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一個商業合同,把所有幫兇打回原形

罪惡是一把利劍,將恥辱的烙印封印在時間中。恥辱不會死亡,不過在等待一個時機,讓那可恥的罪惡重見天日。

丁總的雷霆咆哮還在耳邊迴盪:“這一年我們花了多少資源和時間在你這個項目上,眼看要招標,你卻掉了鏈子。我告訴你,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必須挽回我們的損失,不行就捲鋪蓋走人。”

趙仝用力地揉了揉腫脹的雙眼,艱難地從牀上爬起來。坐到窗邊,點燃一根菸,猛吸幾口,重重地安在滿是菸頭的花盆中,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楊部長……啊,哈哈,……嗯,今天起得晚。還是昨天那事,嗯嗯……好好,中午我來找你。”掛了電話,趙仝對着面前的空氣狠狠揮了一拳,就像打在了趙部長鼻子上一樣過癮。

收拾停當,趙仝驅車回到公司。一進門,一種壓抑的氣氛席捲全身,他下意識地調整呼吸,以抵禦這種承重的壓力。所有人都在低頭忙碌,偶然碰面也是表情僵硬地點頭招呼。唯有前臺小蔡鞠躬微笑,輕輕柔柔說了聲“趙總早上好”。

趙仝泡茶的功夫,小蔡已經收拾好他的辦公室,輕輕點了點頭往門口走去。趙仝坐在椅子上平視着她婀娜的背影,浮想聯翩。

小蔡剛出去,丁總就踱了進來。趙仝立即起身,調動臉上的全部肌肉努力擠出誠懇中帶着愧疚的笑容,讓出老闆椅讓丁總坐下。

丁總隨和地拍拍趙仝的肩膀,平靜地說:“小趙啊,昨天我比較急躁,說了些重話,別往心裏去。”

“應該批評我,是我沒辦好。”趙仝低着頭說。

“不要氣餒,你年紀輕輕,我就提你做了銷售總監,以前一直做得很好啊!偶爾的失誤也是在所難免。”

趙仝冰涼的心裏忽然溫暖了許多,鼻子酸酸的。“丁總,您的信任是我最大的動力,我已經聯繫了楊部長中午見面,我會想盡一切辦法,盡力拿回這個合同。”

丁總直起腰,用力往前伸着脖子,幾乎臉貼着臉對趙仝說:“不是盡力,是必須,哪怕不擇手段,你知道,這個合同關係到我們的生死存亡。告訴趙部長,提成可以翻倍。”

趙仝定在原地,認真地聽着,大氣不敢出,噤若寒蟬。

中北偉業集團高大的總部樓下,趙仝畢恭畢敬地接上楊部長,雙手點上煙,擠出謹慎的微笑,“部長,下午不忙的話,一起玩玩。”

楊部長把肥大的肚子往前挪了挪,叉開雙腿,無拘無束悠然自得,用渾厚的聲音說:“小趙啊,我說咱倆啥關係了,說話不要繞彎彎,老哥我可是有啥都給你直說的。”

“到底是我楊哥,說話就是直爽,那邊場子已經備好,到了我們再談。”汽車徑直開到他們經常光顧的私人會所,位置非常隱蔽。

富麗堂皇的包間裏酒綠燈紅。

酒過三巡,楊部長醉眼迷離,左摟右抱,臉上泛着油膩的光。

前戲已經做完,趙仝使了個眼色,兩個衣着暴露的女人知趣地整理衣衫,告辭出門。趙仝挪到楊部長旁邊,碰了杯酒。他們兩個已經在一起吃喝嫖賭一年有餘,知根知底,趙仝也不客套,開門見山。

“部長,我就直說了,你們這個合同無論如何都要給我,他關係到我們公司的生死存亡。”

“別說的這麼嚴重啊!這個單子沒了,等來年,開春的設備更新合同我一定給你搞定。”

趙仝知道,與那個五千萬的採購合同相比,設備更新合同不過九牛之一毛。苦着臉說:“這個採購合同如果沒了,來年有沒有我們公司還不一定。”

“怎麼說?”趙部長不知道他們公司的現狀這麼差,就指着這一個合同活着。

“這個採購合同,現在比我的命還重要。”趙仝攤開手掌,面容悽苦,“你也知道,現在這個行業不好做,這個合同如果不給我們,我們公司絕對撐不過明年。”

