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犟

“理不辯不明,燈不撥不亮”,說的是道理要經過辯論才能搞明白。

生活中還有一種場景,叫死犟,就是一個人抱着自己的死理,不聽別人的勸告。

昨天烤地瓜,老公捏了捏其中一個,說時間差不多了,可以吃了。

我打開烤箱,拿出來一看,還差遠呢,不熟。

老公設定的時間,最近都是他在操作烤箱,我一說不熟,他喫驚的眼珠子要掉下來,“不可能,就是熟了,怎麼會?”

我說:“熟不熟你拿起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我剛剛看過,你又不是沒看見”

老公死活不看,抱定他的說法,地瓜就是熟了。

他看我,我看他,兩個人各持觀點,像鬥雞,時間僵在了那兒。

死犟,老公就是這樣的人。

爲了證明我說的對,乾脆把地瓜拿出來,放在老公手裏:

“你摸摸,到底熟不熟”

本來不想摸,在我的強烈要求下,老公捏了捏手裏的地瓜。

在他捏的那一刻,明顯看到,老公的臉紅紅的。意識到地瓜果然不熟,我乘勝追擊:

“小樣,從小在地瓜窩窩裏長大,熟不熟我還分不出來”。

來到陽臺,打理着花盆裏的四季梅,拿起剪刀正要剪掉長蟲子的花枝,老公看見,大聲說:

“沒見過你這種養花的,最大的本事就是剪掉”

我說:

“花枝長了蟲子,就應該剪,這叫斷臂療傷,去年開春剪掉枝葉,這棵花就是這樣長大的,已經開了三季,並且天天開”

“病歪歪,養了一年才長這麼大,又要剪掉”

覺得老公在人身攻擊:

“話不能這麼說,在我看來,這棵花能活到現在,就已經不錯了,上次修剪的時候,花的葉子粘粘的,佔滿了我的手,後來打肥皂才洗掉的,就是因爲放在陽臺上,不透風,你不但不鼓勵,沒有這樣打擊人的”

正說着,老公伸手,摸了摸花的葉子:

“哪裏有蟲子,葉片光滑,好好的”

過了會,他摘下眼鏡,仔細看,果然發現葉子上面有滲出的粘液一樣的東西,他讓我看,沒理他,心想:

“這個人真的是死犟”。

喫飯的時候,看着電視畫面,有一種鳥,翅膀長的像祥雲,叫上老公趕緊看,感嘆大自然的神奇,老公說,這種鳥平時在水裏遊,產卵的時候就爬到樹上,小鳥孵出來,就從樹上“吧嗒”一聲掉下來,顫顫巍巍的往水裏走。

感嘆老公知道的東西真多。

老公見我誇他,不好意思的說:

“剛纔我偷偷嚐了嚐四季梅滲出來的粘液,你別說,還真甜”

本來忘記了剛纔的事,我說:

“對吧,葉子上就是粘粘的,給你說你還不信”

“那個粘粘的東西不是你說的長蟲子了,是花蜜”

這回輪到我喫驚的張大嘴巴:

“是花蜜?原來蜜蜂採蜜就是採的這種東西”

老公從蜜蜂用翅膀怎樣採蜜,講到沒有陽光的地方,蜜蜂就不會去那裏採蜜。

腦補了一下,勤勞的小蜜蜂都是這樣採蜜的。

心裏想着老公就是勤勞的小蜜蜂,是我死犟。

衛生間裏漏了水,打擾的樓下一夜沒睡着覺,大早晨告我這件事,懷疑是不是我家漏的水。

沒有死犟,告訴鄰居,馬上回家看看。

檢查發現,不是我家的事。

回到鄰居家,她說她家沒漏水,還是懷疑我家的事,因爲我住在她家樓上,並且告訴我,一二三四樓都問過,沒發現問題,死犟。

回家問老公,搞清楚了下水管道的來龍去脈,這回長了一個心眼,接受老公建議,打開樓洞外面的水錶,看看誰家的水流快,就是誰家在漏水。

外面下着雨,打上雨傘,拿出工具,準備下樓看個究竟,老公看我當了真,關上門的時候問:

“要不要帶上小馬紮,最少要看半小時”

開什麼玩笑,我心裏和老公打着趣。

打開下水道的那一刻,一下子就看到四樓水錶突突的轉,毫無疑問,原來是四樓漏的水。

怕四樓死犟,敲開他家門,首先告訴他們,不是我瞎說,是爲了節省水,和他們家人一起打開馬桶蓋子看到正在嘩嘩的趟着水,四樓承認是他家漏水。

心理學研究,人的大腦分爲四部分,我知道的,你知道的,我不知道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認知裏,都認爲自己看到的就是正確的,其實很多時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正確。

願生活裏,多一些覺察和驗證,少一些本能的死犟。

記錄生活,留下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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