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課小記:《野望》備課資料備查

原創:書山花開

《野望》備課資料備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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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6,言“回頭看”,而“相顧”,意思是互相看,則“顧”或解釋爲“看”更合理。

註釋7,兼合《史記》和《詩經》,明其出處,又點明典故含義。

“詩人將光與色、近景與遠景、動態與靜態搭配得恰到好處”云云,但細看前面的分析,似乎並沒有對光色遠近動靜作明確的說明,這個結論的得出似乎有些突然。

註釋3,“易代之慨和隱居之意”,也就是說明此典故包蘊二義。

解讀抓住動詞,並分爲二類,首聯是單個的動作,頸聯是一系列動作,前者呈現詩人的形象,後者刻畫牧人與獵人返家時的情狀。

牧人獵人回家的情境是“靜謐而溫馨的”,詩人與他們缺少共同語言,“相顧不相識”,因此追懷古人,但由此判斷“詩人感到現實中的一切與自己無關”,或許有些武斷。因爲詩人念茲在茲的應該是現實,隱居是他的選項之一,也是他的生活之一,他困惑的是做選擇題時的茫然,他孤獨的是即便他選擇隱居,他的內心依舊是荒涼的。

解讀者沒有否定詩人有黍離之悲,這並不一定是作者心境悲涼的原因,但至少給他選擇隱居找到一個妥帖的理由,即哪怕是傷悲,也顯得有濃厚的底色。這或許就是詩人不同於一般隱士的最大區別,他雖然在隱居,卻不快樂,也不滿足,沒有像陶淵明那樣,在田間地頭,在農人的包圍之中,享受擺脫官場、獲得自由之後的精神的充盈和生活的滿足。所以王績不像是隱士,有人對王績入“隱逸傳”不理解,是很有道理的。

東皋,地名,作者自號東皋子,因此“東面的水地邊”的解釋,不如直接說置身東皋,爲更妥帖。“花草樹木一片濃重的秋色,山水江河塗抹一片夕陽的餘暉”,看上去寫得很細膩,但按作者“樹樹”“山山”以及“皆”“唯”看,是着眼整體的,是粗線條籠統勾勒的,因此加上花草之類那些微觀之物,效果可能適得其反。

解讀着眼於人的精神,詩人的心所以“跳動”,是因爲他是活着的,活着的因此矛盾着的,因此有一個驛動的“寂寞心”。外在之物,經由觀照,染上心的色彩,而其中“生的色彩”最爲耀眼,且難以磨滅,因爲雖“內心忙迫”但“生機旺盛”。

解讀者評價詩人“遺世獨立而又孤芳自賞”,可以避免對作者仕隱選擇時的世俗化和庸俗化的評價。

王相的注,應是最政治化的解讀。詩人是現實的人,不可能沒有現實的考量,“詩言志”,詩作未必不透露心聲,但每一句將現實的事件捆綁着解讀,使人覺得匪夷所思。

解讀者說“抒情逐層深化”,可見本詩的“情感線”是鮮明而曲折的:無論是徘徊着行走時的失落,見到秋景後的蒼涼,旁觀農人悠然迴歸而產生羨慕嫉妒恨後的“孤獨”,到最後追懷古人的落寞,無不清晰呈現裹擁着“生命色彩”的“跳動的心”。

“遠離塵俗的閒適思想”,到底甘願這樣去過呢,還是已經在這樣過了或是正在這樣“思想”了,語焉不詳。

借沈德潛的話,否定詩人有“寄慨隋室將亡”之意,“說詩家”或指注《千家詩》如王相之輩。

揭示一個“望”字爲詩眼,很有見地。因爲“望”可以是“眺望”,可將諸景收於眼底,樹樹山山,皆染我以秋色;也可以旁觀,日之夕矣,農人絡繹不絕,次第歸來,其快樂自足,寫滿臉頰,見於舉手投足之間,但“干卿何事”;“望”也可以駐足心田,遙望歷史,寄意於伯夷叔齊,但“悵天地之悠悠”,“古人遠沒在歷史的逝川”,豈不令人慨然!一“望”,章法井然,心路歷程,昭然若揭。

因爲由《千家詩》的原注在,所以這裏的解讀也沒有跑出原注的範圍,只是按現代話解釋了一遍而已。有意思的一句是“頷聯與頸聯補敘產生這種矛盾的秋色”,意思是心情是主,景物是次,律詩中原本最重要的兩聯僅僅起到補敘的作用。何以有這種矛盾心情呢?原因又在於“景”,在於一片秋色。說得有些繞。


改寫者確定將“牧人”理解成“牧童”,也無意按教材所指出的那樣將“犢”解釋爲“牛羣”,所以毫不客氣地趕打着“小牛犢”。

作者的意思很明白,伯夷叔齊不但沒有餓死,而且“在野菜中平靜地安家”,這是對《野望》典故的最貼切解釋。假如詩人追懷古人,有歸隱之思,那想到他們的是自由平靜的生活,而決不是守節而死。殘酷的現實常常會被詩意稀釋,發酵成濃烈的浪漫氣息。

如果曾冬將牧人理解成牧童,雖然有些牽強,但還有合理的成分在,但該詩作者將其解讀成“牧女”,連相顧不相識者也成了“村女”,實在有些匪夷所思,難道詩人隱居的東皋居然是個“女兒國”?還是改寫者的心中早已沒有男人的位置。由此,原本淡淡的憂傷,在村女和牧女的簇擁下,變成了烈酒與醉意。詩人像《雨巷》裏的主人公一般,原本是憂傷而憂傷,彷徨而又彷徨,但遇到村女遇到牧女,在悠揚的歌聲裏和醉人的笑容裏,就徹底陶醉了,再也不想采薇采薇餓得要死的伯夷叔齊了,只願意這一生活在這“這鮮活的美麗風景”裏。

解讀者顯然將“徙倚欲何依”這句給丟了,矛盾與憂傷,完全不見了。秋景一片爛漫,晚霞映照着山野,格外明麗動人,至於晚歸的牧人獵人,更像世外桃源的“往來種作”者一般,帶着忙碌後的輕鬆,絡繹不絕的腳步,使山野間“迴盪着生活的音響”。“相顧不相識”,更好,淳樸自然,避開復雜的世情和人際交往,有“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遺意,因此“便覺得樂在其中”。所以要追懷古人,也不是因爲寂寞,是因爲可惜,可惜歸隱太遲了。這的確是“新解”,看上去也能自圓其說,但問題是解讀者採取的辦法,一是“丟”,將第二句丟了,棄之不顧,二是曲解,將“相顧不相識”理解成詩人很高興,沒人認識不但不寂寞,反而“樂在其中”。

解讀者認爲詩人很清高,所以選擇歸隱,選擇歸隱之後依然很高傲,對於俗人是向來看不上的,交往固然不用說,就是“彼此看着,也和路人一樣陌生”,但這樣有脾氣和牛氣沖天的怪人,會因爲“相顧不相識”而感到孤獨嗎?!想想《射鵰英雄傳》的黃藥師,會因爲你不和他講話而感到“寂寞”嗎?

不說“遠眺而寫”“遠窺”,想必是因爲湊韻;“思家心切的牧人緊催緩行的牛犢”,一緊一緩,看上去很有畫面感,但按詩意或許正相反,因爲詩人要表現的是牧人生活的悠閒自在,而不是上班族那般水深火熱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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