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安慶沒什麼可玩的?

7月剛剛去過徽州,爲10月長假選擇旅行目的地的時候,又選擇了安徽,是因爲想去安慶已經很久了。

離開東至的那天早晨,我們猶豫了又猶豫:到底要不要去將我們吸引來東至的升金湖?猶豫中,想到幾乎人人都說安慶沒有什麼可玩的地方,生怕到了安慶以後只能呆在我預訂的黃梅山莊裏消磨時光,就決定去升金湖。

路上幾乎無人,我們一馬平川地抵達升金湖後發現,被許多網友捧爲美麗風景地的升金湖,就是一處野湖。野到什麼程度?野到湖邊雜草叢生,且高及人的腰際,我們想要停車在湖邊駐留片刻,都沒有停車的地方。湖邊有一條道路,寬僅容兩輛車相向而過,所以,是決不能在路邊停車的。開着車一直向前,湖岸拐了個彎,拐彎處有水邊人家,我們就將車停到人家院子裏,再極目升金湖,煙波浩渺,但“沙鷗翔集,錦鱗游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范仲淹老先生寫給岳陽樓的讚美,站在升金湖畔一個都找不到,我們感慨:安徽到處都是美麗的山水,誰還在意這連安徽人都不太知道的東至縣裏的升金湖呢?

這時候,一團墨黑色滾到我的腳邊,先是嚇一跳,定睛一看,是一隻出生不久的小奶狗。我探出腳尖想跟黑得只看得見眼裏的白的小奶狗玩玩,它媽媽,那隻黃白相間的母狗衝了過來,嚇我一跳。這時,這家的男主人出來了,問我:“想要這隻狗嗎?”這太令我感到意外了,就愣在了那裏。這時,女主人跟了出來,衝着她丈夫喊了一通。東至縣,屬於安徽,我的生活中不乏安徽人,所以,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會聽不懂安徽話,可他倆的對話,我竟然聽不懂,隱約覺得,女人對男人要將小奶狗給我的意圖,表示憤怒。而男人呢,認爲小奶狗性別女,留在家裏不中用。爭吵中,夫婦倆發現我對男人的提議毫不在意,便作罷了。



起風了,站在升金湖畔覺得有點冷,我們便出發去安慶。

導航提示我們,將要駛過安慶長江大橋。那麼,在沒有安慶長江大橋之前,東至與安慶之間如何往來?猛然想到,剛纔路過過一個名叫大渡口的地方,便猜測:在沒有大橋之前,大渡口就是往來東至和安慶的渡口。這一猜測後來得到了證實。

菱湖,是安慶市的“心“,後來,一條名叫湖心路的大路攔腰橫跨了菱湖,我預訂的酒店黃梅山莊,就在湖心路上,辦妥入住後我們便去菱湖公園的黃梅山莊餐廳喫飯,隨後,從菱湖公園開始我們的安慶行。

在我看來,黃梅山莊餐廳的”遊園套餐“並不貴,可不知道爲什麼,偌大的餐廳大堂裏,只有三五個人在用餐,這讓我猶豫:要不要在這裏喫飯?搭檔表示更願意喫街頭小喫後,我們謝過態度極好的服務員,就出了餐廳。

出了餐廳,嚴鳳英紀念館就在眼前了。戲曲全線式微的當下,安徽以外還有誰會關心本來就是小劇種的黃梅戲?遑論在半個多世紀前就被迫害致死的黃梅戲女皇嚴鳳英了,所以,紀念館裏就我們倆。我們在由圖片、實物和故事組合而成的紀念館裏仔細地看,發現紀念館掌握的嚴鳳英故事並不比我們瞭解的多多少,於是,疑惑更濃重了:一個女伶,被荒唐歲月裏荒唐的人誣爲特務,其中的所謂證據鏈究竟是怎麼閉合的?疑惑得不到解釋,我們在嚴鳳英的塑像前站了好一會兒。


