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詞十七講》第四講 馮延巳的讀書筆記

      葉老師在第四講裏講到了馮延巳(馮正中),在這一講裏,葉老師仍然是用對比的手法,讓我看到了正中詞與溫韋詞的不同。先從馮延巳所處的時代和他的名字講起,馮延巳是五代南唐人。巳時是九點到十一點的時間。巳時延長到午時,就是正中(午時者是日正當中之時,也就是正中)。

    葉老師講的時候認爲馮延巳是結合溫韋二人的詞之長,有高於二人(馮延巳一方面可以給人直接的感動,很強烈的感動;一方面又像溫庭筠的詞一樣給人豐富的聯想。馮延巳所寫的是一種感情的意境,韋莊所寫的是感情的事件。)具體來看《踏鵲枝》:

      誰道閒情拋擲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辭鏡裏朱顏瘦。    河畔青蕪堤上柳,爲問新愁,何事年年有。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後。

      “閒情”一詞讓我們看到了詞人內心的情愫,“誰道閒情拋擲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拋擲了,春來後又上心頭,他的詞是有“盤旋鬱結情致”的,用的是“迴環往復”的筆法。

    王國維曾批評說:“馮正中詞雖不失五代風格,而堂廡特大,開北宋一代風氣,與中、後二主詞皆在《花間》範圍之外。”這裏我看到了馮延巳詞與《花間》詞的不同。王國維提出欣賞詞的第二種角度、第二種方式:感發的方式。感情的意境引發了感發的聯想,馮延巳對於感情是執着的,是拋棄不掉的,是一份固執的執着不改變的,雖然是在痛苦之中也不放棄的一種感情的境界。“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辭鏡裏朱顏瘦”,真是執着的一種寫照。葉老師說:“馮延巳的詞是最有悲劇精神的”。“悲劇精神就是因爲他經歷過了掙扎奮鬥努力最後他失敗了了,我雖然失敗了,但是我是掙扎奮鬥過了。”“鏡裏”所表現出的是一種自覺,是一種反省,馮正中的悲劇性格是帶着反省了色彩的。

      馮延巳在中國詞的發展上,在中國的詞史之中,是一個承前啓後的人物。他的詞所寫的是一種深摯的感情的意境,這正是馮正中了不起的地方。分享另一首《鵲踏枝》:

      梅落繁枝千萬片,猶自多情,學雪隨風轉。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無限。    樓上春山寒四面,過盡徵鴻,暮景煙深淺。一晌憑欄人不見,鮫綃(xiao一聲)掩淚思量遍。

(南唐詞特別富於一種感動興發的意味,它由自己本身感情本質的感發的生命,引起讀者的感情、品格、心靈、情操的一種聯想:不是像韋莊由一個事件引發我們的聯想,也不是像溫庭筠由於語碼的緣故引起我們的聯想,是它感情的本質,帶着一種興發感動的作用,特別有感發作用,這是南唐詞的特色。)

      馮煦《唐五代詞選  序》“吾家正中翁,鼓吹南唐,上翼二主,下啓晏歐,實正變之樞紐,短長之流別。”劉熙載《藝概》上說:“馮正中詞,晏同叔得其俊,歐陽永叔得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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