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Beta-19-Σ:山柳蘭事件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啦...”老人不緊不慢地在我的後背上作畫,我也只得乖乖坐着等待。看着屋子外面打鬥着的人,我也迫不及待地想出去練練手。但那些人當中,有一個黃皮膚但金髮碧眼,和我有着相似紋身的男子,一直吸引着我的目光。他的身手和格鬥技巧都遠高於其他人,獨自一人對抗幾個人卻依然顯得輕鬆自如。看着他行雲流水地揮舞着拳頭,我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手,想和他過上幾招。

“就這樣,完成了!”老人撫摸着我的後背,收起了道具,“出去適應一下吧,如果以後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回這來找我就行了。”我點點頭,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和腿,向外面走去。

那男人還在和其他人打鬥着,我站在旁邊仔細看了一會,然後向他們大喊:“都停一下,停一下!”那幫人沒有理會我,我只得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向其中一人的後背砸去。那人捱了一下,馬上轉過身來瞪着我,我舉手示意他我沒有惡意,讓他告訴他們先停一下。那人撿起木條,用力向我扔了過來,被我輕鬆接住了。他沒有再理會我,轉過去對着那幫人說了什麼,然後,所有人都停下來看着我,那金髮男子也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向我,眼裏露出一絲喜悅。

我無視他的眼神,對着其中一個我認爲能聽懂國語的人說:“你們先等一會,我和他打幾回合,懂嗎?”“你他媽是誰啊?”沒等我說完,那人先罵了我一句,“你以爲你是誰啊,我們都得聽你的?”我搖搖頭,心想在這個破地方還能遇到這麼沒素質的人。“現在趕緊給我滾,不然我就...”這回沒等他說完,我先擡手給了他一拳,直擊他的面門。“打我,是嗎?”我收回手,做出進攻的架勢,“你們他媽又都是誰?”那人往後踉蹌了幾步,身後的幾個人便蜂擁而上,向我衝了過來。

我握緊手中的木棍,狠狠打向衝在最前面那人的臉上,然後又向他頭頂砸去,木棍應聲碎成了兩截。我踹開他,看着一左一右兩個人向我衝來,左邊那人先一步趕到,向我揮了一拳,我俯身躲過他,抓住他的右臂把他拽到我身前,果不其然擋住了後來那人的一腳。看見自己踹錯了人,那人頓時慌了神,愣在原地不知道做什麼。趁着這個功夫,我抱起被我拽着的那個人,向地上扔去,然後鎖住他的脖子,向後拖行。那人見我放下了肉盾,便又向我跑來,跳起來踢向我。我鬆開手,向旁邊一閃躲過了這一腳,然後趁他起身的空當狠狠肘擊了他的腦袋,他隨即癱倒在了地上。先前被我打了一拳的那個人,看着隊友紛紛倒下,也紅了眼,從腰間抽出匕首,怒吼着向我衝來。“你他媽想讓我死啊...”我無奈地自言自語道,同時仔細盯着這個亡命之徒。當他距離我還有三步遠時,我彎下腰,同時把力量都集中在肘部,一瞬間,我看到身上黑色的紋身都聚集在肘部。沒來得及多想,我的身體先於我的大腦做出了決定,一記肘擊打向了那人的肚子,然後直起身,抓住他的兩隻胳膊,用膝蓋頂向小腹。他顧不上脫身,便用盡全身的力氣,用刀刺向我的左臂。我倒吸了一口氣,鬆開右手,把住他拿刀的手,向反方向掰了過去。他疼得鬆開了手,順勢跪了下來,我也把住他的頭,狠狠向地上砸去。最開始被我兩棍子打倒的男人,剛起身看到這個情況,就又躺了下去。我裝作沒看見,伸手拔下插在左臂上的刀,原以爲止血會很麻煩,但神奇的事又出現了。剛剛還在我肘部的黑色紋身,一下子又都跑到我的傷口處,我只覺得癢癢的,不一會,黑色褪去,我發現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真他媽有意思。”我想。

