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蘭之殤,血債血償(十四)

日復一日,林輕焰跟着這幫被洗腦的人,重複着同樣的生活。

不斷有人加入也不斷有人莫名消失,新加入的成員,經過幾天培訓,便徹底融入這種生活,積極打電話騙人騙錢。有些稍微不聽話的,經過武力教育,如同變色龍一般,迅速和這個圈子融爲一體。

這些人,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無一例外的不再反抗,主動順從甚至積極配合。林輕焰驚訝於人類的求生欲竟如此強大。

在這個高壓而封閉的環境中,林輕焰開始迷茫,他看不到逃跑的希望,他們的組織設計很嚴密,幾乎找不到可以逃跑的機會。就算出去找公用電話亭打電話,也都選擇行人稀少夜晚,身旁還有三個手持利器的人跟着,幾乎沒有人敢於冒這個險。

如林輕焰所見,確實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逃離。第一,大部分人經過充分教育,已經沒有了逃生的慾望。第二,逃跑不成功,被抓回來就會送上三樓,此後是死是活便無人知曉。

一個精壯的小夥子,趁出去打電話的機會,半路跳下摩托車,被打斷腿拖了回來。當着衆人的面,再次遭到毒打,奄奄一的息的被擡上了三樓那個那個神祕禁地。

當時,在那些圍觀人羣的眼中,林輕焰找不到任何憐憫,只有鄙夷和憎恨。發生一次逃跑事件,所有人必須禁食一天,爲了一個饅頭,他們恨不得這個離經叛道的人立馬死去。

林輕焰越發明白,人性的土壤不只滋養善良,種上惡毒的種子,人性之惡也能迅速成長的枝繁葉茂。

爲了取得信任,林輕焰也學着他們,主動要求打電話,並藉機向我暗中傳達無法營救的信息。

身處囹圄,最危險的東西也許就是最有用逃生工具。林輕焰先是盯上了四條惡狗,但是對狗的恐懼是永遠抹不去的陰影,研究了幾天便放棄了,一是不敢接近,二是無法馴服。最後,他盯上了那幾輛摩托車。

一個月黑風高的午夜,天色陰沉,眼看就要下雨。

陳主任和胖部長在二樓猜拳行令,林輕焰聽的一清二楚。他摸摸藏在兜裏的玻璃片,舉手示意,請求保安帶他出去打電話。

對於金錢的強烈慾望不讓他們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不一會兒,陳主任來到樓下,面色通紅,顯然喝了不少。

林輕焰說他要給他的同學打電話,今天是週末,肯定在家。陳主任招呼兩個保安發車,林輕焰主動坐上陳主任的後座。

兩輛摩托一前一後闖進黑夜,在公路上狂奔。林輕焰掏出玻璃片,搭在摩托車的後輪外壁上。車輪飛速旋轉,劃痕也越來越深。

天空中細雨飄灑,迎着風,陳主任神清氣爽暢快無比,愉快地哼着歌,不由加足馬力。林輕焰知道前面有土坎,雙腿加緊車翼,右手固定身體,左手握緊玻璃刀,悄悄按在了陳主任的大腿下面。

趁着酒勁,自信的中年男人陳主任沒有減低車速,迎着土坎壓了過去。一聲巨響,車胎爆裂,摩托車立馬在溼滑的地面上失去重心。在他們飛出去的一瞬間,林輕焰把玻璃刀最鋒利的那一個角,用力扎進陳主任的大腿。

咚的一聲巨響,他們連人帶車摔進了路邊的排水溝裏。林輕焰因爲早有準備,落地後順勢打了幾個滾,雖然頭破血流,倒也筋骨健全。

後面兩人慌忙停車,吆喝着跑過來,陳主任側身躺着一動不動,顯然傷得不輕。林輕焰坐在地上稍作活動,確定並無大礙,急忙跑過去查看陳主任的傷情。

只見他滿臉是血,左胳膊彎曲成一種詭異的角度,左腿內側的鮮血呼呼往外冒着。

兩個年輕的保安被眼前的景象嚇懵,手忙腳亂地準備把傷者拖上路面。

林輕焰鎮定地說:“現在傷情不明,最好不要挪動,容易造成二次傷害。”

一個人喊道:“得趕緊送醫院啊!”

林輕焰脫下外套,墊在陳主任的腰下,冷靜地說:“你們趕緊回去一個人搬救兵,順便打電話叫救護車,不能耽擱,越快越好。”

兩人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林輕焰輕車熟路地扯破自己的褲子,撕下幾根布條,牢牢綁在陳主任大腿傷口的近心端。

大雨如注,陳主任已經甦醒,微微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你們,聽他的,快回去叫車。”

得到領導的指示,兩人不再慌亂,一個人發動車急忙返回,另一個人個站在林輕焰身後,手中拎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陳主任由於失血過多,面色慘白瑟瑟發抖。林輕焰讓站在身後的保安脫下外衣,合力撐在他的身體上方替他擋雨,以保持體溫。

林輕焰知道,趁現在跑掉易如反掌,但是二毛還困在那裏,他不能獨自離開。

不久,三輛摩托冒着大雨車匆匆趕到,救護車也隨後而來。

經過護士的簡單處置,陳主任被擡上車,關門的一瞬間,林輕焰分明看到了他眼中流露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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