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俊贵之《“创造”是用生命去交换比生命更长久的东西》

【“创造”是用生命去交换比生命更长久的东西】

一、人不可太闲。

闲有两个层面:

一、人闲,无所事事的状态;

二、心闲,大大咧咧的心态。

人太闲,容易生是非,因为越是无所事事的人,越是有大把的时间,胡思乱想,与人计较。

纵观那些无事生非的,总是与人斤斤计较的,总是“鸡蛋里挑骨头”,没完没了咄咄逼人的,很多时候,都是过闲的人。

忙人,没有时间瞎想,更没有时间因为鸡毛蒜皮,陷入没完没了的纠葛。

忙起来的人,终日奔波,分身乏术,不会因小事停泊,也不会让烂人纠缠。

忙人,对生活有态度,对未来有追求,就交友有标准。

闲人,会陷入一个恶性循环。

自己太闲,丧失斗志,生活不充实,总没事找事。

因为闲不作为,和他人的生活拉下差距,心里便生出不平。

当和他人之间的差距,不断的加大的时候,闲人不找自己的问题,反而总是对他人挑剔。

心可闲,但人不行;人可忙,但心不能。

不要让自己的心陷入烦乱,不要让自己的人过于悠闲。

该奋斗的时候,千万不要懒散;没有辛苦播撒的汗水,就有无能为力的遗憾。

人这一生,没有谁把你成全。甭管我们遇见什么,和谁相交,都要学会不断的充实自己。

改变自己的心态,让内心宁静,不因烦恼生波澜;拓宽自己的道路,让脚步沉稳,不以浮沉论人生。

别闲,也别懒。

拼搏,才有更多的风景;耕耘,才有更多的乐趣;创造,才有奇迹的产生。

二、理想是灵魂生活的寄托。

一个人如果在十四岁时不是理想主义者,他一定庸俗得可怕;如果在四十岁时仍是理想主义者,他又未免幼稚得可笑。

理想有两种:

一种,是社会理想,旨在救世和社会改造。

另一种,是人生理想,旨在自救和个人完善。

如果说前者还有一个是否切合社会实际的问题,那么,对于后者来说,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

人生理想仅仅关涉个人的灵魂,在任何社会条件下,—个人总是可以追求智慧和美德的。

如果你不追求,那只是因为你不想,决不能以不切实际为由来替自己辩解。

就处世来说,如果世道重实利而轻理想,理想主义会显得不合时宜;

就做人来说,只要一个人看重灵魂生活,理想主义对他便永远不会过时。

当然,对于没有灵魂的东西,理想毫无用处。

理想是对精神价值的追求。

理想主义是把精神价值置于实用价值之上,作为人生或社会的主要目标、最高目标。

向理想索取实用价值,这是自相矛盾。

理想高于现实,为现实指引方向,是座标,起指引、衡量、校正的作用,而这即是它的实现。

理想要适合于现实,要切合实际,是指具体的人生蓝图、社会蓝图不应是空想;

在现实生活中贯彻理想的步骤、方法、策略要切合实际,容许必要的妥协。

这个意义上的理想应依据实际情况进行修正,但修正不涉及基本精神价值,不能把理想修正得不再是理想,比如说,为了世俗利益放弃做人原则。

精神性的目标只是一个方向,它的实现方式不是在未来某一天变成可见的现实,而是作为方向体现在每一个当下的行为中。也就是说,它永远不会完全实现,又时刻可以正在实现。

有些人所说的理想,是指对于社会的一种不切实际的美好想象,一旦看到社会真相,这种想象当然就会破灭。

理想应该是指那些值得追求的精神价值,例如作为社会理想的正义,作为人生理想的真﹑善﹑美……

这个意义上的理想是永远不可能完全实现的,否则就不成其为理想了。

圣徒是激进的理想主义者,智者是温和的理想主义者。

在没有上帝的世界上,一个寻求信仰而不可得的理想主义者会转而寻求智慧的救助,于是成为智者。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面临许多可能性,也都只能实现其中也许很少一部分可能性。

实现多少和哪些可能性,实现到什么程度,因人而异。

这不仅取决于机会,也取决于目标的定位。

目标的定位,需要有座标。

座标分两类:

一是功利性的;

二是精神性的。

只有功利性座标的人,生活得实际,但他的人生其实是很狭隘也很单调的。

相反,精神性座标面向人生整体,一个人有了这样的座标,虽然也只能实现人生有限的可能性,但其余一切丰富的可能性仍始终存在,成为他的人生的理想背景和意义来源。

人们永远只能生活在现在,要伟大就现在伟大,要超脱就现在超脱,要快乐就现在快乐。

如果你心目中有了一种生活的理想,那么,你应该现在就来实现它。

倘若你只是想象将来有一天能够伟大、超脱或快乐,而现在却总是猥琐、钻营、苦恼,则可断定你永远不会有伟大、超脱、快乐的一天。

作为一种生活态度,理想是现在进行时的,而不是将来时的。

人的心灵可划分为三个部分,即理智、意志和情感。

真、善、美便是与这三个部分相对应的精神价值。

其中:

