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那幾朵花兒

         四月,那幾朵花兒
                 曲贛江

春分時的幾場雷雨,催生了四月百木蔥蘢。迥異於疫情封控中禁足的人們,那些花花草草,兀自沐陽而生,不曾焦慮,賦予空曠的街市以鮮活的春意。這時候,除了懷想無限春光,只能心生陽光。



頭石竹不是樹木,一種季節草本植物。頭石竹的花,中間一圈大紅,襯着四周一圈水紅,層次分明,睡蓮狀的花瓣,層層疊疊,頗似幾十年前鄰家女的布拉吉,素樸、大方。第一次聽父親繞舌頭的流利俄語時,知道了布拉吉就是連衣裙。父親那代人學的外語是俄語。



紅葉石楠該發新葉了,小城的綠化帶綠中嵌紅。也是奇異,明明是灌木葉兒,偏偏綻出花的色彩,一層層紅的似花,覆在蔥綠的老葉上。難不成,也是心生陽光,燦若花朵?自然造物神奇,能把葉兒長出花的色彩,不止紅葉石楠,銀杏葉也是知秋若花,金黃映日。說這話,三角楓又該生氣了,瞧,一片片葉氣的臉龐紅中透紫。

峨眉含笑不同,花朵癡了似的黃燦燦,花瓣向內斂着,盛開、不張揚,如果不是花瓣略顯敦實豐腴,缺幾分晶瑩剔透之感,很容易誤識爲小白玉蘭。鐵衝玉蘭谷的玉蘭,又不同,頗似月亮島的玉蘭,纖長的花瓣束着腰身,晶瑩剔透不足,色彩卻是絢麗。



三色堇的花,略略單薄了些,相敬如賓的兩對花瓣,咋數也不超過四片,單薄得很。這又如何呢?三色堇的色彩分外醒目,紫而不妖,如果不是躺平的花瓣裸露着一簇金黃花蕊,冷不丁真能誤以爲是吹着小喇叭的牽牛花。

說來羞愧,一直不曾分清桃花與櫻花的區別:都是開的燦爛繁富,都是夭夭之紅。更早些年,一度把門前廣場小山坡上,知春怒放的紫葉稠李的花兒,想當然以爲是櫻花。

細細對比,李花白而小;桃花大而豔,單薄;櫻花的紅,淺,是種水紅。與桃花相比,櫻花最大的區別,花瓣多,如百摺裙似的線條起伏,清風徐來,頗似花枝亂顫。皖西的櫻花,大多是一個品種一一日本晚櫻,不成片,又隨處可見,不似武大的櫻花搶眼。



淠水河畔一側,距文華路橋東幾十米處,並立着三株開着白色小花的植株,樹冠已然長成。每每送母親經過,總爲那些陽光下,泛着獨特色澤的長橢圓葉片勾起回憶。頗似年少讀書時,校園外河畔一側,孤懸堤外的“糖榴樹”,一度爲了貪嘴,沒少溜出校門折騰。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終於某天辣手摧花,折了一支帶回細究。花瓣幾近圓形,素樸簡約,每朵5片花瓣,花蕊淺黃。未綻放的花蕾,頗似茉莉花蕾,略大幾分。反覆辨認,方知是三葉海棠。海棠無香,三葉海棠的花朵卻能引來蜜蜂飛舞。也不奇怪,三葉海棠又名山楂子。



某天,一位兄長分享視頻《紫藤花》,仰角拍攝,垂掛感十足。貌似熟悉,偏又不是。特意去尋了槐花對比:紫藤花,色紫,花朵略大;槐花,潔白,花朵略小。共同處,都是一串串生長,垂掛於枝頭,分外惹眼,隔着很遠傳遞着春天的信息。

四月,春之氣息愈發濃郁,最是讓人心潮澎湃的,當屬遠離城市的油菜花,熬了一冬,這時漸漸花謝結籽……若非封控禁足,也許,這時到原野草地打幾個滾,撒點兒歡,纔是最美。不能出行又如何?心若陽光,四季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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