站在一旁的金髮男人目睹了我和他們打鬥的全過程,慢慢地向我走來。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你是...”我倆同時開口,又同時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他邀請我進屋閒聊,我愉快地答應了。他向門口走去,而我在進屋之前,先把匕首插在了那裝死男人的腿上,然後無視他的哀嚎聲走進屋裏。


坐在屋裏,我們兩人互相交換了信息。我得知他叫佟,原本是在國內和哥哥一起走私軍火的,後來兩人因爲意見不合而分道揚鑣。和我一樣,他也是一年前得到了老人的紋身後就定居在這裏的,但關於他的個人生活,我沒有再多問。

“僱傭兵?想不到你以前還幹過這麼危險的活。”他看着我,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嗨,生活所迫嘛。”我笑笑,“我這人就是脾氣不好,以前幹別的的時候總是耐不住性子,動不動就惹出麻煩。後來索性不幹了,跟着朋友出國幹黑活。也就三年前吧,幹了兩年之後,去年回來的。半年前我開始環遊世界,最近剛好來這。”聽完這番話,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說起來,你不好奇這紋身嗎?”他突然問我。“倒是有點,還挺有意思的。”我回答。“據我這一年來的觀察,我發現它有一些神奇的效果。”他故作神祕地對我說,“比如剛剛你看到的,它不像是普通的墨水,它會自己移動。它能幫你癒合傷口,也能加強特定部位的力量。還有,它好像能通過人的意願來增加硬度,或者附着在特殊部位幫你減輕負擔。”“好像確實如此。”我點點頭。

“你知不知道,還有很多人有這種紋身?”他問我。我搖頭,“我還以爲只有咱們兩個有。”“遠不止兩人。那個男人,從幾年前就開始幫別人紋身了。我猜怎麼也有幾十人。”他說,“而且,每個人的圖案都代表着不同的意義。比如我,”他指指右臂的紋身,是一個正在撫摸兇惡獅子的女人。“力量。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給我這個符號...單純喜歡占卜?還是有什麼別的用意?”“那我的是什...”我問他,但還沒等我說完,他突然示意我別出聲。我向窗外看去,先前那幾個被我打倒的男人正被幾個蒙着臉的人拖走,而我們的房子也已經被十幾個拿着槍的蒙面人包圍了。“我知道他們是誰...跟我走,不會有事的。”他輕聲對我說,隨後站起來向外面走去。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跟着他離開了屋子。

我們兩人舉着手向外面走去。他環視了一下四周,似乎在尋找這幫人的頭目。“跟緊我,不要說話,我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他叮囑我,而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我也只好答應他。他又看了看這些人,然後向其中的一個人走去。我想跟着他,但卻被他攔了下來。“在這等我就好,但記住:別惹到他們。”我點點頭,看着他走向那個男人。我站在幾個人前面,不知道做出什麼姿勢。索性坐在地上,等着佟回來。那幾個人依然拿槍指着我,絲毫沒有放鬆的樣子。

過了一會,我又看向那邊,卻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佟好像和這幫人的頭目吵了起來,不知道是意見不合還是怎麼。我站起來,準備去看看怎麼回事,但那幾把指着我的槍告訴我這不可能。我只好盯着那幾個人,一邊不時地看向佟那邊。“我說了他是新來的,不知道這的規矩,憑什麼非要帶他走?”我隱約聽到佟和那人的爭吵聲。“那已經沒有別的人了,不抓他的話難道要你跟我們走嗎?”“......”佟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做出什麼動作。“識相點,那的老闆你我都惹不起。”那人拿槍指了指佟的腦袋,隨後對着我面前的這幾個人喊道“那邊那幾個,帶他過來!”“我跟你走。”佟攔住他,突然張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去那了。”“你想的倒好...”那人轉過頭來看着他,“那不如你們兩個一起去吧,就當幫我個忙,畢竟他的錢可不好賺。”佟憤怒地瞪着他,猛地揮拳打向他的臉,另一手控制住他的右臂,待他反應過來時,手中的槍早已被奪走。我見勢不妙,便想過去幫他。只聽那人向我旁邊他的手下喊了什麼我聽不懂的話,接着我便全身麻木,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我勸你冷靜點。”那人對佟說,“我只是拿錢辦事,沒必要傷害你們。你也不希望出事對吧?”然後露出了一絲陰險的微笑。佟看看我,然後無奈地把槍扔在地上,蹲了下去。“這就對了。”那人指示他的手下帶佟上車,我想說話,可身體一點感覺也沒有。我最後看到的,是佟一步一步跟着他們,上了那輛改裝過的奇形怪狀的裝甲車。

