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羅奔尼撒戰爭史》與《戰國策》札記(三十三)

知伯帥趙、韓、魏而伐範中行氏,滅之。休數年,使人請地於韓。韓康子欲勿與,段規諫曰:“不可。夫知伯之爲人也,好利而鷙復,來請地不與,必加兵於韓矣。君其與之。與之彼狃,又將請地於他國,他國不聽,必鄉之以兵;然則韓可以免於患難,而待事之變。”康子曰:“善。”使使者致萬家之邑一於知伯。知伯說,又使人請地於魏,魏宣子欲勿與。趙葭諫曰:“彼請地於韓,韓與之。請地於魏,魏弗與,則是魏內自強,而外怒知伯也。然則其錯兵於魏必矣!不如與之。”宣子曰:“諾。”因使人致萬家之邑一於知伯。知伯說,又使人之趙,請蔡、皋狼之地,趙襄子弗與。知伯因陰結韓、魏,將以伐趙。

智伯率領趙國、韓國、魏國的軍隊討伐範氏、申行氏,消滅了他們。休息了幾年,派人向韓國索取土地。韓康子想不給他,段規勸諫說:“不可以。智伯的爲人,貪圖貨利而又兇狠暴虐,他派人來索取土地不給,一定對我們韓國派兵侵凌。君王您還是給他。給了他,他就會認爲這樣做是很慣常,又會向其它國家索取土地,其它國不聽從,智伯一定用兵侵略它;這樣一來,那麼韓國可以免除患難,坐待事情的發展變化。”韓康子說:“好。”派使者送一個有萬戶城邑給智伯。智伯很高興,又派人向魏國索取土地,魏宣子想要不給他。趙葭勸諫說:“他向韓國索取土地,韓國給了他。他向魏國索取土地,魏國不給,那麼這是魏國內中自以爲強盛,而對外卻激怒了智伯。這樣一來,那麼智伯一定要對魏國用兵了不如給他土地。”魏宣子說:“好。”因此派人送一個萬戶的城邑給智伯。智伯非常高興,又派人到趙國去,索取藺城、皋狼兩個地方,趙襄子不給他。智伯困此暗中勾結韓國、魏國,準備領兵進攻趙國。

韓康子,魏宣子真是好算計。這叫禍水他引。

  趙襄子召張孟談而告之曰:“夫知伯之爲人,陽親而陰疏,三使韓、魏,而寡人弗與焉,其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張孟談曰:“夫董閼安於,簡主之才臣也,世治晉陽,而尹澤循之,其餘政教猶存,君其定居晉陽。”君曰:“諾。”乃使延陵王將車騎先之晉陽,君因從之。至,行城郭,案府庫,視倉廩,召張孟談曰:“吾城郭之完,府庫足用,倉廩實矣,無矢奈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宮之垣,皆以狄蒿苫楚廧之,其高至丈餘,君發而用之。”於是發而試之,其堅則箘簬之勁不能過也。君曰:“足矣,吾銅少若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宮之室,皆以鍊銅爲柱質,請發而用之,則有餘銅矣。”君曰:“善。”號令以定,備守以具。

趙襄子召來張孟談告訴他說:“那個智伯的爲人,表面上跟你親近內心裏卻很疏遠,他三次派人到韓、魏去,可是我都沒有參加,他要移兵攻打我是一定的了。現在我駐紮在什麼地方防禦他纔好?”張盂談說:“董閼安於是先主簡子的能幹之臣,一輩子治理晉陽,而且尹鋒也遵循他治理的方法,他們政治教化的遺績還存在,您還是定居在晉陽。”趙襄子說;“好。”於是就派延陵生率領車騎先到晉陽,趙襄子隨後也跟了去。到晉陽以後,巡視城郭,察看府庫:檢查糧倉,召見張孟談說:“我看城郭已經很完善,府庫的物資足夠使用,糧倉已經裝滿,可是沒有箭怎麼辦?”張孟談說:“我聽說董子治理晉陽的時綏,凡是公寓的牆壁,都是用獲蒿槽楚築的,牆壁的高度達一丈多,您可以打開使用這些東西。”於是打開一試,它們的堅硬程度就是美竹也不能超過。趙襄子說:“足夠了,但是我們缺少銅怎麼辦?”張孟談說:“我聽說董子治理晉陽的時候,凡是公宮的室中,都是用冶煉的銅傲柱質的,請您打開使用它,那麼就有剩餘的銅了。”趙襄子說:“好。”號令已經定好,防禦的物資已經完全具備。

  三國之兵乘晉陽城,遂戰。三月不能拔,因舒軍而圍之,決晉水而灌之。圍晉陽三年,城中巢居而處,懸釜而炊,財食將盡,士卒病羸。襄子謂張孟談曰:“糧食匱,城力盡,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如?”張孟談曰:“臣聞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則無爲貴知士也。君釋此計,勿復言也。臣請見韓、魏之君。”襄子曰:“諾。”

三國的軍隊登晉陽城,雙方就開始交戰。三個月沒能攻克,因此展開軍隊包圍了它,決開晉水堤岸來灌晉陽。包圍晉陽三年,城中的人在高處搭了巢住着,懸掛着鍋做飯,財物食品將要用光,土兵有病身體瘦弱。趙襄子對張孟談說:“糧食缺乏,財力將盡,士大夫生病,我不能堅守了。想要率領緘中的人馬投降,怎麼樣?”張盂談說:“臣下聽說這樣的話,國家滅亡不能使它復存,國家危險不能使它安定:那麼就不用看重智士了。請您放棄這個計劃,不要再說了。我請求祕密進見韓國、韓國之君。”趙襄子說:“好。”