按照我們的行走路線,在安慶的那半天裏,我們將去陳獨秀故居、趙樸初故居、譙樓、焚煙亭和迎江寺。

從另一扇門走出菱湖公園後,引入眼簾的,是韓再芬的黃梅戲館,彼時沒有演出,不然,我倒想看一場黃梅戲,還是很小的時候看過黃梅戲電影《天仙配》。出門右拐沒多久,我們就走上了錫麟路。我自言自語:不會是紀念徐錫麟的一條路吧? 我興奮起來,見誰都問:徐錫麟紀念館在哪裏?他們的表情告訴我,他們不知道徐錫麟是誰,更不要說徐錫麟紀念館了。可就在我們打算放棄的時候,一條巷子的巷子口豎着一塊咖啡色的大牌子,上面赫然寫着:徐錫麟紀念館。我們按照牌子的指點一路尋過去,哪裏有什麼徐錫麟紀念館!便又去問看上去像是本地人的過路人,他們要麼不知道,要麼瞎指一通。我們最終也沒有找到徐錫麟紀念館,只好放棄轉而去尋找陳獨秀出生地。這倒好找,可僅留下了一塊石碑,上書陳獨秀誕生地遺址。


出了趙樸初紀念館沒走幾步,便到了計劃中所沒有的安慶步行街人民路。還在10月長假中,人民路上人很多,就這麼跟着人流往譙樓的方向去,也是無比快樂的事,更快樂的是,一幢漂亮的老建築突然就橫在了眼前,再一看門楣上“新華書店”幾個大字,嗬,安慶市爲了書店可真捨得,便逛了進去。

進去之後方知道,新華書店只是這棟老建築的前一個身份,在往前,它是安慶的勸業場,今天,它的名字叫“前言後記”,一家新時代的書店。三層樓,每一層又分左右兩邊,每一邊都是主題書吧,不少年齡各異的愛書人各自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捧一本書靜靜地讀着,真好。

從“前言後記”出來,沒走幾步,便是譙樓了。

有600多年曆史的譙樓,是安徽省的文物保護單位。譙樓,意爲城門上的瞭望樓,雖是小城,安慶的高樓大廈也不少,譙樓已是擺設,所以,政府將譙樓前的廣場變成了停車場,且豎着一塊大牌子:非本單位車輛不得入內。車與牌子成了障礙,我們想拍一張漂亮一點的譙樓照片,都不可能。


下一站,焚煙亭。焚煙亭,這名字就很有故事的樣子,事實上,焚煙亭裏的確發生過故事,當年孫中山來安慶時,讚揚過安慶人民焚燬帝國主義販運鴉片分子的壯舉,焚煙亭的位子,見證了偉人對安慶的肯定,所以,就有了一篇《焚煙亭記》。可我粗心地沒有看到焚煙亭修建於1987年,所以,當我問領着孫兒在江邊玩耍的爺爺焚煙亭在哪裏時,他那麼隨便一指,又有什麼問題呢?


焚煙亭就在安慶的長江邊。按照計劃,我們要沿着江邊一直走到迎江寺的,無可看的焚煙亭,以及無所謂景色的安慶段長江,讓我們頓覺沒有力氣走到迎江寺,而從焚煙亭到迎江寺的出租車費用,也就7元,還等什麼,揚招。

無以得見中國最美十大古塔之一的振風塔,在維修。如此,我們也只有在迎江寺裏走一走了。我向來在意揹包的拉鍊是否拉好,在迎江寺去過衛生間後,居然忘了拉上揹包的拉鍊,錢包就從揹包裏掉了出來,幸好落地之前打了一下我的腿,那瓶礦泉水,就不知所蹤了。


迎江寺就在湖心路靠江邊的那一頭,於是覺得我們入住的黃梅山莊也不會太遠,就想步行回去。可一查手機地圖,要乘坐4站公交車,那麼,就坐公交車回去吧。安慶的公交車站也是有意思,沒有一塊牌子提醒乘客在這個站點可以搭乘到哪幾路公交車,想想這不該是一座城市公共設施該有的樣子,便繞着站頭邊走邊觀察,原來,正在落實電子站牌。



吃了晚飯回到黃梅山莊,那個特別熱情也特別熱心的前臺見我們這麼早就回來了,就使勁向我們推薦倒趴獅步行街,“去年剛弄好的。”那就開上我們的車去吧,好在,安慶街頭好停車,離開時只要掃一掃城管留在擋風玻璃紙條上的二維碼付錢,就可以了。只是,當全國各地大城小城都搞出一條仿古的步行街後,安慶的倒趴獅看上去也就如此了。有意思的是,小街上特意給出生在此地的詩人海子留了一間小屋,讓我意外地在安慶的夜晚面對海子的畫像默唸了幾首他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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