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世界最後的聯繫(二十一)麒麟臂

紙人碎裂後,小同的真身徹底顯現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鬼魂的樣子,他除了皮膚是白的以外就是個光屁股小孩兒,甚至我都覺得自己可以不用這麼全神戒備。

然而下一刻小同卻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的面前,那速度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小……”我想張口阻止他,可已經晚了!就見他擡起小手兒,亮出漆黑如墨的指尖,閃電般的插進我的肚子……

我抓着小同的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小同的眼裏還是隻有冷漠,彷彿是個殺手。

我在失去意識之前還聽到遠處那個老不死那難聽的笑聲……

我發誓這次要是沒死,我一定要殺了他!

不知是天生命好還是怎麼,我又奇蹟般的醒了。

我睜眼一看這是在自己家,周圍很乾淨,明顯是有人收拾過的。

這時候我聽見門外有人進來,四目相對之下對方差點哭了,過來責備我:“你說你這是怎麼弄的啊!醫生說你失血過多差點就植物人了你知不知道!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怎麼跟你爸媽交代?”

沒錯,這個人正是韓姨,除了她和爸媽之外真沒有幾個關心我的人了。

看韓姨滿臉擔憂,我硬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搪塞說:“我回來的時候看見個男的搶了大娘的項鍊,於是我就上去見義勇爲了,也沒啥大事兒。”

韓姨顯然是不信我說的,轉而讓我給家裏打電話。

實話實說我很希望韓姨能通知家裏,因爲小同失控了,必須要找錢老爺子幫忙,否則這附近的人都有危險。

我剛要掏出手機撥號的時候外面又有人進來了。

進來的人體態婀娜,面如桃花,正是李廣月。

韓姨看她來了,臉上對我責備的表情緩和了許多,她對李廣月說:“你來得正好,我現在要去送女兒上學,先走了啊。”

我看她們現在好像非常熟的樣子?

送走了韓姨她來坐到我身邊疲憊的說:“我知道你現在有一堆問題想問,不過我現在必須得先睡一會兒。”

沒等我反應過來,李廣月靠在我腿上就直接睡着了。

論一位絕世美女在你旁邊睡覺是什麼感覺?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也就那麼回事兒,原因是人的五官是要相互配合纔好看,可如今李廣月是真睡着了,倒在一邊哈喇子都流出來了,睡相當真不敢恭維……

我有心想把她叫醒,可看她真累壞了,就只能等睡醒再問了,結果這一等就是仨小時。

期間我無數次想給錢老爺子打電話,可這次的對手讓我意識到敵人可能不止一個,所以還是擔心會拖累他老人家以及他徒弟,畢竟一個年事已高,還受了很重的傷,一個看見妖怪就要收的低配版法海,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可能去教他們,但話說回來,現在單靠我跟李廣月又沒有十足的把握找到小同並抓住。

最終我在犧牲陌生人和犧牲同村人之間自私的選擇了前者。

李廣月終於睡醒了,她頂着一團亂草洗漱去了。

片刻後她就從廁所出來了,之前疲憊的樣子一掃而空。

“小同現在在哪兒?”因爲過於急切,所以忘了肚子上還有傷這茬兒了,這麼一動我差點沒疼昏過去。

她見狀立刻跑來扶我重新躺下:“你悠着點兒,小同沒事。”

在我暈過去之後,那老頭本想上前以絕後患,但沒想到狂性大發的小同竟掙脫了他的控制!結果立時是狂風大作,小同那陰冷的目光就轉向了老頭……

據小同說啊,他清醒過來以後沒看見那老頭,應該是跑了,不過根據出血量來分析也活不成了。

再之後就是小同把我從樓頂送下來,又跟李廣月生擒嚴武。

可惜的是他身邊的兩個小孩都會很古怪的法術,所以又讓他跑了,最後李廣月跟小同合力逼退小孩,這才及時把我送到醫院,不然再晚一會我就懸了。

知道嚴武跑了不由得讓我擔心姜寄的安危,要知道他這次回去很有可能撕票。

很顯然,李廣月現在十分擔心他,因爲她剛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我看她指甲摳入掌心的拳頭就知道此時李廣月有多難受了。

“那小同怎麼樣了?可千萬別被鬼差抓走了!”

李廣月伸手從後面拿出了樣東西,我頓時就放心了。

那東西就是剛開始小同用來棲身的雕像。

說起來在上次我被樹砸暈過去就把這雕像給忘了,原來李廣月當時就給撿回來了。

雕像剛入手,我就被表面的寒氣震驚了:“怎麼會這麼涼?”

