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包子

禮拜天下午是我看望父母的時間,那天一進門,母親高興地說:擔心你不來,你爸爸在做肉包子,等你來喫幾個。

雖已立秋,但秋分之前的天氣還是很熱的。父親光着膀子只穿着寬鬆的短褲在廚房忙着,見我來了,用盤子託着三個大肉包子遞給我。包子太大,我花了兩個小時才喫完三個包子,我真切感受到父母對子女的無私給予,不管我有多大。

我偷偷盯着父親的腰,聽母親說父親的腰疼了好多天了。父親太瘦,前胸後背鬆弛的皮膚下一眼能望到骨頭,腰有些彎曲。我面前好似一面可以看到未來的鏡子,父親就是鏡子裏的我。

父親怕什麼便不喫什麼,煮綠豆不放糖,炒菜少油微鹽,寡淡的飲食讓母親跟着遭罪。

父親的思想已經僵化,誰勸說都改變不了他的飲食觀,他並不是怕死亡,而是擔心得病拖累孩子們。我知道他極其渴望健康,可他在緣木求魚。

保不齊將來我也是如此?我在想,大概不會,我比父親多讀幾年書,我更相信科學。

父親老了,再沒有年輕時的英俊,身上的病痛多了,他在用意志去扛着,他不想去麻煩別人。我僅有能力跟他們說有事告知我,不要瞞着。還有一句在心裏:做兒子出力是應該的。

三個包子,父親的手藝,不是那麼經常喫得到的,可說是已很少喫父母親做的食物。我不喫父母的東西是不想心中有愧疚,他們的年紀實在大了。

包子味道很好,很好喫。

202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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