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課間時間,我找到褚紅衛:“那個杜娟要我給她當哥哥,你說答不答應?”我和褚紅衛說話直接了當。
“可以撒,你又不會少根骨頭掉塊肉,反正她也不會到你家去喫飯,怕麼事咧。”褚紅衛用眼角挑視我一眼,又壞笑着說道:“只怕後面還有故事喲。”
“行吧,反正她又不會吃了我。”哥們的話給了我一些底氣,我心裏有了決定。
“一下吃不了的,蠶食。”褚紅衛拍拍我的後背回他的教室去了。
下午放學前,唐麗麗笑着擋在我的面前。
“我該叫你劉哥哥呢還是文革哥哥?”唐麗麗調皮伸出一隻手攤開在我面前。我四下張望了一下,迅速將早已寫好的字條放在她手裏。
“你愛麼樣叫就麼樣叫。”我緊張的衝她揮揮手,她還我一陣風鈴般的笑聲,我們各自轉身走開。
回頭看了一眼唐麗麗的背影,腦子裏突然閃現出《西廂記》的插畫,我暗自笑着搖了搖頭。
我以爲我的身體裏只適合滋生恨意,生長戾氣,現在發覺開始分泌荷爾蒙了。我的青春期就這樣從躁動不安中開始了嗎?我在心裏自問。
我和杜娟的交往,忙壞了信使唐麗麗,也讓我閒暇時間除了看小說,又有了些牽掛與想象的空間,日子倒是忽然變得有些滋味起來。
這樣的日子大概過了兩個了多星期,期間我單獨和杜娟去溜了兩次冰,也喊過唐麗麗,她都藉故推脫了。
事情就像褚紅衛預測的那樣,後面真的有故事,而這故事看似自然的展開了。
這天中午放學,剛出學校,唐麗麗單獨在校門外不遠處等着我。
“劉文革,我和你說件事。”我跟她來到學校側面的巷子口。
“你能幫一下杜娟不?”唐麗麗看着我的臉問,似乎她要在我臉上尋找什麼一樣。
“杜娟麼樣了?”我疑惑又關切的問到。
“冇得麼樣,但你也看到了,杜娟長得嘞漂亮,班上有幾個討厭的男生整天追她,她煩的很。”唐麗麗說到。
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和杜娟乾脆面上做朋友,私底下還是兄妹,這樣可以斷了那些人的念頭,也幫她解了圍。”唐麗麗給出她的建議。
第六感告訴我這應該不是唐麗麗的想法,我學習很笨,但從小在窘迫和暴力環境中長大的我,有着不顯於人的自卑和超級靈敏的敏感。
我洞察出這是杜娟的意思,但對異性初次接觸的感覺和內心萌動的好奇,讓我生出淺嘗輒止的想法,我想這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你問問杜娟吧,看她是麼想法,我尊重她的意見。”我只能揣着明白裝糊塗的對唐麗麗說,顯然她是滿意我的回答。但願她沒看出我的心思。
與杜娟明面上關係的確立,讓還值少年的我,第一次真實的品嚐到了青春早期五味雜陳的滋味,甜蜜,期許,擔心甚至心顫。
我們多半的時候還是靠唐麗麗幫着傳遞字條聯繫,既要放着同學,又要防着老師,心裏更是要提防家長。
少年的情感好興奮,少年的情感好累。
少男少女這個時期的情感其實絕大多數並非愛情,更多的是一種彼此的愉悅與思想上好奇。
我與杜娟的情感應當屬於這個範疇。我們彼此傳遞的字條裏,幾乎沒有卿卿我我,沒有愛情的字眼,有的只是一種相互的,學習上的相互鼓勵,甚至有着大人般口吻的裝腔作勢。
少年並不懂得愛情的定義和實質,更多的是幼稚與單純,當然,也絕不是遊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