而與此同時,還有另一隊人馬正準備追擊我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但當我醒來的時候,身邊許多被綁住手腳的人和發動機的嘈雜聲告訴我,我被這羣人販子抓住了。我試圖支撐着地面站起來,結果發現自己和其他人一樣被繩子綁住了。“那傢伙呢...”我環視四周,但沒發現佟的身影,“別告訴我他已經死了...”我搖了搖頭,識圖把這個想法趕走,但當務之急是怎麼解開繩子逃跑。周圍的人有的在睡覺,有的在發呆,總之無一能和我交談。我知道,想靠這幫人肯定是不行了,只能等着巡邏的人過來,我纔能有所行動。

然而,剛做好這個計劃的那一刻,我發現我可以用紋身的力量直接掙開繩子。但讓我意外的是,旁邊的看到了這一幕,絲毫沒有表現出驚訝,仍然各做各的。“大概是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吧。”我告訴自己,“與其在意別人不如想想接下來怎麼做。”

我走向房門,蹲下來,把耳朵貼在門上,聽着外面的聲音。說是房門,實際上只是一層鐵板。這輛車大概有一節火車車廂那麼大,雖然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它是靠什麼驅動的。我聽了聽,外面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於是,我悄悄打開了房門。

但就在我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一根黑色的刀刃頂在我的額頭上。我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仔細查看着是誰。

“我猜對了。”那個人說,“你們是同類。”

“何以見得?”我對他們的頭目問到。

“凡是有那個紋身的,都不是普通人。沒人知道那老頭這麼做是爲了什麼,但他至少已經給過十幾個人紋身了。”他仍沒有放下刀,依然一動不動地盯着我。我注意到他沒有帶別人來,在他身後,只站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我們。“這也是爲什麼那個人一定要你去那。”

“你我之間沒有恩怨,”我試圖轉移話題,“能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仍然盯着他的刀刃。

“......”頭目沉默了一會。身後的小女孩扯了扯他的衣角,“爸爸,我怕...”

“乖孩子..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過去。”頭目看了看她,嘆了口氣,放下了刀。女孩便向車前部跑去。

“我要帶你們去的地方是一個競技場。而我說的那個人,就是競技場的主人。沒人知道他是誰,只知道他非常喜歡看你們這些有這樣紋身的人們廝殺。”他轉過身,把刀立在地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天黑了,大概是凌晨3、4點左右。月光照着疾馳的裝甲車,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如果不是他逼我們幫他抓人,我纔不會和他做生意呢...抓平民可比你們容易多了。”

“我朋友呢?”我問他。“你還問我?”他轉過頭來,一臉疑惑,“不是你幫他逃走的嗎?”“不...我剛纔一直沒有看到過他。”我也很奇怪,難道他自己逃跑了?頭目重新看向遠處,“我還以爲你們關係不錯呢...說到底都是一羣怕死的傢伙。不過...你要理解我。不是那個人的話,我根本沒必要帶你們去那。不過......”

我根本無心聽他講話。如果佟自己逃走的話,他一定會回到老人那去,而當務之急是如何逃離他們。於是在他說話的時候,我悄悄地拔出了小腿口袋裏的匕首,準備向他刺去。

“你們都還是不太聽話。”他猛地拿起刀,回身向我砍來,我急忙調整姿勢,橫着擋下了這一刀。但就在我躲避的同時,我清楚地看見手中的匕首碎成了兩截。

“大事不妙。”我心想,於是丟下半截匕首,俯身踢向他的右腿。他把刀用力插地上,躲過了我的攻擊,然後拔出刀,向我刺去。我躲閃不得,只能用手勉強接住這一刀。一瞬間,鮮血順着我的右手流淌下來。“我勸你老實點,”他笑了,“一個普通人想要勝過這把刀,根本就是做夢!”“可我不是普通人。”我忍痛回答他,一邊趁着他發力的同時把刀向左邊甩去。我躲過了刀,翻滾着遠離他,同時運用紋身癒合傷口。