李廣月低頭捏着眉心,無奈道:“鬼畢竟是鬼,有兇性,能爆發一次就能爆發第二次,所以他就把自己關進去了。”“那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出來嗎?”

李廣月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救姜寄,聽我在邊上問東問西顯然是煩了,她站起身丟下了一句“問你們村的高人”,隨後又遞過一杯粥就走了。

我捧着粥朝門外喊:“有別的嗎?我不愛喝粥。”“你都胃穿孔了,現在能喝粥就不錯了。”

養傷的這幾天着實是不好過,肉體上的痛苦遠不及精神上的糾結。

我曾給錢老爺子打過電話,問了關於鬼魂暴走的事兒,當然爲了不讓他擔心,我只說是“晚上走夜路的時候撞鬼了”。

結果不出三句話錢老爺子就知道我這屬於無中生有了……

但好在他沒問其原因,想必也是覺得這樣的小鬼兒遲早會爲了點什麼而兇性大發。

那天我們的電話時長將近四個小時,過程中錢老爺子幾乎把鬼神之事知無不言的都告訴我了。

我保證那是我從小到大注意力最集中的時刻,雖不敢說一字不差都記住了,可也是讓我大體明白了許多這方面的知識,以及解決辦法。

除了諮詢錢老爺子外,我還勸李廣月冷靜,現在是法制社會,滿大街走攝像頭,想真正做到毀屍滅跡不會那麼容易,所以他們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姜寄。

不知道我的勸慰她聽沒聽進去,總之現在看着是和以前一樣了。

其實我勸李廣月也是爲了讓她幫我跑腿。

因爲錢老爺子說要想壓制住小同體內的凶煞就需要設擺香案,每天早晚上香。

如此簡單的事兒本來我隨便找個木匠再跑一趟殯葬用品店就行了,可現在我有傷在身,所以就只能讓李廣月去辦了,還有就是也讓她冷靜冷靜,眼下我可就她這麼一個幫手了, 如果要是她那天單刀赴會去了,那我就更完了。

我正出神呢,忽然電話響了。

手機屏幕上的號碼很熟悉,不過我就想起來這是誰了。

“過年好啊!”張寶山的聲音傳了過來。

“過年好過年好,最近咋樣啊?”我笑着回道。

誰想到我隨口一問,他竟然當真了,只聽電話那頭的張寶山嘆了口氣,用種很悲傷的語氣說:“最近……挺好的……就是……”“你說啊,咋的了?”

事情發生在三天前。

說起來張寶山也算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這天他正在家忙活年夜飯呢,忽然房門被人敲響了。

張寶山放下手中的擀麪杖去開門,心裏不由納悶?自己在這邊也沒什麼親戚,這大過年的是誰要來串門呢?

當張寶山剛把門開到一半,突然就被門外的一個蒙面人拽出去了!

那人的動作極快,根本沒給張寶山喊救命的機會,就把他的嘴捂住了。

他確定四下無人後,竟從後腰抽出一把匕首在張寶山面前晃動。

鋒利的刀刃泛着寒光。

張寶山看着眼前的人,心理要多害怕有多害怕。

蒙面人似乎玩夠了,於是把冷冰冰的匕首貼在了張寶山的臉上威脅道:“讓你朋友把那天在網吧的視頻刪了,不然弄死你!”

這時張寶山都快被嚇癱了,根本想不起來當時自己哪個朋友在邊上錄像,但現在小命兒在人家手裏攥着呢,所以只能拼命點頭。

在蒙面人走了以後,張寶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在弄清楚事情的經過後,我也有些慌了,這是晚上黑社會了。

回想起數月前在網吧救張寶山的時候我就覺得那個網吧老闆不好惹,現在看還真是這樣。

就在我一籌莫展,想直接讓他報警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現在我身邊有奇人異士啊!李廣月有多能打咱就不多說了,單憑她魅惑衆生的本事就夠解決這事兒了。

想到此處,我開始壞笑。

張寶山以爲我在幸災樂禍,就在那頭罵我沒義氣。

“行了行了,沒笑你,就這樣,先撂吧,過幾天我讓那個網吧老闆給你賠禮道歉。”

電話那頭的張寶山“切”了一聲,接着就來敲門了。

他來了以後開始抱怨說我“是不是金屋藏嬌了開門這麼慢”。

我心想這跟他說的也差不多,可別人是金屋藏嬌,我卻是金屋藏鬼。

我們坐下後,張寶山第一時間發現了我的變化:“怎麼才幾天不見你的臉色就變得這麼差呀?還有好端端的帶什麼手套啊?”“啊……沒什麼,就是前兩天在老家的時候摔了一跤,不知道沾上了什麼髒東西,右手上起了一層癬,去醫院大夫說這玩意兒傳染,所以讓我帶手套,你要不看看?”

