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燦的日子


七點多吧,太陽沿着八月十五的月亮軌跡,從門前人家的屋頂爬了出來,院子裏忽地就注滿了陽光。那些立着的,躺着的物件便有了長長短短的影子,像一幅畫。

我蹲在小菜地邊看綠茵茵的青菜,葉子溼漉漉的,閃着幽幽的光亮。我的旁邊也有影子,它比我似乎還長一點。我沒動,拉長的影子在動。我沒刻意去關注影子,像沒刻意關注逝去的日子。相信大多數人都一樣,只有到了冬天,感覺到寒冷時纔會關注陽光,纔會讚美陽光,哪怕在剛剛逝去的夏日裏埋怨、咒罵過。

孫子下樓時央視四套的新聞剛剛結束,大概是聽到他小表弟的聲音慌忙跑下來的。禮拜六家裏人很多,孫子不上學,他媽媽也用不着去上課;外甥女(寶麗)母子兩人沒意外的事情,一般都會來的;還有女兒女婿。屋內就擁擠了,孩子的笑聲從東牆撞到西牆。

忽然就有了春節的意味。老家的習俗是正月初二都要去老丈人家。幾個子女連同家人有二十幾口子,可謂浩蕩。一時家裏,門外,站着的躺着的坐着的,玩手機,喝茶,聊天的都是。只有廚房裏滿頭白髮的丈母孃在忙東忙西,廚房裏熱氣像場濃霧看不清人的臉。

現在我家廚房也霧氣濛濛,油煙機來不及排出去。忙碌的妻子頭髮還沒有白,但已活成了她母親的模樣。

有陽光纔有影子,兒女們是父母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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