真是理智的对象,体现为科学活动;善是意志的对象,体现为道德活动;美是情感的对象,体现为艺术活动。

当然,正像人的心灵本是一个整体,理智、意志、情感只是相对的划分一样,真、善、美三者也是不能截然分开的,它们之间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

理智上求真,意志上向善,情感上爱美,三者原是一体,属于同一颗高贵心灵的追求,是从不同角度来描述同一种高尚的精神生活。

对于一切有灵魂生活的人来说,精神的独立价值和神圣价值是不言而喻的,是无法证明也不需证明的公理。

三、保持创造的热忱。

当你把爱投入到一个对象上面,你就是在创造。

创造是用生命去交换比生命更长久的东西。

这样诞生了画家、雕塑家、手工艺人等等,他们工作一生是为了创造自己用不上的财富。

没有人在乎自己用得上用不上,生命的意义反倒是寄托在那用不上的财富上。

那个瞎眼、独腿、口齿不清的老人,一说到他用生命交换的东西,就立刻思路清晰。

突然发生了地震,人们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自己的作品的毁灭,那也许是一只亲手制造的银壶,一条亲手编织的毛毯,或一篇亲口传唱的史诗。

生命的终结诚然可哀,但最令人绝望的是那本应比生命更长久的东西竟然也同归于尽。

文化与工作是不可分的。

那种只会把别人的创造放在自己货架上的人是未开化人,哪怕这些东西精美绝伦,他们又是鉴赏的行家。

文化不是一件谁的身上都能披的斗篷。

对于一切创造者来说,文化只是完成自己的工作,以及工作中的艰辛和欢乐。

每个人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是自己所热爱的那项工作,他借此而进入世界,在世上立足。

有了这项他能够全身心投入的工作,他的生活就有了一个核心,他的全部生活围绕这个核心组织成了一个整体。

没有这个核心的人,他的生活是碎片,譬如说,会分裂成两个都令人不快的部分,一部分是折磨人的劳作,另一部分是无所用心的休闲。

一个醉心于自己的工作的人,他不会向休闲要求文化。

对他来说,休闲仅是工作之后的休整。

“休闲文化”大约只对两种人有意义:

一种是辛苦劳作但从中体会不到快乐的人;

另一种是没有工作要做的人,他们都需要用某种特别的或时髦的休闲方式来证明自己也有文化。

不反对一个人兴趣的多样性,但前提是有自己热爱的主要工作,唯有如此,当他进入别的领域时,才可能添入自己的一份意趣,而不只是凑热闹。

创造会有成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持创造的热忱。

有了这样的热忱,无论成败都是在为创造做贡献。

创造,也可以指舞蹈中跳错的那一步,石头上凿坏的那一凿子。

动作的成功与否不是主要的。

这种努力在你看来是徒劳无益,这是由于你的鼻子凑得太近的缘故,你不妨往后退一步。

站在远处看这个城区的活动,看到的是意气风发的劳动热忱,你再也不会注意有缺陷的动作。

一个人有创造的热忱,他未必就能成为大艺术家。

一大群人有创造的热忱,其中一定会产生大艺术家。

大家都爱跳舞,即使跳得不好的人也跳,美的舞蹈便应运而生。

说到底,产生不产生大艺术家也不重要,在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上,生活本身就是意义。

人在创造的时候是既不在乎报酬,也不考虑结果的。

陶工专心致志地伏身在他的手艺上,在这个时刻,他既不是为商人、也不是为自己工作,而是为这只陶罐以及柄子的弯度工作。

艺术家废寝忘食只是为了一个意象,一个还说不出来的形式。

他当然感到了幸福,但幸福是额外的奖励,而不是预定的目的。

美也如此,你几曾听到过一个雕塑家说他要在石头上凿出美?

从沙漠征战归来的人,勋章不能报偿他,亏待也不会使他失落。

当一个人升华、存在、圆满死去,还谈什么获得与占有?

一切从工作中感受到生命意义的人都是如此,内在的富有找不到、也不需要世俗的对应物。

只有那些内心中没有欢乐源泉的人,才会斤斤计较外在的得失,孜孜追求教授的职称、部长的头衔和各种可笑的奖状。

他们这样做很可理解,因为倘若没有这些,他们便一无所有。

丁俊贵

2023年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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