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演講水平的不同

昨天晚上看到胡適於1932年發表的畢業演講《贈予今年的大學畢業生》一文,感觸頗深,較之現在大學畢業各個學校校長髮表的畢業演講,其水準放在今日來看也遠高於今天的高校水準,不得不佩服大師的境界及其做學問的紮實。在胡適的這篇文章中,他不僅用自己的切身經歷來與學生交流分享,並且還給出了自己的藥方。但是再回看今天的畢業演講,其內容就顯得過於空洞些,要麼以搞笑爲主,要麼以喊口號爲主,雖然表面上聽起來也在告訴學生要如何如何,但聽完後再想從中提煉出一些東西來卻無從下手,聽過、笑過也就過了。

胡適在開篇就和學生講了畢業後的出路。

你們畢業之後,可走的路不出這幾條:絕少數的人還可以在國內或國外的研究院繼續作學術研究;少數的人可以尋着相當的職業;此外還有做官,辦黨,革命三條路;此外就是在家享福或者失業閒居了。第一條繼續求學之路,我們可以不討論。走其餘幾條路的人,都不能沒有墮落的危險。墮落的方式很多,總括起來,約有這兩大類:第一是容易拋棄學生時代的求知識的慾望。第二是容易拋棄學生時代的理想的人生的追求。

真是一語中的。這兩類是現在普遍的現象,不要說剛大學畢業的學生,就是很多在職場工作很多年的人來說,對求知的慾望以及當時學生時代的理想都拋之腦後了。所以在今年內卷、躺平的詞語會頻頻出現,教育的焦慮、職場的焦慮、社會的焦慮等種種矛盾集中到一起。今年最火的畢業致辭是河南大學程民生教授在2021年畢業典禮的致辭,他告訴同學們“躺平得了初一,躺平不了十五”,呼籲學生們要“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這個畢業典禮在各短視頻上非常火,但是今天你再回看全篇內容,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你留在體內,內化成你自己的東西。但是胡適的這篇《贈予今年的大學畢業生》致辭,你想把它收藏起來放在牀上,或者貼在本子上,不時拿出來反覆細讀,仔細琢磨,看看自己是否做到了他開出的三個藥方。

   第一個藥方只有一句話:“總得時時尋一兩個值得研究的問題!”問題是知識學問的老祖宗;古今來一切知識的產生與積聚,都是因爲要解答問題,——要解答實用上的困難或理論上的疑難。試想葛理略(Galieo)和牛敦(Newton)有多少藏書?有多少儀器?他們不過是有問題而已。有了問題而後,他們自會造出儀器來解答他們的問題。沒有問題的人們,關在圖書館裏也不會用書,鎖在試驗室裏也不會有什麼發現。這也是我聽很多教育學者提出的每個人要保有好奇心,說我們現在的教育中好奇心越來越少了,我們的孩子以及我們的大人都很少對這個世界產生好奇,當你問十萬個爲什麼的時候,別人都把你當作傻瓜,中國的應用型實用型思維真的對人的影響深入骨髓,讓每個人都開始變得急功近利。在忙碌的一生中卻未能感受到世界的奇妙與美好。

第二個藥方也只有一句話:“總得多發展一點非職業的興趣。”離開學校之後,大家總得尋個喫飯的職業。可是你尋得的職業未必就是你所學的,或者未必是你所心喜的,或者是你所學而實在和你的性情不想近的。在這種狀況之下,工作就往往成了苦工,就不感覺興趣了。爲餬口而作那種非“性之所近而力之所能勉”的工作,就很難保持求知的興趣和生活的理想主義。最好的救濟方法只有多多發展職業以外的正當興趣與活動。一個人應該有他的職業,又應該有他的非職業的玩藝兒,可以叫做業餘活動。凡一個人用他的閒暇來做的事業,都是他的業餘活動。往往他的業餘活動比他的職業還更重要,因爲一個人的前程往往會靠他怎樣用他的閒暇時間。這一點吳軍老師在他的日課裏分享到他的經歷。吳軍老師也說下班後做什麼,幾乎決定了一個人的職業發展速度。很多人下班後回去聚餐,或者和幾個朋友去喝啤酒、打遊戲,畢竟累了一天。他身邊很多人也是這麼做的。不過,如果你能利用好每天晚上的時間,你的人生將會完全不同。

吳軍老師本科畢業後,每天晚上到家和大家一樣累,但是他會看書學習4個小時,每天如此。後來研究生畢業留校,不再需要上下班通勤,會每天晚上看資料、寫論文。他在國內發表的所有論文都是下班後晚上寫的。後來到了谷歌,雖然一開始總是工作到深夜,但是週末有時間,他依然要學新的東西。過好下班的生活,不僅僅是爲了抓緊時間,也是養成一個好的生活習慣。胡適大師和吳軍科學家的這種生活學習態度值得我們學習。目前自己最大的感受是在經過兩年多的集中閱讀與寫作後,自己的能力還是有所提升的,雖然不是特別突出,但自己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成長。

第三個藥方也只有一句話:“你總得有一點信心。”

信心真的很重要,可是用什麼樹立自己的信心呢,在工作和生活中總是會起起伏伏,特別是遇到挫折的時候非常容易喪失信心。胡適先生說:我們要深信:今日的失敗,都由於過去的不努力。我們要深信:今日的努力,必定有將來的大收成。佛典裏有一句話:“福不唐捐。”唐捐就是白白的丟了,我們也應該說:“功不唐捐!”沒有一點努力是會白白的丟了的。在我們看不見想不到的時候,在我們看不見想不到的方向,你瞧!你下的種子早已生根發葉開花結果了! 你不信嗎?

“功不唐捐!”,讓我們堅定自己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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