說着我作勢要摘掉手套伸向他的臉。

果真,張寶山一邊說着“不用”,一邊往後躲。

我倆打鬧夠了他就開始問我打算怎麼解決這個事兒。

看着他好奇的眼神我非常得意,心想咱這回也當把高人。

張寶山看我堅持要玩神祕,就不再追問了,轉而開始問我氣色的問題。

我拿過鏡子照了照,隨後應付他說:“我最近獻血來着,臉色差正常。”“那走走走,跟哥下樓,我帶你撮一頓去!”

我搖了搖頭說“飯以後再喫,你現在出門容易再被他們盯上”。

張寶山本來還想抱着僥倖心理跟我去喫飯,可後來還是被我勸回去了。

他臨走前我忽然叫住了他:“你想想是你哪個朋友拍視頻要報警,如果知道是誰,你就叫他把視頻刪了吧,咱還是不惹黑社會比較好。”

張寶山無奈的說“自己在這邊除了我真沒有認識的人了,所以只能是那人在利用視頻勒索網吧老闆”。

我聽他說的也對,於是就讓他先回去,剩下的包在我身上了。

送走了張寶山立刻我就把這件事告訴李廣月了。

她現在本來沒心情幫我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不過打電話的時候我靈光一現,想到如果能用網吧老闆的人脈或許能調查到嚴武的底細。

我的提議一出,李廣月想都沒想的同意了。

十分鐘沒到,她的敲門聲如期而至。

李廣月一進屋就問我“有沒有主意?”

看她手裏拎着香爐跟供香就知道這是剛幫我買完小同所需的東西。

我拿過東西讓李廣月先坐,自己去廚房給她倒了杯水。

我坐在李廣月對面,看她端起水杯一飲而盡,然後說:“你直接告訴我他在哪兒,長什麼模樣,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姐,我知道你本事大,不過現在好歹是21世紀,凡事都講究科學,你就這麼在衆目睽睽下顯法不好吧?”

我的話還是在理的,所以李廣月沉默了,示意讓我提自己的看法。

“我雖然沒接觸過黑社會,但他們要面子是肯定的,所以我想用激將法把他引到家裏,然後你再用法術讓他乖乖就範。”

李廣月不確定的問:“所以你打算自己去?”“不用擔心,我也說了現在是21世紀,他們不敢真把我怎麼着,你眼下就幫我給小同早晚上香,明天接應我就行了。”

這番話我說的是自信滿滿,那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沖淡了李廣月臉上的憂慮。

下樓前我讓李廣月別忘了上香,隨後便直奔網吧而去。

說來也巧,在我剛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網吧老闆他弟弟了,也就是被張寶山抽了一耳光的學生,引發整件事的導火索。

看他又在專心致志的玩穿越火線,不動聲色的悄悄來到他背後,心想爲了我兄弟的安穩生活,也爲了李廣月能救出姜寄,不得已就只能梅開二度了。

想到此處,我二話沒說!扯住他脖領子,另一隻手掄圓了“啪!”一個大嘴巴子就扇上去了!這裏聲明一下我用的是左手,如果用中屍毒的右手,那這孩子可能就被我扇成終身殘疾了……

縱然如此,我下的手依舊不輕,他的眼鏡都被打飛出去好遠。

學生顯然被我打蒙了,他驚愕的眼神與我對視:“看什麼看?今天就打你了,趕緊去把你哥叫來!”

說完後我見他仍舊愣站在原地在那杵着,便過去又照他屁股上來了一腳。

這次學生終於反應過來了,他跑過去撿起眼鏡,回頭就朝我大罵。

本來以大欺小我還有點於心不忍,可聽那小崽子罵出的污言穢語我瞬間就不這麼覺得了,只後悔自己下手太輕了!

我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故作輕鬆的等待網吧老闆。

過了沒一會兒,一隻手搭到了我肩膀上。

回頭看去來人卻是個陌生人。

四目相對之下見我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他忍不住就先開口了:“我大哥在那邊的公廁,說要跟你聊聊。”

陌生人的表情很是輕蔑,我知道又到了自己飆演技的時候了。

我看着他沒說話,接着就站起來作勢要跟他走。

在他以爲沒事了,剛要轉身的時候我右手高高舉起,然後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他臉上!

沒錯,這次是右手,之所以用右手是因爲打得太輕會讓網吧老闆不把我放眼裏,從而接着讓手下的人來耽誤時間。

雖然這次是右手,但這一巴掌也沒有全力,使他有能力回去通風報信。

陌生人被我拍在地上,好半天才搖搖晃晃的爬起來。

他捂着紅腫的左臉口齒不清的對我叫囂道:“你……你他媽有本事別走啊!”