楊部長躊躇片刻說道:“小趙啊,昨天我也給你和你們丁總說清楚了,不是老哥我不給力,實在是世事難料。本來各方我都給你安頓好了,眼看要招標,誰知道總部空降了一個副總下來,搞得老子措手不及。招標這方面是他主抓方向,看的緊。你也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總不能爲了你們把油往我自己身上澆吧?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趙仝愁的五官都集成了一堆,擰着手指說:“楊部長,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楊部長聳聳肩,表示無能爲力。

趙仝嚥了口唾沫,終於使出殺手鐗,湊到楊部長耳邊說:“我們老總願意把提成給你加倍,這個數。”趙仝伸出兩根手指。

楊部長的眼角略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喝了杯酒,長嘆一口氣說:“哎,你這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啊!”

“我們也是背水一戰,有進無退。”

楊部長仰着頭靠在沙發上,似乎在思考什麼。

底牌都已亮明,趙仝也就靜靜地等待他的答覆,不再言語。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兒,楊部長詐屍一般蹦來:“也罷,我就拼上老命,再給你爭取一把。”

眼看事情有了轉機,趙仝心裏樂開了花,語無倫次地表達了感激之情,端起面前最大的酒杯,給自己倒滿一飲而盡。

總經理辦公室的門被撞開,丁總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盯着闖進來的趙仝,面如死灰,一言不發。

趙仝不明白老闆爲什麼這樣盯着他,也顧不了許多,急切地說:“我按照你的意思給他加到二百萬,他答應再給咱們跑跑,我看把握挺大,應該有戲。”

丁總不二話,直接把一份文件扔過來砸在了趙仝的臉上,大聲吼道:“有戲?有個錘子,你自己看。”趙仝臉上發燙,鼻子發酸,他強支着顫抖的雙腿從地上撿起那份文件。

文件是中北偉業集團專門給他們發的,大致內容是:“集團總部對所有意向投標單位做了商業行爲調查,貴公司存在多次失約違約前科,鑑於此,將剔除貴公司2019在本集團的所有投標申請,暫時列入2019年度投標黑名單。特此通知——2018年10月18日。”

趙仝的腦袋裏嗡地一聲,好像炸了鍋,一時不知身在何處。耳邊忽然傳來轟鳴聲,刺激着每個腦神經,那是手機的鈴聲,趙仝機械地接通。趙部長低沉的聲音傳來,“總部忽然下達的文件,我無能爲力。”

沒聽到趙仝的迴應,只有粗重的嘆氣聲,趙部長掛了電話。伴隨着嘟嘟嘟的忙音,趙仝跌坐在地,失神地盯着灰色的方格地板。

小蔡一聽到吵鬧就跑到了過來站在門口,等到裏邊安靜了才躡手捏就走進辦公室,彎腰撿起散落的文件,稍加整理放到桌頭。

趙仝像冬眠的倉鼠一樣,抱着腦袋一動不動,丁總靠在椅子上仰頭望着天花板。

小蔡已經聽到了他們的所有對話,眼神堅定地說:“丁總,我知道公司正處於危難之際,作爲公司的一員,我想爲公司做點什麼,要不讓我約楊部長再談談。”

丁總和趙仝同時看向她,絕望的中流露出疑惑和不解。他們不知道一個毫無人脈和經驗的年輕文員,爲什麼要對既定的失敗事實做無謂的努力,必定是徒勞而已。

小蔡說:“我知道,沒了這個單子,我們公司所有人說都得失業,所以我想再爭取一下,不到最後我決不放棄。好歹,我和楊部長有過一面……”小蔡輕咳一聲,低下微微發燙的臉繼續說:“一面之緣。”

趙仝忽然想起來,他和楊部長剛開始接觸的時候,曾強拉着靦腆的小蔡在會所陪部長喝過酒。

丁總到是對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另眼相看,雖然拿回合同是不可能的,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出去闖闖,死馬當活馬醫吧!嘆着氣說:“去吧!隨你。”

趙仝灰頭土臉地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把公司的所有客戶檔案打包發送到自己的私人郵箱。心裏盤算着,就算公司倒閉了,客戶還在自己手裏,不愁找到下家。