他看向我,表情複雜。“我說了我沒必要害你。我只是拿錢辦事,你跑了對我們都沒有好處。”“只是對你沒有好處而已。”我答到,“我馬上就要離開這了。”“......當你看到他的樣子的時候...”他突然發出了詭異的笑聲,“你就不會離開了...”說罷,持刀向我衝來。我順勢踩着身旁的木桶爬上了車頂,尋找有用的工具。“這裏什麼也沒有...”頭目也爬了上來,揮刀向我砍去。我沒什麼可以抵擋的,只能一步一步後退來躲避他的進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想,然後在他劈向我時,我把紋身聚集在手上,用手接住了這一刀,將刀刃緊緊握住。見他掙脫不了,我又一拳砸向他的腦袋,然後將他扔倒在地。“我說了,只是對你不利而已。”我看着他在地上喘着粗氣,一邊握住了刀。

但就在我握住刀柄的一剎,我突然感覺腦內一片空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我不知道要做什麼,只是一刀一刀地向我眼中的那個人砍去,但又好像怎麼也碰不到他。

也是在我把他逼到車的邊緣處的時候,我聽到了幾聲弩箭的響聲。我只記得兩個戴着兜帽的人一邊將他踢下了車頂,一邊將我帶下了車。

在我的手鬆開那把刀的同時,我昏了過去。


我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旁滿是雜草和泥土。我看了看周圍,發覺這是一片密林。天已經亮了,但太陽還不是太過耀眼。我回想之前發生的事,立刻警覺地環視四周。那兩個兜帽男,一個蹲在樹枝上,另一個正向我走來。

我立刻起身,向森林外跑去,身後的腳步聲也變得急促起來。我聽見頭頂上不斷傳來窸窸窣窣的樹葉聲,以及弩箭射過我身邊時撕裂空氣的噪音。我擡起頭,朝那人豎起中指,然後把紋身聚集在腿部,更快地向前跑。身後的男人見我加快了速度,便擡起手,向前方一顆巨大的樹幹上射出了一根繩索,然後向前飛去。我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但我來不及停下,於是他用力蹬了樹幹,向我衝下來,露出袖劍刺向我。

我們兩個一起向地上倒去,我打向他,他刺向我。但樹上的那個人卻沒了動靜。我根本沒時間考慮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不停地擋刀、揮拳、擋刀、揮拳。幾個回合過後,我掰開他的胳膊,雙手支着地面強行站起,將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後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向他砸去,他也彈出袖劍,向我的脖頸刺來,眼看着就要決出生死。

“停!”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但我們兩個都猛地停了下來,然後迅速拉開距離。之前那個男人從樹上跳下來,向我鞠了一躬,“抱歉,先生。我們的信息出了問題,您可以離開了。”然後轉頭對另一個人說,“情報出錯,他不是我們的目標。”聽到這番話,那人才收起了袖劍,開始重重地喘氣。

“離開...我都不知道去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被這些突如其來的怪事搞混了頭腦,“先是競技場,然後是森林...我怎麼回去啊??”“很抱歉幫不到你,我們也不是很熟悉這裏的情況。”爲首的人對我說,“不過,再往前走就能離開這森林了。希望你出去後能找到回去的路。”“什麼...”我還沒說完,他們兩個就又用繩索飛上了樹幹枝,消失在叢林深處。“媽的...”我狠狠打向樹幹,一步一步地向森林外面走去。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我走出森林的同時,我看到了遠處的巨大的黑色建築,周圍有人不斷地出入,巨大的煙囪噴涌着黑煙。

就是這了。”我想。


人們不斷涌入建築,鐵窗後的售票員們忙的不可開交。我跟隨着人流,一點一點前進着。正當我想着怎麼告訴他們我的目的的時候,幾個壯實的男子走向我,“請和我們來這邊。”他們對我說。我正巧沒什麼打算,便跟着他們從後臺進入了競技場內部。

