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細節的教育哲學——讀《小事物的教育學》隨感

文質先生的《小事物的教育學》,仍然很癡迷他的這種敘事風格,看似漫不經心又富含哲理,一語中的,柔軟中又帶有極強的穿透力。

打撈幾個句子出來“示衆”,給自己“示威”。

“凡是能夠‘見光’的文字,哪裏能夠‘把你心之所想寫出來’?”是的,這個世界上哪個地兒能盛放每個人的心之所想呢?除了在自己的心裏藏着掖着,也必須藏着掖着,否則這世界也會亂套,讓見光的文字爲我們修身養性而導航,這應該是一種文字規則,哪怕是潛在的。

“應試教育在很大程度上剝奪了孩子的快樂、自由閱讀的權利,使每個家庭都生活在緊張與恐懼之中,最終使學生成爲沒有活力、想象力、批判力與創造力的書奴或考試蟲。”當教育圍着考試分數而轉的時候,就只能僵硬,只能刻板,只能違揹人的天性。“生活在緊張與恐懼之中”,或許正是我現在的生活寫照,因爲家有一個正上初三的兒子,分數,成了我們的晴雨表。

“我遠離了真正的現場,我過着‘二手’的生活。”一個新詞忽然跳進來——“二手課堂”,當學生每天面對一個心裏只有教學設計的老師,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二手”課堂?尤其是當學生每天面對一個拿着去年甚至前年或N年前的教學設計進課堂的老師,這是不是名副其實的“二手”課堂,形同嚼蠟般地學習呢?堅持“一手”課堂,但是不是“一手遮天”的課堂。

或者說學生經歷“二手”教育呢?

現在的學生似乎越來越難管了,大約在十五年前,遇到學生不好管的時候,老師可以使性子,說狠話,或者進行良心煎熬。我曾經一節課不說一句話,在黑板上寫下我的感受,其實是在表達我的憤怒與無奈,這個方法我一共用過兩次。第一次,的確是班上很多孩子被“感動”哭了,有的孩子還把我的那些語言工整地抄下來,彷彿孩子們一下就被“收買”了,變得好管多了。第二次,相隔十多年,差不多的境遇,我故技重施,只是對象換了而已,但是能被感動哭(不管是真意還是假情)的寥寥無幾,相反還有幾個冷眼旁觀,無所謂的樣子。這種方法,估計現在用的話,恐怕根本就不能入心。因爲現在的孩子,你想憑藉自己的身份和幾句暖語就將其感動,是一件較爲不靠譜的事兒。

教學經歷越久,這種癮就會越多,可是讓我感到可怕的事兒是有些教學經歷只有幾年的老師,骨子裏的師道尊嚴比誰都可怕,所有的家長在她的眼裏都是不可聽信之人,她只願意她發號施令,家長的話壓根就聽不進去。一直覺得老師和家長應該是合夥人,可是這種對立的方式只會讓自己高高在上,怎麼會合夥呢?

文質老師說他在某天下午“逃”課,與巴客一起喝了下午茶,“竟然因此鬆了一口氣”。不得不說,我也很需要這樣的“逃離”,讓自己有喘息的時候,讓心靈放逐一下,未嘗不可。文質老師還說“現在我常常希望自己成爲一個無所謂的隨筆作家”。呵呵,我希望自己成爲一個“無所謂的隨意寫手”,所以,那些論文啊、報告啊都請遠離我吧。

毫不掩飾地說,我很迷戀文質先生的這本《小事物的教育學》,且感覺中毒不淺。喜歡這種碎片式的寫作,當然我是因爲水平有限,不能把文字寫長。不像文質先生,是有能力把文字寫得短小但又蘊含一定的道理。

展示幾則模仿的句段:

水果當中,最有引力的當屬櫻桃。看見櫻桃,便會想起家鄉。童年生活裏,喫得最多也最愜意的水果是櫻桃。所以,路過水果店,特意買回一袋櫻桃,這個世道價格當然不便宜(35元1斤)。喫到牙酸,也感覺不過癮。

故鄉,在我的心裏,就是那一顆顆紅得發亮的櫻桃。

“春天,從一片茶葉開始!”父親生日快到了,只能用寄錢這種方式來表達,忒俗。其實,父親特別喜歡喝茶,一直在計劃着給父親買些茶葉,這完全是可以行動的。

王梓先生仍然特別頑皮,昨天課堂問:“還有沒有不同的方法嗎?”

王梓爽快地回答:“有!”興致勃勃請他起來,他又爽快地說:“不知道!”我還是那麼愚笨地險些要生氣。說要給家長打電話,其實也就是一句廢話。但是,昨晚我還是將電話打到他家,只找他。問他有沒有想和我說的,告訴他我期待着他的變化。可是,可是,今天進校,他的家庭作業居然沒有完成,在勇氣更新裏剛長點勇氣似乎被磨掉了。

頤旻的父母和好了。我鬆了一大口氣,像那個故事的主人公是我一樣的。

記不清這是古雨第幾次不做作業了。和媽媽溝通,說這是在培養她自主管理。說這樣的話不下三人了,對孩子的放手,這的確是個課題。

在學校羣裏聊天,笑料還是有。但是更怕笑過之後的沉默,大家都沉默着,所以我也沉默。

“請原諒我寫得太長,我實在沒有時間寫得短一些。”對這個句子,我特別沒有免疫力,一見鍾情,到現在我都還念念不忘。實在太喜歡,每天都會在心裏唸叨幾遍。

想大問題,做小事情。嗯。


【此文寫於2014年,依然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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