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主治醫、更年輕的實習生和漂亮的護士妹子們擠了滿滿當當一屋子，有要祝賀的，有要請教問題的，還有王亞茹的仰慕者……田莉怕王亞茹面皮薄，便開始一個個往外轟人：“行了行了，大家心意到了就該幹嘛幹嘛去吧。差不多到點查房了，再在這兒瞎耽誤工夫，小心王主任回過神來收拾你們。”
待他們嘻嘻哈哈散了，梅雲才抱過一摞病案，放到王亞茹面前：“喏，今天的手術還沒排班，所有這些病人隨你挑。知道你憋了這麼久手癢了，最好的手術、最好的主治醫、設備最好的手術室都是你的，一準讓你過夠癮。”
田莉扯了好幾張面巾紙塞到她手裏，“現在除了我們可沒別人了，快擦擦你那金豆子吧。回頭羅岡該怪我們了，把他的寶貝亞茹給招哭了不說，又安排這麼多活兒累着你。”
她一邊擦眼淚一邊笑：“他敢！咱仨的事兒讓他邊兒去！”
亞茹回來上班，梅雲肩上的擔子就輕了一大半，也就真的兌現承諾，每天八點前到家，幫李大明查論文所需的數據，同時還奉上甜的鹹的熱的涼的各種夜宵。
“我算是體會了一把古人‘紅袖添香夜讀書’的滋味。”他頗爲得意。
“別得意忘形了，到時候拿不出東西看你怎麼辦。”梅雲將碗頓在桌上。
他拍拍她的手，“放心吧。不早了，你先去睡，我再寫一會兒。”
過了二十來天，李大明雙手捧着一迭稿子送到她面前，“你是我的第一個讀者。幫我指點一下。”大學畢業前，他也是這樣，鄭重地將剛剛完成的畢業論文初稿遞到她的手裏。“其實這個研究方向我確實有很多想法，這一篇發表之後，我想再以此爲基礎申報課題，結項後擴充成一本專著。到時候扉頁上我就寫‘獻給我的良師、益友和愛人梅雲’。”
“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做夢了？奉承我可沒用。”她笑起來。“我可要像審學生論文一樣審你這篇的啊，別想輕易在我這兒過關。”
李大明攬住她，在她耳邊低語：“梅主任想怎麼審就怎麼審。不過既然上回說發了論文要賞我，今天先給點甜頭嚐嚐好不好？”
王亞茹病了這倆月，加上趕論文這些天，兩個人沒時間也沒精力，每天忙完都是倒頭就睡。這會兒他這麼一說，梅雲一邊覺着好笑，一邊又不由自主臊了，放下手裏東西往書房外走。
“哎，你去幹嘛？”他拉住她胳膊。
她氣得甩開他，狠狠跺他一腳，“去洗澡！”
他剎時大樂，也不覺着疼，癲癲兒地跑去拿浴巾，“等等我，我們一起洗。”
一起洗的結果是梅主任發誓再也不要一起洗。一起洗的結果是梅雲腰硌得第三天還在疼也絕不僅僅是讓李大明嚐了個甜頭而已。於是，得寸進尺的李大明被罰睡了書房。
好極了！
正好有時間修改論文，早點改好早點發了，不就可以早點領了梅主任大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