“我知道你是誰。”他們中的一個人對我說,“你是老闆要的那個人,這紋身...不會有錯。”“你們老闆是誰?”我反問他。“你早晚會知道的。”領頭的人對我說,“現在還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他爲我打開休息室的門, “怎麼在這活下來。”

我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滿屋子遍體鱗傷的人。有男,有女,但每個都身負重傷,看上去根本不能繼續戰鬥。“這些人是怎麼回事?”我問他,“這些就是你們的選手?看上去不太適合和我打。”“你的對手纔不是他們。”他搖搖頭,“這些都是被淘汰的人,而你將要面對的,是我們競技場的前三名。”“那我就在這等着?”我嘲諷地笑笑。“要出去看看就自便。”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手下們離開,“下一場比賽在15分鐘後開始。自求多福吧。”然後走了出去,關上了門。“這趟非洲之旅可真他媽有意思...”我搖搖頭,向外面走去,留下那些哀聲連天的傷者們。

我隨便看了看周圍。最中間是競技場的主場地,圓形,周圍共有三層觀衆席。最高處大約有幾十米高。我四處閒逛,看到有一個人正偷偷地走向休息室。“你是誰?”我大聲問他,他顯然被嚇了一跳,但看到我的紋身後,便激動地向我跑來。“你是今天的選手嗎?”他興奮地問我,“我剛聽說今天有重頭戲,就想進來看看...你是新來的?”“額...算是吧...”我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就想詢問一下競技場的情況,“這有什麼要注意的嗎?”他看了看周圍,然後小聲告訴我:“來到這的人沒有能活着出去的,尤其是你這樣帶着這種紋身的人。”“以前也有類似的人進來過?”我急忙問他。“這倒沒有...不過,聽說這的老闆一直到處尋找帶着這種紋身的人,並說...一旦找到,就絕不會讓他再出去。啊,比賽就快開始了,我先出去了!”便一溜小跑離開了後臺。“這麼囂張的嗎...”我暗自思索,“那那傢伙...是怎麼躲過去的?”廣播的噪音響起,觀衆們沸騰了起來。我知道,至少要先活下來,才能知道真相。


“各位瘋狂的朋友們!!接下來要上演的,是史無前例的————紋身怪人!!對陣!!撞針!!”主持人大聲地向觀衆們介紹着對局,我則坐在門後等待比賽開始。“紋身怪人...誰他媽起的鬼名字...”我對這個名字表現出莫名的嫌棄。“下面要出場的是!!紋身怪人!!!!”“媽的...”我罵了一聲,起身走向場內。

我站在圓形競技場的一邊,四周滿是嘈雜的尖叫聲和議論聲。而我還在抱怨要贏三個人這麼麻煩。“接下來,讓我們歡迎!!撞針!!!”這次觀衆們的吶喊聲明顯變得更熱烈了。果然這就是人氣選手的特殊待遇。我想,但接下來我看到的,足以讓我永遠銘記。一個身高足足有三米的男人,身上綁滿了鐵鏈,腦袋被鐵盔擋的嚴嚴實實。兩手分別拿着巨大的榔頭和鐵鎬。而讓我震驚的是,鐵鎬的兩頭,分別插着兩個人的腦袋,鮮血正從腦袋裏噴涌而出,看上去剛剛遇害——而他就這麼拖拽着兩人走了進來。“碎顱者??”我聽見觀衆們的驚呼,“他不是應該最後收尾的嗎?”“對付這個人還用得着競技場冠軍?”“別管了,看看第二名和第三名的下場吧!今天有好戲看了。”看來,這個“碎顱者”私自屠殺了本應和我進行前兩局對戰的兩人,而這正是我期待的。“這樣的話,能快點結束比賽了。”我摩拳擦掌,思考着如何對付眼前這頭怪物。他用榔頭把兩人的軀體甩下,轉向我這邊。但由於他的頭被頭盔蓋着,我並不能看清他的表情。“情況有變,紋身怪人對陣碎顱者!!”主持人似乎並沒有表現出意外的神情,“比賽......”

