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高輝:我的揹包客走了姬光飛 行攝臨朐 2022-04-21 18:17


高輝走了,帶着他對文學的追求,對沂山的熱愛走了。

去年,他的《青丘穆陵傳》出版發行,作品問世的成就感,使他一直處於極度興奮狀態,他的網名抱石堂主、夜語可書頻頻活躍在微信公衆號、視頻號、抖音等網絡媒體,基本上天天都有作品發表或轉載。高輝離世前幾天,我曾想給他打個電話,告誡他不要太拼了,儘管我知道,打電話的結果肯定是被他教育一通,他不會有任何收斂,但沒打這個電話還是成了我深深的遺憾。

在我的眼裏,高輝不是什麼文學大家,他只是一個與我同齡的兄弟,是我在沂山時幫我揹包,陪我滿山亂轉的揹包客。他寫的《河東》、《沂山十記》、《青丘穆陵傳》等作品,以及他對沂山文化發掘與研究的敬業、嚴謹,很多老師已經給予了很高的評價,我就不鸚鵡學舌了。

高輝有隨手記錄的習慣,手中常提着一個文件袋,裏面有本子有筆,還有他正在讀的書。他的照片中常見的那個攝影包是我的,那個不鏽鋼大水壺是斷橋梅老師的。

高輝平日話不多,給人的感覺彷彿時時在思考,在構思;高輝酒量不大,一瓶啤酒就漸入佳境,眼紅,脖子紅,話匣子打開就關不上了,你想插句話也難。高輝是一個笑起來很可愛,喝點酒更可愛的兄弟。

他讓我最高興一件事發生在2007年7月16日,他去餐廳蹭了我一頓晚飯,然後邀我去獅子崮(扁崮)看落日和晚霞,我欣然答應,開車到歪頭崮停車場,照例是他幫我揹着攝影包,我扛着三腳架,奔獅子崮(扁崮)而去。那一次我倆撞個大運,遇到了最美的落日、晚霞、雲海。我曾在一篇《又到沂山雲起時》的小文中這樣記載了這次奇遇:作家高輝,久居沂山,筆繪古今,佳作不斷。一日晚餐之後,我與高輝一起散步去獅子崮,因爲怕登上崮頂時間太長,天黑不好返回,便穿密林而行,至獅子崮的西面腹部,坐在雄獅之腹,正好面對宛若雄獅回首的沂山回頭獅,天空之上的晚霞在逐漸消退,我帶着相機在拍攝晚霞中的回頭獅,這個回頭獅是沂山真正的獅子崮,而現在叫做獅子崮的是扁崮。拍攝間,忽然感覺一陣寒風掠過,我打了一個冷戰,猛然間見回頭獅身上雲海飄起,如瀑布從獅身上飄落而下,飄落至底部又如浪花般翻騰而起,其陣勢頗有黃果樹瀑布的感覺,我連忙按下快門,記錄下這流瀑奇觀。

他讓我最不高興一件事情發生在2008年10月8日下午,斷橋梅老師在沂山小住創作,我和高輝想拉他去山裏走走,換換腦子,高輝自告奮勇當嚮導,4點開始從沂山玉皇頂直接南下,穿林海直奔團崖而去,結果我們“三劍客”被密林中的野花、蘑菇、怪石、小溪所吸引,不知不覺間已是日落西山,一會兒便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方向難辨,密林迷途。我喊高輝讓他把我的包拿來,因爲經常在山裏遊走,包裏備有手電、指南針等戶外裝備,結果高輝的一句話讓我來了個透心涼,他說揹着包爬山不方便,把包寄存在沂山電視臺了。我的天呢,我心裏暗暗叫苦,卻也無可奈何。好在沂山“三劍客”也不是徒有虛名,最終摸黑走出大山,到達黃土地村,然後讓同事們來接回山去。這一段經歷,斷橋梅老師著有《走近沂山》一至五章,有興趣的老師可以去翻翻斷橋梅老師的朋友圈,其中一段是這樣寫的:忽然,一陣悠長的吼聲傳來,既而又是一陣猛吼。沂山君和堂主悄聲說,這是狼羣的吼聲,但從聲音判斷,相隔的距離較遠。堂主便後悔出發時沒帶上防狼叉,沂山君後悔沒帶上手電。而我從未聽過狼叫,據說沂山上已經沒有狼了。沂山君說,去年道路建設施工時,有職工晚上回駐地,就曾在環山公路上遭遇了蹲在路上的山狼。另外,在團崖北側的石板上,就看到了白白的山狼糞便。經由二位沂山寨主一說,這沂山野狼還真是活動頻繁呢。假如真與飢餓的狼羣遭遇了,手無寸鐵的我等,豈能是山狼的對手?

高興也好,不高興也罷,高輝已走,一切都已無從訴說。我的揹包客不再,沂山“三劍客”折翼,我找出所有高輝的照片,看着他的樣子,手放在《青丘穆陵傳》上,隨意地翻着,莫非他也回了仙界,誰是你?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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