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10:德性的神秘化与世俗化

《道德经》10:德性的神秘化与世俗化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知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生之蓄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灵魂与体魄和合为一,能永不分离吗?固守精气不泻以至达到柔顺,能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吗?洗尽思想上的杂念与尘垢,能让内心明白如一尘不染的明镜吗?仁爱百姓依道治国,能坚持不自专、自用,不自以为是地乱用心智吗?天门自然地开闭,吐故纳新,能绵绵细静地雌守吗?明白通达四方,能做到不肆意乱为吗?生养抚育了万物却并不据为已有,为世间立下了不朽功勋但并不自恃有功,滋养了万物但并不居于主宰地位,这就是最高深的“德”了。

《大学》直指为学的根本目的——“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在当时少数占有教育资源的贵族心目中,“明明德”是求学、为学的第一目的。所谓的“明明德”就是显明人性之中那些高尚的德性,让德性的光辉惠泽到天下人。

《中庸》作为《大学》的方法论,重点谈了如何依凭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地对于常情、常理、常道的信从与持守,达成“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的为学目的与宗旨。《中庸》承认个体差异,强调“因材施教”。将信从和持守中庸之道的学者分为两类,一类是“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的诚者,是生知安行的圣人。一类是“择善而固执之者”的诚之者,是学知利行或困知勉行的常人,颜回是这一类人的杰出代表。

很显然,《中庸》的这个定位还是高了一些,做个生知安行的圣人固然难,做个颜回那样的“择善而固执之者”又何尝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道德经》从“以人为本”思想出发,重新定义了“明明德”之德。着重强调了“天长地久”的天地德性,希望人通过崇尚和回归自然,达成长生久治的目标。客观上,《道德经》在不知不觉间完成了德性的神秘化与世俗化。

一、世俗化

所谓的世俗化,就是结合战国乱局,提出了“反好动”的观点,强调人应该像天地那样“以万物为刍狗”,应该学习天地的“虚而不去,动而愈出”,明了“多言数穷,不如守中”的道理,治理天下应该挫锐、解纷、和光同尘。为人处世应该像天地一样“不自生”,彻底放弃自专、自用,甚至做到绝圣弃智、绝仁弃义。把一切自以为是的“文明成果”都放弃,完全地信从和持守自然之道。

这样的世俗化,究竟其本质,是在追求“天长地久”一般的长寿与安稳。对于乱世中的天下纷纷攘攘,对于战国时期人们的“好动”“乱动”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却从根本上放弃了儒家“明明德”“亲民”以致“止于至善”的治理理想和主张,走上了一条旨在对作为个体的人充分解放的完全不同的路子。

二、神秘化

“载营魄抱一”,说到底就是使作为精神层面的人的精神灵魂与作为生物层面的人的肉身体魄完全和合如一。今天,我们常说“身体走得太快,不如停一停,等一等灵魂”,大概就是这种意味。听起来很有道理,做起来玄之又玄。

“专气致柔”就更为玄妙了,固守精气使身体柔顺。婴儿的柔软、柔顺是一个客观阶段的问题,对于成人而言,像婴儿一样无忧无虑,对世界没有太多的贪欲,没有太多的力量干预,或许努把力还能做到。想要始终像婴儿那样柔顺,恐怕是逆天的行为。《天龙八部》中,有个“天山童姥”,总有办法回复到婴儿状态,这样的事情,大概只有在超自然的玄幻世界中才能存在。

至于“涤除玄览”到没有任何瑕疵的程度,爱民治国到不用智、用力的程度,开合天门始终保持雌弱,明白四达却坚持无所作为,这些都是类似的,都是“无为”者的“洁癖”。试想,大自然中真的有没有任何瑕疵的玉石吗?崇尚自然者为什么一定要“涤除玄览”到“无疵”的程度呢?

至于“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讲的是一种意识和格局,仿效的是天地的“以其不自生”,追求的是自然的“故能长生”。

读书的过程,不是发现和找到绝对真理的过程。而是不断找到自己所要求的精神滋养的过程。没有哪一本书适合天下所有的人,也没有那本书适合一个人人生的全部阶段。读书的过程,不过是帮助我们看到这个世界的多样性,不断丰富我们的人生,为之提供多样性选择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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