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的那一刻(二)

“夜幕”降臨的那一刻/劉夢茜

“日頭墮到鳥巢裏,黃昏還沒熔盡歸鴉的翅膀”,此時的雲層還嵌着金邊,被稀釋過的夕陽輕薄又透亮。我坐在院中的躺椅上,享受着夜幕下的美景。清涼的晚風掠過我的雙臂,涼絲絲的。這時,路燈亮了,淡淡的微光照在那叢萱草花上。

它是一種很常見的花,有人叫它“忘憂草”,也有人叫它“母親花”。細長的花瓣略顯枯黃,但身旁的花苞卻富有生機,緊緊地依偎在枯黃的花朵下。此時的風更大了,恐慌地幾次低下頭,但筆直的身子卻艱難地挺立着,隨即又驕傲地擡起了頭,就像母親保護着兒女。

此時,我眼前浮現出那天的畫面:她在路燈下斑駁的光影下忙碌着,用她略枯瘦的手洗着那堆衣裳,她那嬌小的身驅顯得格外瘦弱。夜己深,她拖着已疲憊的身子忙碌着,她拿起洗衣粉盒,那時的風更大了,未被她撒在衣服上的洗衣粉飛進她的眼睛,我清楚地看到那一刻的景象。

那一刻,時光停住了——她的眉頭皺了一下,眼淚“唰”地溢出,她強忍住淚水,不想讓這一幕被我看到。她,是艱強的。疼痛的眼睛雖已被清水反覆沖洗,可淚珠還落在地上,那時的我哽咽了,鼻子酸酸的,喉嚨像是被堵了巨石。她使勁眨了眨被她揉得通紅的眼,又繼續忙碌着……

“世事變化,白雲蒼狗,轉瞬間,青絲蘸白雪,來路生雲煙。”雖然她外出打工,很少陪伴我……

“但你見過媽媽半夜十二點打工的樣子嗎?你見過媽媽的手冬天泡在冰水裏的裂痕嗎?你見過得氣管炎難忍時她的樣子嗎?你見過她爲了掙錢要靠看老闆臉色時的樣子嗎?”我這樣尋問自己,不知怎得,我的衣襟溼了。

她很平凡,她給不了我什麼,卻想什麼都給我。爲此,她起早貪黑、勤奮工作,老繭爬上了她的雙手。

望着眼前的萱草花,“媽媽,是你嗎?”我心想。花兒不語,但我看見她的懷抱下那朵花苞溫暖甜蜜地睡着。雖然幾陣猛烈的風吹得她一次次低下了頭,但她將花苞抱得很緊很緊。

此時,四周昏暗、幽寂。萱草花在夜幕下依然熠熠生輝,色彩厚重、味道香濃。那淡淡的芳奮在我的身旁縈繞着,縈繞着。即使有寒風吹入,我也不會感到寒冷無措。

因爲有你,我倍感幸福。

教師評語:這是兩篇不同風格的文章:第一稿樸實無華,真摯感人,是一篇優秀的記敘文;第二稿綺麗婉約,描寫細膩,似冰心體的散文詩。同一題材,寫出來不同的內容和風格,實屬不易!小作者對生活思考之深,對文字的敏感性之強,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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