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沉默,是淋雨的短句

一段時間的短暫喘息,又要投入充實的忙碌,感謝惦記和牽掛,我一直都在,只是不能分出更多精力。我會收藏好不離不棄的你的目光,在日漸寒涼的冬日裏,溫暖我前行的路途。

雨是異鄉的消息

在異鄉的餐館
你操着標準的普通話
卻將饅頭說成饃
一盤水煮花生
你吃出了母親撒的鹽粒
彷彿那隻小勺晃動着
遲遲不放下
就連順着屋檐落下的雨
也夾雜着鹹味

你原本不喜歡雨
以爲傘會遮住去路
而雨中的小苗已經
漫過父親的腰間
你夢裏飄過大朵的雲
是家鄉的一畝棉花
正值吐絮

一朵花的遠方

當你經過我
叫我雛菊
即使你不是風
而是一粒塵埃
停下和我說說話吧
拿出香氣交換祕密
不怕被一場雨打散

路邊的石頭是我的摯愛
也是我的侷限
它擋住我伸展的枝丫
以及愛花人的目光

蒲公英就在近處
絮飛往哪裏
哪裏就是遠方
大山雀有時飛不出山口
就迷了路
小雛菊如果繡在遮陽帽上
就走得更遠

秋的片段

你不能把一株瘋長的野山棗
移栽到陽臺
它有刺向自己的勇敢
卻沒有洞悉一扇窗的敏銳

也不能撇下白藕
掠走一顆苦的蓮心
空洞的秋擁着被雨打落的葉
在暗夜裏瑟瑟發抖

馬羣的召喚

不要去追一匹馬
用追馬的時間種草
有人這樣說

而我是一匹離羣的馬
一邊給自己種草
一邊抱怨牙齒不夠鋒利

我需要鞭子
發出剛性而響亮的警示
抽打惰性和懷疑
我需要一聲長嘯
給夜跑千里的鐵蹄解開鐐銬

我還要備齊雕花的鞍
讓血性的漢子一眼就喜歡
他們有時口是心非
眼看着落日給長河一個回眸
將一瓢東流水裝入劍鞘
我是有情飲水飽的那一個

那支馬羣—我的同夥
時常窺探我的草場和馬廄
我晝夜練習馳騁
等它們邀請
並且叫我駿馬

魯小南於2021.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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