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如日月皎若星(一百二十二)

說來也巧了,兩邊的回答再一次達到了默契。

“對不起,我是獨身主義者。”

成浩曾經有過可稱豐富的情史,只不過每一次都折戟沉沙在要不要結婚這件事上。他自認人的精力有限,與其顧此失彼,倒不如只對自己一個人的人生負責。你情我願可以,談婚論嫁免談。

而袁熙,身爲女性,無論是整個社會的大環境,還是自己所見所知的小環境,都認爲婚姻是對女性的一種壓榨,外人看來再完美的家庭,背後都有一個從“我”到他人之妻、之母的異化過程。她不想失去自我,也不想爲誰犧牲,至於男人,除了是工作夥伴,其他的還是算了吧。

所以說起來都是不婚,實質卻有很大區別,這大抵也是一種社會現實。

王亞茹很是感慨,回家飯桌上閒談提起,羅岡不置可否,羅丹卻差點要將袁熙引爲知己:“媽,什麼時候介紹我認識認識袁醫生,終於有一個跟我想法一樣的人了。你們啊,一點都不理解我!”看來,父母曾經的轟轟烈烈刻骨銘心,在她這裏全成了反面教材。

做父母的心裏同時咯噔了一下,但誰都沒有表現出異樣,畢竟女兒只有週末回來,從前虧欠她良多,如今自然儘量順她的意。

只是夜深人靜,攬被而坐,窗外月影迷濛,殊難入夢。

“好了,別發愁了,都是我的錯。”羅岡認了許多年錯,好在每一次都仍是誠懇,王亞茹笑笑,“大作家也沒點新鮮的,我看你是江郎才盡了。”

他攬緊她並肩靠着:“那我明天開始給太太再寫上十本八本?保證把我們亞茹寫得天上有地下無。”

“我看你別的沒長進,油腔滑調的本事倒是與日俱增。少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明天還要早起,懶得理你了。”王亞茹在他腰上狠掐一記,推開他側身睡下,留了個大後背給他。

身後的人貼上來,熱烘烘地在她頸後蹭。“那我得讓你見識見識我別的本事……”

從來不缺孕育八卦的土壤,成浩的想法也許很多男人都有,但像他這麼坦坦蕩蕩說出來的不多。懷着玫瑰色夢想的小女孩們難免有破碎之感,甚至有人咬牙切齒在背後說他是“渣男”,雖然他回國以來還沒有時間去發展一段關係。不過無所謂,在他的體系的,外人對自己智識和能力的評價纔是有意義的,其他的事,完全可以不用理會。

這一點類似於梅雲的想法,作爲同事,她對他的私人生活毫無興趣,她更有興趣的,是他即將進行的第一臺大手術——對,時間過得很快,兩個多月過去,他以平均每天7臺普外科手術且術中無可指摘、術後效果理想的表現給衆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於是順理成章地,他要開始接難度高的大手術了,用他從美國帶回的最新設備和最新技術,這也是院裏引進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經導管主動脈瓣置換術——她只聽說過,只看過部分手術影像資料,卻沒有真正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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