撈回去,以野生魚的名義,賣給了鎮上的餐館和酒店。這不過是一個尋常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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