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霓虹閃爍,城市的街燈虐走了夜黑的寧靜。路路通達,人工的植被驚碎了野花的夢影。高樓林立,都市成爲鋼鐵的森林,水泥混凝土侵略了最後一片可以自由呼吸的土壤。放眼望去,小區內的綠化、假山、魚池佈局巧妙,修剪精細,各有造型……似乎處處巧奪天工。

然而,“天工”的靈魂藏在大自然的骨血裏,卻是無論怎樣的“巧手”都難以企及的。走到戶外,走進自然,感受山的雄壯水的柔媚,聽風的絮語看雲的閒逸,摟一摟樹的粗糙拽一拽枝的柔韌,聞一回野花的幽香嚼一段嫩莖的青澀,理想的生活大約就是這樣子吧。

羣裏其實早就發出了路線,但糾結是真的。一來時間寶貴二來爬山傷膝蓋,上週日爬完花果山,小腿肚從週二疼到週五是真的,右膝隱隱作痛也是真的。但現在能爬不爬,以後腿就不廢了麼?老病纏身時更只能望山興嘆了。焉知陶淵明的“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悠然”裏沒有幾分心嚮往之身不由己的失落呢?所有的糾結在週日早上消失殆盡,背上小包包興沖沖奔公交站出發!

坐公交車晃晃悠悠,9:27纔到達目的地。擡眼一看心裏發毛:只有三四個人在那兒,大部隊呢?走啦?怎麼辦?哪個方向?

巧了,一同下車的美女也跟我一樣懵圈,也是一個人,連行頭都還不齊全,穿着輕薄黑羽絨服,斜挎着白包,一看就是非專業人士打扮。但咱倆的目的出奇的一致,一拍即合。那三四位等候我們這些拖拉者的熱心志願者爲我們指明瞭方向,俺倆跟老熟人一樣一邊拉個呱一邊邁開腿往前追,百把米轉個彎,大部隊原來就在眼前。

要說花果山,無論前山後山,我還都爬過幾次,雖然並不記得路。但大墟溝這邊的山卻極少來,自由人的時候也曾來過這附近,因爲有好朋友家就在這兒,但她家房子拆遷兩次,估計她自己都難以確定原址了。況且年輕時候來玩從沒想起過要爬山。

這一次爬山感覺比較生猛,似乎公交站就在山腳下,沒走幾步,部隊就直接開拔進了密林深處,啥話不說,爬就得了。

前有領隊後有收隊,我們要做的就是跟緊眼前人,不必擔心迷路,也不必害怕誤入歧途,前面人怎麼走咱就跟着怎麼走,隊伍走的快時埋頭緊緊跟上,哪怕氣喘汗流也不能掉隊。隊伍慢下來時就抽空拈個花惹個草,擡頭望望山上回首瞧瞧來時路,眺一眺遠一點的凡人世界,發一句半句的感慨。

途中休息時纔看到劉老師,果然鐵粉每週一爬。劉老師說學校的那位老同志也來啦,順着劉老師手指的方向一看,真的是咱學校的老主席正在一旁的大石上凌空遙望,氣定神閒,一點也看不出累,不服不行啊!

上次坐車就遇到的熱心大姐也來打招呼:來了呀?我還跟劉老師打聽你來沒來呢!

來到了傳說中的大裂石,雖遠遠不及張家界的峯奇石怪,但大山深處地殼運動過後山崩地裂的震撼仍然存在,石縫深不見底,讓人目光不敢下視,歷經風雨侵蝕,山石依然倔強,縱是無孔不入的藤葛蔓草都不敢輕易來招惹它。有人開玩笑說這是孫悟空崩出來的地方,誰又能知道它是不是從蓬萊島上飄過來的呢?

看過大裂石,也不知又走了多遠,領隊幽默說獅懷嶺到了,大家趕緊打卡哦!我繞過去使勁瞧了瞧,沒瞧出爲啥叫獅懷嶺,等回到家後看羣裏的照片才恍悟不就是正宗獅懷嶺麼?要是放在黃山的猴子觀海旁邊,估計都不需要猴子日日夜夜值班站崗了。真正的奇景美景哪裏是一個兩個開放的景點能包羅萬有的呀。

打卡完獅懷嶺,再繼續前進,既不知道時間也不知道路程,就是跟着隊伍走,穿過一片茅草地,隊伍慢了下來,摸着茅草的白花,我還在腹思:這是如火如荼的荼嗎?迎面就見一堵牆攔住隊伍,牆上小洞口裏外都有人幫忙:包接過來,先伸右腿、右腿,頭,頭過來,好,左腿,左腿過來,好,好!

鑽過了茅草地邊的小牆洞,當然未見桃花源,但剛剛的矯健英姿卻被攝影師一一拍下來,成爲各位“大俠”鑽洞的鐵證。其實,我們今天不就是在桃花源中生活嗎?只是我們比桃花源中人更關心這個世界罷了。

據說到午飯的地方了,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我也沒帶什麼喫的,冷餐的留下冷餐,我和新朋友一起隨劉老師她們幾個人下山,劉老師是強驢,不僅識得下山路,走的還快,一陣風一樣一馬當先,轉角處亮開一嗓子提醒我們跟上,又不知走了多遠,畢竟我們只是武陵人不是陶淵明,忘路之遠近,估計做再多的標記也沒有用吧!走到山腳下大概已經兩點多了。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與智者聊一路。同爬一回山,收穫的不僅是森林氧吧的清新空氣,更會被樂山樂水者對待生活的樂觀態度所感染。

其實,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2021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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