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需要一个花园

为了给一个即将赴日探亲又热衷自然气息的同学饯行,我们一行五人来到位于南海里水的萃丰花园。

来到花园门口,刚下过雨的清新空气扑拥而来,满目嫩绿却被一座大棚收纳,引领你步入神秘之所。

好客的花园主带着我们一路参观。我们如同放野的孩子,徜徉在方圆十亩多的田间,观赏绿头鸭狮头鹅;在蔗林、蕉林还有木瓜树丛中随意漫步,擡擡独轮斗车,扯扯豆角花蕾。木薯也能引发惊呼~太想吃啦,儿时的味道~蒸熟蘸白糖!最睿智的某总率先发现并跳上秋千,平时不拘言笑的他笑开了花。幸亏因为下雨没把蹦床打开,不然更欢乐的场面都hold不住,哈哈哈~


“打理花园的员工每天要走三万步”,张总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正喝着香茅红茶。透过薄雨,我看着对面大棚门口的紫云藤上,娇艳的花朵上下跳跃,身边的蒿草也在风中摇曳呼应。


午餐全部取自花园的有机食材,女园主的自制辣椒酱尤其惊艳,香槟酒为饯行掀起一波高潮,饭后的甜点更令人无法自抑。当你为自己滚圆的肚皮感到懊悔的时候,一杯薄荷柠檬苏打水又适时端到面前。

饭后雨歇,天色越发清亮,流连在园中稍息,一步一景致,转身是惊喜。“明天我们要栽种一棵这么大的香樟树!你再来的话,园子里更好看。”正在工作的园丁喜滋滋给我比划。

香樟树可是江浙一带的常栽绿植,被我视为庭院中的“福禄寿”。其散发的味道可以防虫驱虫,树叶中提取的香精可以制作樟脑丸;树干可以作为木材使用,我家的定制衣柜都要求加一块香樟木板。香樟树属于常绿乔木,将其种植在园林中,可以美化环境,净化空气,比起细叶榕更具风姿。

“园子里最热闹的时候是冬天,那时候小番茄熟了,就有好多人来摘。”

“这里提供自助烧烤,做团建最适合不过了。” 园主说道。

屋里屋外,别有心思的小物件也令我着迷。肉肉,肉肉!在广东最难打理了,只有在开阔硕大的花园里,才能让她们呼吸畅顺~

今天我们在花园里如此欢欣开朗,这可与平日的饭局应酬是完全不同的体验。我们为什么需要一个花园,我们为什么喜欢园艺?

人类对花园的渴求、打造与使用,由来久矣。阿里士多德的学府--吕刻昂学园,拥有世界上第一座植物园,和柏拉图学园一直是地中海知识分子生活的中心。伊壁鸠鲁是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希腊主义批评家之一,他蛰居雅典家中,过着简朴宁静的生活。他的学园被称为“花园”,这是他心中独立的象征,也是实现独立的手段。普菲力欧斯引用伊壁鸠鲁的话说:“追随自然的人,总能自给自足。”罗马的文人雅士也将花园作为学习和交谈的场所,此举往往是在向他们的希腊前辈致敬。(此段摘自《应向花园安放灵魂》)

法国著名画家莫奈,就是在位于巴黎以西70公里的吉维尼小镇上打造花园,建湖设景,将他早年最重要的两个主题:水和花卉集合在一起,使天光水影构成心目中最理想的“印象”,画出令人惊艳的著名作品《睡莲》系列和《日本桥》系列。

澳大利亚哲学家、作家达蒙·扬在《应向花园安放灵魂--从自然到自我的追寻之旅》写到:花园,不仅仅是休憩或体育锻炼的场所,其本身就能激发人的思想,因为它融合了两个基本的哲学原理:人性与自然。从用于宗教祭祀的园林开始,每座花园都是这样的结合体:人类对自然进行了切割、包围和改造。人类一直在激进地改造自然,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言,这就是技艺的定义--实现自然界中无法自我实现的可能性。但是在艺术和制造业中,自然与人性的贡献与结合往往是看不见的。例如,树木变成木材,矿石变成金属,浮游动物和藻类变成石油后又成为塑料--它们源于自然,但却不再“自然”,大自然被当成遥远的“他者”。而人类的劳动也是无形的--我们看到的是产品和服务,但不一定是生产者。花园克服了这种双重的异化,呈现了人与自然的结合。植物还是植物,石头还是石头,但它们经过了巧妙的安排、栽培与维护。它们展示了我们与自然的独特关系--我们在外观和思想上对自然的改造。在花园里,这个通常被隐藏或遗忘的现实变成了引人注目的景观:一种展示或一份呈现。用亚里士多德的话来说,这种原始的关系就是在花园中得以实现的那个可能性,它展示了我们的身心与自然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花园使人性化的自然变得清晰可见。(摘自《应向花园安放灵魂》)

花园是心灵生活的伴侣。在美学上,花园迎合了人们不同的品位:艳丽多彩或淡雅柔和、几何规整或蜿蜒曲折、喧嚣热闹或清冷寂静。更重要的是,在一个加速前进、充满过度刺激和干扰的现代社会,花园能给人一个放慢脚步、仔细观看并大胆思考的机会,它是治疗分心的一剂良药。(摘自《应向花园安放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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