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飯之間,是閒情,是雅趣

今天看了一本特別有趣的書,乾隆才子,詩壇盟主袁枚的《隨園食單》。

書中講,豬肉有43種做法,而甲魚只有6種,雞分5個部分可喫,而鹿最佳者,只在尾上一道漿......

第一次見有人把喫喫喝喝寫得這麼細緻而又清新脫俗,袁先生大概是個愛喫又會做的人,我只是一個俗人,喜歡喫但是不喜歡做飯。

我從小不喜歡做飯,但我爸與我弟則擅長烹飪,從而我小時候也算是比較有口福尤其是記憶深處那鍋兔子肉。

我還記得,我七八歲的時候,家裏養了一窩兔子,院子裏沒地兒安置這些四腳獸,我爸就突發奇想,在我家放置農具的小矮屋上堆了一個大草垛,然後把兔子都放置到了屋頂上,兔子們膽子小,不敢往下跳,就在房頂的草垛上打了洞,安了家。

每天,我和弟弟站在堂屋的門臺上,就能看見對面的房頂上,兔子們一家嬉戲,看得久了吧,我就看饞了,這個時候,我爸就會挑一隻給我們燉兔子喫(現在想想,過於殘陣了),可能那時候年紀小,也可能是我想喫肉的慾望比較強烈,我沒有感覺兔兔不能喫,反而喫得很香。

記憶太過久遠,我都忘了我爸是怎麼做的,可能是因爲兔子登高望遠,運動量適中,以至於兔肉鮮嫩可口,滿口留香。這麼多年過去了,老房子都要拆了,兔子一家也早就齊齊整整去投胎了,唯獨那濃烈的肉香一直留在了我童年的記憶裏,一想起來,我就想流口水。

其實,自從我獨立生活後,我也做過一段時間的飯菜,有幾道菜做得尚可。

我的大學室友兼好友小魯同學喜歡我做的胡蘿蔔炒雞蛋,胡蘿蔔切絲放油炒,炒出胡蘿蔔油,胡蘿蔔絲炒出,用胡蘿蔔油炒雞蛋,蛋熟放入胡蘿蔔絲,放少許鹽,少許糖,出鍋。我租房子住的時候,小魯同學一來,這道菜必不可少,她每次都特別給面兒地把菜喫光,還要用饅頭把盤子上的胡蘿蔔油擦乾淨,盛這道菜的盤子因此光可鑑人,甚至比我刷得都乾淨。

我的前同事小文喜歡我做的山藥炒肉,我還嘗試過“螞蟻上樹”,酸菜魚,香菇燉雞等,都還可以。

只是後來走入婚姻的圍城,婆婆搬來同住,我就漸漸退出了廚房。我竊以爲,廚房是一個人最私密的陣地,我喜歡萬物有序,量入爲出,婆婆喜歡囤積食量,滿滿當當有安全感。我不認同,但我可以理解。

我一來因爲太懶,做飯全憑興致,二來我不想因爲瑣事與婆婆不愉快,就把廚房全權交與婆婆,除了給自己準備中午便當,我也就樂得喫個現成的。婆婆做得各種麪餅,堪稱一絕。

今日讀《隨園食單》,“凡物各有先天,如人各有資稟”,深以爲然,我這樣的,大概也就適合每年做個一兩頓飯吧。

也許等我老了,購置個小公寓,自得其樂地迷上做飯,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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