  張孟談於是陰見韓、魏之君曰:“臣聞脣亡則齒寒,今知伯帥二國之君伐趙,趙將亡矣,亡則二君爲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夫知伯爲人也,麁中而少親,我謀未遂而知,則其禍必至,爲之奈何?”張孟談曰:“謀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與張孟談陰約三軍,與之期日,夜,遣入晉陽。張孟談以報襄子,襄子再拜之。

張孟談於是暗中進見韓、魏之君說,“我聽說嘴脣沒有了,那麼牙齒就要受寒,觀在智伯率領二囤之君進攻趙國,趙國將要滅亡了,趙國滅亡那麼二君也要依次跟着滅亡。”兩位圍君說:“我們知道是這樣的。那智伯的爲人,內心嚴厲而很少親近別人,我們的計謀沒有成功而被他知道,那麼大禍一定來到,對這件事怎麼辦?”張孟談說:“計謀從兩位國君的口裏說出,進入在下的耳朵,沒有什麼人知道。”二君就和張盂談私下約定三軍的行動,決定日期,夜晚,便把他送回晉陽。張盂談把情況報告給趙襄子,趙襄子再次拜謝了他。

張孟巧施反間計。智伯貪婪而殘忍。失道者寡助。

好了,我們來看看修昔底德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史吧!

雅典的船艦排成一個縱隊,環繞着伯羅奔尼撒的艦隊航行;他們繼續前進,和敵艦漸相接近,佯作正要向敵艦撞擊的樣子,迫使伯羅奔尼撒船艦的圓圈隊形逐漸向內縮小。實際上,事先他們受了福密俄的命合,非到他自己親自發出信號時,他們不要進攻的。他希望,和陸軍一樣,敵人的隊伍混亂,戰艦互相碰撞,他們的輕小①船在培特利和挨雉那斯河口之間的水面上,海灣兩岸的地區相對,他們的艦隊想從這裏走入一個港口中去。

雅典狡猾的海戰術。

船舶更增加了他們的混亂;當他環繞着伯羅奔尼撒人航行時,他也等待海灣方面颳起風來,平時每當黎明時,海灣的風就刮起來了的;如果風刮起來了,敵人馬上就會受到窘困。同時,他認爲他的船艦是比較好的帆船,他可以隨時進攻,而最好進攻的時候是風刮起來了的時候。當風真的刮起來了的時候,伯羅奔尼撒人已經擁擠在一起了,一方面要應付風,另一方面要應付他們自己的那些輕船,他們的秩序馬上就混亂了。船艦互相碰撞,必須用篙竿把船推開;因爲船和船間彼此的呼喚聲、叫喊聲、詛咒聲,以致船長們所要作的,或舵手們所下的命合都不能聽見;因爲事實上,他們缺少經驗,他們的槳手們不能在有風浪的海中划行,因此舵手們更難應付他們的船舶了。正在這個危急的時候,福密俄發出信號。雅典人進攻了。他們首先擊沉了海軍大將的一條船,然後破壞他們所遇着的每一條船。敵人在普遍混亂中,沒有任何抵抗,逃入亞加亞的培特利和岱米。雅典人追逐他們,俘虜了十二條船舶和他們大部分的水手。於是他們航行到莫利克里昂,建立一個勝利紀念碑於賴昂姆地角,把一條船貢獻給波賽敦神。後來,他們回到諾帕克都去了。伯羅奔尼撒人馬上帶着他們的殘餘船舶,從岱米和培特利沿着海岸航行,到伊利斯人在西林尼地方的造船所。納謨斯在斯特拉託斯戰役之後,帶着聯合艦隊的一部分船艦④也從琉卡斯到了這裏。

雅典艦隊借西風。

現在斯巴達人派了一個顧問團到納謨斯和他的艦隊那裏來,這個顧問團包括提摩克拉底、伯拉西達和來科夫隆。他們所受的命令是再來一次海戰;因爲斯巴達人,特別是他們初次嚐到海戰的滋味以後,不知道他們怎麼會失敗的;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海軍的弱點,以爲他們海軍的失敗是由於懦弱的結果,沒有考慮到雙方的對比:雅典人有長期的經驗,而他們自己的水手只受到短時的訓練、所以他們是在憤怒的情緒下派遣顧問團去的。

路上民族與海上民族的區別。是對彼此環境的不熟悉。

顧問團到達時,就和納謨斯共同工作,派遣使者往各國去,要求再派船艦來,把他們已有的船艦重新裝配。福密俄也派人到雅典去,報告他海戰的勝利和敵人的準備。他請求雅典人迅速地儘量多派船艦來,因爲每天都有發生戰鬥的可能。雅典人派了二十條船艦去支援他,但是命令指揮這個艦隊的司令官首先駛往克里特。因爲克里特的哥太恩人尼西阿斯(雅典在克里特利益的代理人)勸他們駛往進攻西頓尼亞,這個城市是反對雅典的;他說,他可以使這個城市轉到雅典這一邊來。事實上,他這樣做,是爲了波利喜那人的利盆,波利喜那人是西頓尼亞人的鄰居。所以他率領船艦到克里特,利用波利喜那人的幫助,蹂躪了西頓尼亞人的土地。逆風和惡劣的天氣使他們在那裏浪費了很久的時間。

斯巴達人艦隊與雅典艦隊重整旗鼓再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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