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一位慈愛的母親

梅雨後,天氣少雨多晴。每天早上,八角石車站總有一輛公交車載我去火車站。戴着口罩的男女各自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躲着灼熱的陽光照射,年輕的姑娘我會多看兩眼,年老的長者我則祈禱他們平安,我還會同情坐我身後一身嗖味的推銷員,賺錢不容易。

這天,太陽依舊熱烈,我依舊戴着口罩按部就班地登上公交車。在下一站艱難地上來一位背馱小孩的婦人,手上還提着一個紅色旅行布包。婦人走到我跟前並沒有在我前面的椅子上坐下,而是轉過身去把紅色布包扔到我前面的前面椅子上,然後用雙手緊緊抓住身旁的不鏽鋼立柱,眼睛望向窗外。

婦人背後的孩子看樣子也不輕啊,婦人不坐下來大概目的地不遠吧,我猜測者。當我目光落在孩子身上時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婦人背上是個男孩,按男孩個子推算該有四歲,長相帥氣,臉蛋粉嫩皮膚光滑,瞳孔烏黑似圍棋子,只是眼神縹緲不定,全身癱軟無力,孩子被布帶緊緊與母親捆在一起,這根布帶好似用白牀單捲成的,結實的很。

孩子的母親靠在立柱休息了會,便解開了腰上帶結,鬆掉一圈再一圈,我生怕孩子會掉落地上,就在我還未回過神來,孩子已經抱在婦人的懷裏。孩子離我很近,身上的藍色體恤很乾淨,腳上的膠鞋亦是乾淨,白色鞋底一塵不染,就在婦人從背後移動孩子的時候,我本能向座位裏蜷曲了雙腿,我非常譴責自己這個舉動:讓孩子的腳碰一下又如何呢?

慈愛的笑容,我一直很模糊,孩子的母親讓我見識了。婦人側身戴着口罩望着懷裏的孩子,微笑牽扯着面部肌肉,眼角紋堆積,眼瞼微閉,分明把慈愛的笑容傳遞給了她的孩子,她沒有嫌棄全身無力癱軟在懷裏的安靜孩子,眼裏充滿慈愛。

婦人很樸素,泛白的紅色體恤亦是很乾淨,泛黃的頭髮梳得整齊,並無被生活折磨得邋里邋遢。

婦人與孩子這是從哪裏來要往哪裏去?如果是搭火車我可要送她們母子一程。這位母親太不容易了,我要向這位母親致敬,我要幫助這位母親提包,我一路就這樣想着。

火車站到了,婦人還要去下一站,我有些失望。

當下家長都在拼孩子,這位婦人明顯生活毫無希望,可她沒有氣餒,孩子很乾淨,她亦是很得體,還有我忘不掉的慈愛微笑。

婦人給了我力量,我的步伐輕鬆許多。

202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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