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冬天不下雪

小城冬天不下雪


很多年以前,在北京打工。因需要临时出差到七台河。那时是十月,国庆刚过。等人到了黑龙江,那边已经下雪了。这么早就下雪,于我真是稀奇的事。住的那个小宾馆,连吃带住都有。进门有一个空敞的院子,院子一角烧着锅炉,暖气连接着房间里的暖气片。穿过院子可以直接去到吃饭的地方。院子地上铺着一层白雪,锅炉旁因热汽露出一块块黑色的煤块。常吃的是馒头,大白菜肉片粉条。感觉挺好吃的。能吃三个大馒头,一脸盆菜都给我们吃光了。早餐吃的是发糕,粥,尤其是那个小菜,其中有鲜红的萝卜,切成片,还有桔梗(听说是),切成条,都很脆,香甜可口,吃得出汗,很舒服。那时胃口真好,仿佛什么东西都能吃。特别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连吃的东西的滋味都是新奇的。从那个时候起,我第一次知道,在祖国的东北,阳历十月份就开始下雪了。

在北京前后呆了三四年,奇怪的是,对北京冬天的雪却没有什么印象。大概是时间久远,加上过得太平淡了的缘故吧。

后来到了上海打工。上海好像也不下雪。那一年在卢湾区,冬至后过年前的一个日子,阴寒的天,忽然悄悄地飘起零星的雪花来。尽管那雪花很小,相当稀疏,像早产的孩子,还没有十分长全似的,就急着下临人间。可是,却把我们喜乐坏了。从屋里蹦跳着跑出来,捧着手去接,嘴里嚷着下雪了,下雪了。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兴奋劲?

想想下雪是多么平常的事啊。家乡年年都会下雪。不过,貌似很多年没有见过家乡的雪了。只是去年在家里呆了大半年,下了第一场小雪,轻描淡写的。随后不久,我就离开家,回到了小城。因此说,对于家乡司空见惯的雪的记忆,多半还得从少儿时寻找。那时候雪下得真大呀,绒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屋顶盖着厚厚一层,屋外到处茫茫一片,银装素裹,白雪皑皑正好形容。踩在脚下,发出咯咯地脆响。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少儿时的雪,是很快乐的事,心里感到的是温暖。

到了小城来,转眼十余年。十多年来,不撒谎的说,一次也没有看见过下雪。

原来小城冬天是不下雪的。

像近日,气温降到17-11度,二十度以下,十度以上,俨然就是真正的冬天了。大街上,羽绒服也跟着穿起来。如此这般,冷空气来几场后,待梅花一开,春天也就来了。

小城冬天不下雪,因此在老家的朋友就说,你在那边过冬不会冷呀。听上去以为这里四季如春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冷暖在心,很多时候只有自己知道。

小城冬天确实是不下雪的,心里便想着见到雪,希望看到雪花飘舞的样子。不知道是想怀念什么。然而,在这里想见到下雪,是不大可能。因此上,在这个城市,总感到身边像少了点什么,失落着什么。尤其是今年这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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