他隨手翻過楊部長的來往記錄,檔案建立時間是2017年的十月份,其中有一條頗爲顯眼,“會所娛樂,作陪人員丁總,趙仝,蔡曉麗……”。

小蔡和楊部長就是這次認識的,之後小蔡死活都不願意再出去陪酒。

當時小蔡剛上班不久,還是個青澀的少女,不懂職場潛規則,對楊部長的勸酒和粗俗的挑逗很反感,楊部長大呼掃興,丁總衝小蔡發了火。被逼無奈,小蔡收起矜持,很不情願地開始喝酒,直到不省人事。

後來丁總也喝多了,趙仝陪着他提前離開。

當時的趙仝是丁總手下的紅人,混的風生水起,別提多滋潤了。利用公司的資源,在外面四處逢源,惹得多少姑娘芳心暗許,投懷送抱。

連着好幾天,小蔡的座位一直空着,莫不是眼看公司要到,提前溜了?趙仝正要去人事部打問情況,就看到穿着一身褐色風衣的小蔡走了進來,沒理任何人,徑直進了丁總辦公室。

他清楚地看到丁總立刻起身笑臉相迎,看來他們之間有趙仝沒有掌握的事情,小蔡已經越級彙報,趙仝心底一沉,滿是失落。

丁總的笑容格外燦爛,“小蔡,快坐,喝什麼茶?”

小蔡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丁總對面,沒有迴應。丁總也不介意,說道:“我已經安排人手,按照你說的更改了投標方案,楊部長那邊也給了明確的答覆,你立了大功。”

小蔡輕聲笑了笑說:“等到中午,那邊的招標方案就會掛上資源交易網,招標日期提前到了今年12月份,絕無問題,你放心。”

“能把招標日期從2019年提前到2018年,楊部長一定動用了不少關係。他這麼賣力,小蔡你一定費了很大週摺吧?”丁總左手拿火右手拿煙,眼角的餘光在小蔡的臉上掃來掃去。

小蔡的臉頰上泛起微微紅暈,轉瞬間,便如潮水般退去,平靜地說:“不光這個合同,來年的分項合同我們都可以拿下。”

這倒是大大超出丁總的意料,他靠向辦公椅後背,翹着二郎腿,眼中滿是狐疑,“哦?他們總部的聲明都下了,還能撤銷咋地?”

“那個已經形成文件,無法撤銷,但是,咱們可以隨便收購一家貿易公司,只要財務和稅務方面沒問題,楊部長就能把他拉進總部招標備案名錄。”小蔡從隨身小包裏拿出化妝鏡,仔細的補着口紅。

“條件是啥?有沒有談?”丁總繃直身體,盯着小蔡的眼鏡說。

“除了正常的提成,他沒有別的條件。”

丁總的心裏已經波濤洶涌,表面依然波瀾不驚,強裝鎮定,等着小蔡的後話。

補完妝,小蔡收起化妝包,淡淡地說:“只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一定讓你滿意。”

“讓我做銷售總監,趙仝做我助手。”

這讓丁總有些爲難。業績就是能力,這是他親自制定了銷售部門最高準則,小蔡有這樣的業績,從一個文員一躍成爲銷售總監無可厚非。

只是這個趙仝,雖說能力一般,好在一直忠心耿耿盡職盡責。一朝風雲變,忽然讓他屈居一個小姑娘之下,一時半會可能難以接受。

丁總爲難地說:“這樣是不是有些過了,要不……”

小蔡打斷他的話頭說:“丁總,爲了公司,我付出了多少我想你也猜得出來。”小蔡頓了頓繼續說:“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丁總一拍桌子,“放心,按你的辦,我相信他不會有怨言。”

“感謝你的肯定,我會全力而爲,不負衆望。”小蔡站起身,整理裙角,辭謝而出。

桌上的茶已經涼透,卻一口沒喝。丁總重新給自己泡了一杯,啜了一口,自言自語道:“趙仝阿趙仝,你什麼時候得罪了你這個姑奶奶,搞得我騎虎難下,但願你能屈能伸吧!”

趙仝惴惴不安地走進丁總辦公室,小蔡濃郁的香水味還瀰漫在四周,想起剛纔小蔡看他時那冰冷的眼神,趙仝惶恐不安。“丁總,有何吩咐?”

丁總站起身,給他沏了一杯茶,站在趙仝身旁,不緊不慢地說:“楊部長那邊的招標方案改了,你知道嗎?”

