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洛麗塔女孩和純粹的我們

公交車上,頭髮花白的阿婆小聲怯怯地詢問司機大叔到永泰多少錢,反覆問了好幾次,司機也沒好氣,惡狠狠的丟下一句“4塊”。

“4塊啊”,阿婆嘴裏一邊唸叨,一邊低下頭從隨身布袋裏翻出三塊錢,皺巴巴的,她捋了捋,用力按了又按,想讓這錢看上去更平整些,“我只有3塊錢”,她語氣低迷,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

“我兒子他們前腳剛走,沒想到身上錢竟然不夠”,司機纔沒有耐心聽她解釋,“沒錢就下車”。這正巧,一個穿洛麗塔的粉色女孩付完車費從阿婆身邊走過,聽到她一廂情願的解釋,趕緊又掏出1塊錢遞給阿婆,“婆婆,你拿着”。

“那多不好意思”

“不打緊的”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阿婆推搡着,又不忍拒絕的眼神,眼窩旁的溝壑流下來一滴可憐巴巴的淚。洛麗塔女孩是善良的,不捨得大熱天,一個老人還趕不上末班車,她把錢塞進阿婆懷裏,“真的沒關係”便跑到最後一排的角落坐下。

阿婆略有點猶豫,追不上女孩,起了個半身,兩隻斑駁的手搭在座椅的靠背上,身子倚着,朝着女孩的方向一連道謝了好幾次,“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再次確認對方是真的幫她付車錢,並且不打算讓她還,她才“放心”的坐下。

車窗外的熱風吹進來,阿婆坐下來仔細琢磨好久,又起身來,朝女孩的座位走去,她想挨她近一點:“姑娘,你到哪裏呀,我待會讓家裏人把錢給你”,車子還沒有開動,阿婆走的極慢,聽到女孩的聲音,“真的不用了,您快坐好”,她最後尋了在距離兩個座位的地方坐下,但仍然不忘再寒暄幾句:

“這天兒好熱呀”,“姑娘,謝謝你呀”,才放心的回到原來的座位。

雖然只是一塊錢的幫忙,但善良的洛麗塔女孩讓我想起曾經純粹的自己。

學生時代的我們是最真心、最善良、最不求回報的我們,倒不是說現在的我們不善良,這是一個相對的概念,那時的我們沒有經歷過多社會環境的打磨,想法更純粹,行爲更直接,想做的事就馬上去做,而現在會“慢半拍”,習慣思量後果再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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