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小說連載41)第二章:青澀年華結出帶傷的

    北雁南飛,法桐微黃,天氣漸漸涼起來。我已經有好多天沒進過學校的傳達室了,今天又路過傳達室,心裏的希冀還是遲滯了我的腳步。

    我轉身進了傳達室,在牆上格擋中,一個白色信封上熟悉的字跡跳入眼簾,不由得心跳有些加速。我拿起信封,果然是我的信,只是信封粘貼郵票處被開了天窗,這一定是信封上的郵票被人剪走了。

    延陵回寧波上學,我的內心是有些離別的傷感與惆悵的,這不是兒女之情的傷感與別離。

    我和延陵之間相互的感覺,就如同當初夢境中的感覺,對我來說,更多的是一種引領,一種內心的踏實。

    她像是我人生小溪初成河流上的航標,這航標的突然失去,讓我又重回茫然,失去了方向。

    或許人生就是這樣,你缺乏什麼,就想得到什麼。

    無論從心理層面,還是在真實的生活中,我從小就缺失一種指導和引領,我的成長就像是一種植物的天成,能長則長,該滅也就悄然寂寂的滅了。所幸的是我的生命力還算頑強,兩次自我了斷都沒有解脫自己,這或許就是命中註定,今後的歲月,或繼續受罪,或從惡如流,或頓悟修行也只有聽天安排了。

    延陵在來信中說明了爲什麼沒有及時給我來信。其實,我後來也想過,她剛轉學回去,家裏及學校的事不會少,我都能夠想到,自然也就能夠理解,說不說明都不重要,但對信的期盼還是有的。

    延陵問了我一些學習以及學校的情況,重點是問到我和我父親之間的矛盾問題,她倒是挺擔心,在信裏一再強調,要我學會忍耐,千萬不要激化矛盾,把心思放到學習上,爭取能考出去,能出去讀書就好了,很多事情就會淡化,畢竟走遍天下,他都是你父親。

    延陵的好意我自然心領了,有些話她說的很委婉,其中所含的意思我也能明白。當年扒火車離家出走,也是爲了遠離這個家,遠離那個我嘴裏喊着爸爸,心裏恨恨的人。但是要我靠考學考出去,那真的是純粹是安慰我,寬我的心罷了,我還是知道自知之明的,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至於延陵說的“走遍天下他都是你的父親”這話,我當時只是從倫理關係上去理解的,直到後來,我又經歷了一些從來沒想到過的事,我才明白延陵這句話裏的真正含意。

    這個秋天又是分別季,原老四班的段玉斌如願入伍,董奇則應召去了空軍部隊,留級班的爛兄爛弟程友坤當了海軍,馬上要去海軍艦隊服役。

  在先後喝完段玉斌和董奇的餞行酒之後,又到了送程友坤的時候。

    程友坤和我一樣,也是家裏的獨子,只不過他上面是兩個姐姐,我下面是兩個妹妹。因爲常去他家,程友坤家裏人對我很熟悉,也很客氣。今天到他家,我一眼就看出了程媽媽的不捨。

    程友坤家裏的氣氛和我家是迥然不同的,他們一大家人,包括他住在周邊的叔叔嬸嬸,相互之間親密和諧。

    我打懂事開始,不太羨慕人家家裏的喫和穿,只羨慕人家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氛圍。

    程友坤上學的成績和我上學的成績,用武漢的一句話說,就是大哥莫說二哥,臉上的麻子一樣多,但所不同的是,程友坤說他只記得捱過幾次打,我則是隻記得和奶奶在一起的時候沒捱打。

    相對來說,程友坤還是在一個寵愛有加的環境中長大的。他有隨和親近而又精明的父親,有本分慈祥的媽媽,以及手足相親的姐姐,他的成長既得親情呵護,有得父輩安排,據說去當兵是他爸到鄉里找的關係,以後的路對他而言,只要自己不作,定會有個好的前程。

    正式敲鑼打鼓送行的時刻,程媽媽眼裏噙着淚水,我靠近程媽:“老孃,有點不捨得哈,沒關係,友坤不在屋的時候,以後有麼事用得上我儘管叫我,您就只當是多養了個兒子的,逢年過節我代表友坤來看您。”平時我和友坤相處得像兄弟一樣,我拿他的家人當自己的家人一樣看待。

    兄弟夥一下四分五散,我心裏有些空落落的,雖說還有褚紅衛,莫文,曾強,阮濤,但褚紅衛,阮濤在上高二,學習較爲緊張,平時也沒怎麼相聚,莫文和增強已經走上社會,有了自己的工作,平常也難得遇到,再說人有遠近,我與增強,阮濤似乎性格差異較大,日久天長慢慢自然而然的疏遠了好多。

    於是乎,我將過剩的精力盡情盡興的拋灑在學校的操場和單雙槓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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