“上午聽說的,我也查了招標網,覈實過了。”趙仝嚥了口唾沫繼續說:“小蔡是還有兩把刷子的,搞定了這個單子。恭喜丁總,我們這一年沒白忙。”

丁總坐回寬大的老闆椅,面向趙仝,親切地說:“這也離不開你的付出,公司不會虧待你,該給你的獎金一分不少。”

趙仝立馬起身舉了個弓說:“感謝趙總……”

“你先別急着說這些,我問你,你跟我多久了?”

“三年多。”

“三年來我對你咋樣?”

“丁總一直把我當親弟弟,我感激不盡。”“爲了公司,你願意做多大犧牲?”“我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趙仝熟知公司的企業文化,對答如流。兩人不再說話,辦公室安靜至極。這種安靜讓趙仝倍感不安,壓力陡增。

“凍”的一聲,丁總放下茶杯,深呼一口氣說:“我們公司的組織原則是能者盡其才,這個關係到我們公司能否存活的單子是小蔡談下來的,公司所有人都看着,我準備讓她暫時接替你的位置,做銷售總監,你先跟着她。”

趙仝已經預料到這種人事變動,只是沒想到以後要給曾經的小弟打工,心裏一時難以接受,悶着腦袋不吭聲。

丁總走過來拍着趙仝的肩膀說:“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在公司幹了這麼多年,也掌握了不少客戶資源,再加把勁,等業務上來,我給你調個崗位。”說完,用力捏了捏趙仝的肩膀。

一股暖流順着趙仝的肩膀溢滿五臟六腑,眼眶禁不住有些溼潤,“丁總,感謝你的信任,我一定在新崗位上奮發圖強。”

丁總滿意地點了點頭。

送走趙仝,丁總拿出草擬的《公司內部股份制改革草案》琢磨起來,是時候把年終獎轉化爲股份了。

人員流動太大,對公司客情關係掌握和維護是極大挑戰。尤其這個趙仝,權力太大,要是拿了年終獎離職,必定會帶走一大批客戶。

必須改革,只有這樣才讓防止銷售人員私自離職,否則一年白乾。當初的低工資高提成的工資方案也是爲了這個目的。

小蔡坐在打掃一新的辦公室裏,用娟秀的字體在《公司股份分配方案》上籤上了“蔡曉麗”三個字,隨手扔給趙仝,說:“送到人事部。”

趙仝拿起文件,步履凌亂地出了門,用力拍了拍急速起伏的胸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知道這個方案主要針對的是他,老總有如此警覺的防備之心,固然是人之常情,可是他竟然不知道一點風聲,很明顯,他已經成爲棄子。

“卸磨殺驢,”這是對自己最好的詮釋吧!趙仝苦笑着。看來要拿到自己的獎金,必須慢慢走完交接流程,退股分紅。那個時候,自己掌握的客戶資源已經被公司交接截留了。

沒辦法,只怪自己太幼稚,高估了忠誠的分量。

招標如期進行,公司順利拿到了合同。慶祝之後,丁總讓小蔡聯繫楊部長,約個時間送提成。

小蔡小手一揮,“丁總,這也有趙仝的功勞,我就不出面了,你們去吧!”

丁總意氣風發,也不推脫,帶着趙仝約了楊部長老地方見。

免不了又是鶯歌燕舞紙醉金迷。

趙仝坐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倒酒賠笑,丁總湊到楊部長耳邊說:“多餘的感謝話我就不說了,這張卡里是兩千感謝費,區區心意,楊部長請笑納。”

楊部長心知肚明,大額數字當然不能放在明面上說,兩千不過是個託詞。他把卡收進口袋,三人碰完杯中酒,心情大好。

散場後,楊部長把小蔡約到酒店。迷離的醉眼冒着浴火,似乎要把她吞掉,。

小蔡遠遠躲開他口中噴出的酒氣,坐到藤椅上輕聲說;“楊部長,今天很得意啊!我們公司的兩百萬提成拿到了?”

楊部長把銀行卡摔在潔白的牀鋪上,“當然拿到了,他們還敢騙我咋地。”用力拍了拍牀,眯着眼說,“來吧寶貝,好哈伺候我,以後有你享得福。”

小蔡雙手環抱胸前,坐着沒動,“你查餘額了沒,是不是兩百萬?”