本身我是想等網吧老闆親自來的,可週圍亮起的閃光燈讓我不得不離開這兒,以防有人報警。

剛追到街對面我的胃就不合時宜的開始疼了,沒辦法只能蹲在地上看着他跑遠。

緩了片刻才覺得沒那麼疼了。

又踉蹌的走了幾步,可算到了那個公廁。

我正朝着裏面張望,猶豫進不進去呢,忽然裏面就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隨着聲音越來越大,我真想扭頭就跑,但開弓沒有回頭箭,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就別回頭。

我站在門口努力平復着內心的恐懼。

終於,他們出來了,以網吧老闆爲首,帶着兩個瘦高個氣勢洶洶的向我走來。

關鍵時刻我再次開啓了影帝模式,一聳肩,迎着他們就過去了。

我跟他的距離越來越近,接着意料之中的事情就發生了。

網吧老闆看我來了,二話沒說上來掄起胳膊就給我臉上來了一拳!

他這一拳讓我之前的僥倖心理蕩然無存,看來他他真是混社會的,不然尋常的地痞流氓下手不會這麼重。

我現在就覺得自己脖子都快被打斷了!

當我意識清醒過來,已經被他拖到廁所裏了。

可能是剛纔的動靜驚動了還在方便的人,所以他讓他的兩個小麗出去望風了,現在就我們倆。

網吧老闆揪着我的頭髮惡狠狠的說:“喜歡多管閒事兒是吧?老子今天就請你喫頓好的!”

說着就把我頭往馬桶裏按!

幸虧屍毒讓我右手的力量異於常人,所以才能扒住馬桶,沒被他按進去。

我吐了口嘴裏的淤血,盯着他冷笑道:“你個當大哥的帶這麼多人欺負我一個也不怕被手下的人笑話。”

話一出口,他慢慢鬆開了按着我的手,挑釁的說:“好啊,我也不欺負你,咱們單練,一分鐘你要是還站着就算我輸,以後就放過你們,你看怎麼樣?”“不打架,我們掰腕子,如果我贏了,你替我辦件事兒,要是我輸了就把之前拍的視頻刪了。”

聽完我的要求他放聲大笑,因爲單從體型上來看,我跟他掰腕子無異於關公面前耍大刀,也正是這樣,使他立刻就答應了。

出去後他招手叫我上了一輛麪包車,車內坐滿了帶有各種紋身的混混。

他們在我旁邊把玩着手裏的小刀,就差把流氓倆字兒寫臉上了。

起初這陣勢還真挺唬人的,直到他們其中有個混混玩脫了,不小心把刀刃甩到了自己的食指上纔算消停。

看他疼得齜牙咧嘴,我差點就樂出聲了。

那個小混混可能是發現了我此刻的表情很不自然,於是氣急敗壞之下就要拿刀捅我。

但好在他們那個叫剛子的大哥制止了他。

車子一路顛簸,駛進了個幽暗的小巷子。

看着那沒有監控的巷子,我的雙腿有點不聽使喚。

這些亡命徒不是要把我弄死在這裏吧……

叫剛子的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得意的說:“要是害怕的話現在把視頻刪了,你就可以走人了。”

我與他四目相對了半天,最終也沒敢說我不是拍視頻的人。

來到了巷子裏,幾個混混搬來三張凳子。

剛子:“左手伸出來吧。”“我用右手跟你掰。”

他嘴角再次上翹,彷彿我每說一句話他都得擺出這副不屑的嘴臉。

俗話說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見他如此囂張,我今天非得狠狠的打他的臉!

看我帶手套,剛子邊上的狗腿子叫囂道:“有本事把手套摘了,堂堂正正的跟剛哥比!”

我看都沒看他,低頭語氣不善的回:“我這隻手有皮膚病,怕嚇着你們。”

剛子不由分說就直接把我的手套拽掉了。

在枯枝一樣的手展露在衆人眼前的時候他們三分之二的人都浮現出了驚駭的神色,包括剛子,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丟人了,於是直接握住我的右手說:“開始吧,別磨磨唧唧的!”

我:“你確定不先讓我帶上手套嗎?不然被我指甲劃破了是要被傳染的。”

剛子沒說話,直接用實際行動回答了我說的。

他開始緊攥我的手,然後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相當豐富,先是勝券在握的自信,然後是疑惑,震驚,憤怒,最後是恐懼。

他可能永遠都想不到我的手是如何做到紋絲不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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