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二)

2023年3月15日  星期三  多雲  7-19°c

酒店接了一個爲其三天的培訓,喫飯的人劇增到100多。這兩天,每天喫飯都像打仗一樣搶菜、搶座位。

早上,老周跟在組長後面一起下樓來喫飯的時候,餐廳已經座無虛席了。和我一桌喫飯的倆同事正好在掃尾,見狀趕緊離開,給組裏最大的領導和最長的老者騰了座。

老周打好飯,主動去給我們三個人一人磨了一杯咖啡,端過來放到桌子上,三人邊喫邊聊。組長給老周佈置了一個任務,老周喝了口湯說:“這事交給哥,今天就給你回話,放心!”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打趣老周說話方式像黑社會老大。老周說話像,着裝也像,要麼是精緻的深色休閒西服,要麼是挺括的深色襯衣,每天的打扮都人模狗樣的。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襯衣,看上去有型有款的。老周說這件襯衣是和老伴去海南時,在免稅店買的阿瑪尼,三四千塊呢,當時還買了一件同品牌的短袖,一千多塊。

我聽了直咂舌,說以後不准他與我同桌喫飯,我不能和穿奢侈品腐敗分子同流合污。老周微笑着不說話,組長也笑。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老周端起咖啡,他的戒指圈在陽光下泛着光。聽說老周在海南有房子,他每年都會到南方去過冬,像候鳥一樣,我說他是鳥人。

“每天有美女陪着品咖啡,太幸福了!”老周喝了一口咖啡,眯着眼睛說。我一仰脖把杯子裏的咖啡全倒進了嘴裏,站起來準備走。老周笑着說:“咖啡是用來品的。”

去你個鳥人!姑奶奶愛一口悶怎麼了!

喫午飯的時候,老周拿了兩個杯子和兩罐飲料,說要和我乾一杯。罐子上寫着可口可樂。

“我從來不喝這些玩意兒。”我斜着眼說。

“人家老周是老大哥老帥哥呢,想和你乾杯,你就和人家乾一杯。”組長坐在我的對面笑着。

“我不喜歡喝這種帶泡泡的飲料。”我說。

老周沒聽見一樣,打開一罐往杯子裏倒,氣泡很快溢滿全杯。他端起一杯放在我的面前。

“來,幹一個!”老周端起自己的杯子。

“血糖不高?血壓穩定?你敢嗎?”我斜着眼問他。

“敢,又不是常喝。”

我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我對這種碳酸飲料毫無興趣,在我的眼裏,碳酸飲料和酒是一樣的,從不列入我的進口清單。

“你在外面和美女乾杯,回去向嫂子彙報嗎?打扮的這麼帥,嫂子放心你出來嗎?”和組長並排而坐的副組長打趣。老周只笑不說話,端着杯子喝。喝完又開了一罐,給自己倒上。我捂着杯子不讓他再給我倒。

“回去以後要如實交代,早上,請我這個女同志喝了咖啡,中午,請我這個女同志喝泡泡飲料,還要和女同志乾杯。就是因爲和女同志乾杯,後來,你的血糖失去了控制......”我也打趣。

那天,老周向我介紹他祖宗八輩時說過,他血糖高,每天要用胰島素。也因此,他的大姐纔給他備了些糖塊,以免用藥後引發低血糖,出現不測。

“祝你快樂!”老周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每一個人的身體狀況,都和其對進口食品的把關情況息息相關,管不住嘴和腿,就是對健康的無情摧殘。我入駐以來,管不住嘴,又從早到晚一直坐着,體重已經增加了四五斤。老周的血管裏,隨着他的乾杯,不知道又將增加多少令他情緒愉悅的糖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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