“當然查了,你辦事我放心。”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你的玩具罷了,一直是趙仝和你接觸,你倒是應該好好感謝他。”

楊部長正色道:“你不是玩具,你是我的心裏最愛的女人,我對你的好還不夠嗎?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招標時間提到今年,要不是爲了你,我何必擔這風險。”

“我們也不是三歲小孩,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爲了錢就是爲了錢。”

“這麼說也對,有了錢才能給我們置辦一個窩,才能給你幸福啊。”

小蔡換了種嬌柔的口吻,說到:“我知道你對我的好,我會好好愛你。不過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我要回家了。”

楊部長正在興頭上,那肯放她走,一把將小蔡拉進懷裏,上下其手,“小寶貝,這裏就不能睡覺了?等忙完這一段,我給你買套房,用你的名字,我老楊對你可是真心的。”

小蔡身體柔弱,掙脫不開,嗲聲嗲氣地說:“老楊,我們也不急這一時半會,以後日子還長。”

一聲“老楊”叫的他血脈噴張,浴火攻心。由不得小蔡推諉,粗糙的手已經伸她的內衣。

小蔡怒不可抑,一把抓在楊部長的要命之處,楊部長痛的倒吸一口涼氣,雙手急忙護住下體。小蔡趁機逃脫他的控制,推開門跑了出去。

喘息稍定,小蔡摸了摸藏在身上竊聽裝置。

中北偉業集團董事長辦公室,圍坐着幾個高層核心領導,寬大的辦公桌上放着一疊資料。這是一份實名舉報材料,關於楊部長的商業受賄。羅列了本次招標前前後後所有不可告人的交易,有文字材料也有錄音資料,時間地點人物交代的一清二楚。舉報人後面寫着三個清秀的漢字“蔡曉麗”。

同樣的舉報材料也擺在了市紀檢委檢舉科案頭。

丁總在辦公室悠閒地抽着煙,趙仝倒好茶,恭敬地站在旁邊。

小蔡走了進來,身形飄逸。“丁總,有件事我要向你們彙報。”

“你是我們的大功臣,什麼彙報不彙報的,有什麼指示儘管說。”丁總心情不錯,說起話來也大大咧咧,毫無架子。

“一年前,你、我、趙仝和楊部長去會所,你和趙仝逼我喝酒,我不省人事的時候你們走了,還記得嗎?”

丁總一聽話鋒不對,假裝沉思,“一年前,嗯……哦,想起來了,那次我也喝多了,不勝酒力啊!見笑了。”

趙仝不知道小蔡到地想說啥,只看到小蔡臉瞬間變得陰冷蕭殺。小蔡斜蔑了趙仝一眼,說道:“你們走後他強暴了我你們不知道?”。

胸膛劇烈地起伏着,她緊握雙拳,讓自己保持鎮定,直面這難以啓齒的憤怒與羞恥。

其實所有的事情他倆都心知肚明,只是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都過去一年了,沒想到小蔡忽然又提了起來,讓他們很是猝不及防。

丁總尷尬地笑着說:“哦,這事啊!都是成年人,過去就過了,提她幹嘛?”

小蔡再也控制不住,一反常態,咆哮起來,“當時,我拿你們當大哥,你們卻拿我當什麼?當雞嗎?我看着自己被侮辱卻毫無反抗能力的時候,我發誓,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你們等着,惡有惡報。”

說完,小蔡摸了眼淚,轉身急速往外走,摔門而出,辦公室大門在身後重重的關上,如同關上了那段痛苦的記憶大門。

丁總和趙仝面面相覷。

這時,是辦公室又闖進來四個年輕人,清一色穿着黑制服。

丁總的腦袋飛速轉動,“沒逼良爲娼這項罪名吧?”頂多算個失職,她能奈我何?

領頭的制服男敬了個禮說:“請問是丁總嗎?”丁總懶懶地說是。制服男又指着趙仝問,趙仝地點了點頭,呆若木雞。

制服男從黑色公文包抽出一張紙,放到辦公桌上,義正言辭地說:“你們涉嫌商業賄賂,請跟我們回檢察院配合調查。”

趙仝雙膝發顫,緊靠牆壁,差點跌坐在了辦公室冰冷的地板上。丁總用力按着椅子扶手,努力不讓自己在全體員工面前過於失態。

小蔡站在辦公室門口,安靜地看着這一切,那片籠罩在心頭的烏雲,飄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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