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油和豬油渣

隔壁加工廠老闆原來是廚道高手。今天一大早就在樓下炸豬油。香氣從樓下衝到樓上,搞到人坐不安睡不着,終於忍不住跑到樓下去蹭豬油渣喫。

記得去年這個時候,他也是榨了幾十斤豬油。整整一大鍋,整個小區都是豬油的香氣撲鼻,豬油渣那個鹹香酥脆,搞得小孩子們蜂擁而來,口水叭嗒叭嗒流。

老闆給每人隨便抓上一大捧,人人裝滿衣袋,滿滿都是童年的回憶。

剩下的豬油渣,帶回家燙熟小青菜,加上鹽,比用其他什麼上湯做的,不知要香,要滑多少倍!就連出名的外海的雲吞麪也是用豬油渣來做餡的。

來一碗豬油渣餡的雲吞麪,一口咬下去,那豬油的香味四溢,加上爽彈的麪條,真是又滑又香,足夠美味又飽腹,讓人回味無窮。

在冬天熬出的豬油冷卻後,就會凝固變成又香又白的一塊。膚如凝脂,大約就是這樣來的了。

美食家加大才子蔡瀾就很推崇豬油,看他的飲食節目,他要下廚的話總是加勺豬油,說沒有香得過豬油的油了。他熬的豬油裏,一般還會加上紅蔥頭,這樣氣味就更香了。

這時,只要準備白飯一碗,醬油適量,舀一小勺白白的豬油放在飯面,拌勻。放一勺這樣的飯在嘴裏,又香又滑,不用配其他的菜,就這樣,就可以喫完一碗飯。

對於中國人來說,那一罐白花花的豬油,做出一碗簡單的豬油拌飯,是兒時必不可少的家庭美味。無論是米飯、麪條、餛飩、青菜……只要加一勺豬油,就能讓人回味無窮。一碗白飯,加點豬油,再加點糖或者醬油進去,喫起來特別香。

豬油拌飯還曾經是專供天子食用的珍品之一。《禮記》其中寫道周代專供天子之食的“八珍”,其中佔頭把交椅的“淳熬”,就是與豬油拌飯類似的東西,“煎醢加於陸稿上,沃之以膏”,即將肉醬煎熟之後放在米飯上,再澆上豬油。

熬好的豬油,儲藏到夏天。在夏日苦長,胃口全無的日子,在中午下個麪條,把通心菜灼熟後,從冰箱拿出加了爆香乾蔥的熟豬油,舀一勺,再滴上幾滴醬油,淋到葉子和麪條上,看着凝固的豬油慢慢溶化,滲入麪條和空心菜,那好喫的味道根本不需要肉來摻和。

在很多傳統中式點心,要製成層層酥脆的餅皮,只需提前將一小塊豬油揉進發酵面裏,餅皮會變得蓬鬆、潔白、香甜可口。還有細膩潤滑的餡心,少了豬油,便口感大減了。

那鹹鮮可口的蛋黃酥、花香馥郁的玫瑰餅、還有各式各樣的月餅,如果都創新改良,用別的油代替豬油,那樣式再比以前講究,做出來的味道就算再相類似,但始終是與從前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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