有觀衆從我身後扔來一把短鐮刀,我俯身拿起,回頭看了看,原來是那時在後臺遇見的男人。他朝我笑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我點點頭,轉身看着我的對手。

碎顱者把榔頭和鐵鎬敲得叮噹作響,朝我怒吼了一聲。

“開始!!!!!”場內爆發出劇烈的歡呼聲。

碎顱者立即向我衝過來,我料到了他的動作,急忙向旁邊躲閃。他一頭撞向了場內和觀衆席之間的鐵欄杆,嚇得觀衆們紛紛躲開。我握緊鐮刀向他跑過去,用力地砍向他的右腿。他的腿彎了一下,血液流了出來。他立刻轉身,用榔頭砸向我。我來不及後退,只能用鐮刀擋一下,但雖然擋住了這一擊,我也被這力道擊飛了出去。碎顱者摸了摸自己受傷的右腿,對着我發出了巨大的咆哮,又向我衝過來。我剛剛起身,只得側過身去躲避他,同時瞄準他的心臟,將鐮刀用力扔了過去。鐮刀不偏不倚地刺中了他的心臟,他哀嚎一聲,卻來不及停下腳步,重重地撞向了大門,鐮刀也刺穿了他的胸膛。“這就完事了?”我想,比想象中的簡單多了...可就在我想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個東西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後背上。我忍痛轉過頭去,發現原來是他摘下了頭盔,我也得以見到他的臉——左眼瞎了,右眼中佈滿了紅血絲。臉上滿是疤痕和單孔,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把插在他頭上的菜刀。(後來我才知道,那把刀是上一任競技場冠軍的傑作,不過後來他的腦袋碎成了肉醬。)沒了武器又惹怒了對手,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先儘量迴避他,慢慢想應對策略了。他向我衝來,速度明顯加快了,我本能地向旁邊躲閃,不想他扔下手中的榔頭,一把抓住我的脖子,將我扔了出去。我在空中失去了控制,直直地撞向了二樓的柵欄。但這不足以讓我畏懼,令我感到詫異的,是三樓一那抹金色的頭髮。“佟?”我來不及思考,身體先一步落到了地面。還沒等我起身,碎顱者又抓住我的左腿,將我甩向場地的另一邊。這一次,我提前激發了紋身的力量,以至於在空中還能勉強保持平衡,最後相對平穩地落地。見我沒有倒地,他遲疑了一會,又向我跑過來。我靈活地操控着紋身,比他先一步撿起榔頭,又趁着他追趕我的功夫恢復傷口。他大吼一聲,跳起來拿鐵鎬砸向我,我站穩腳跟,將紋身聚集在胳膊和手臂,穩穩地接下了這一擊,然後向後一拖,將鐵鎬甩向了遠處。沒了武器,碎顱者直接用拳頭向我砸來,我也不慌不忙的防守着,並趁着他的破綻還擊。不一會,他也筋疲力盡了,終於跪在了地上。我把所有力量聚集在手上,用榔頭狠狠敲向他腦袋上的刀。

我以爲這就是結局,但不幸的是,我看到一發RPG向我飛來。我來不及逃跑,順勢躲在碎顱者的身後,但這並不奏效。我被炸飛了出去,伴隨着觀衆們的尖叫,我眼前一黑,又一次失去了知覺。


男人醒來,發現自己坐在沙發上,眼前是那個金髮男子。“你醒了。”他對男人說,“抱歉...”“你騙了我,對嗎?”男人回答。他無奈地苦笑,轉過身去看着窗外。

男人站起來,發現自己被換上了一身新衣服,但他依然沒有說話。“你要知道原因嗎?”金髮男子開口。他點點頭。“那個老頭給了我們這些紋身,只是爲了讓我們幫他辦事而已。而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不斷汲取別人的紋身來強化自己。如你所見,這競技場的老闆就是我。一年來,我四處蒐集紋身的情報,卻沒有一點收穫。知道你的出現,我就知道我終於要邁進一步了。這紋身,只有死人的才能被收集,而我的目的,的確是殺死你。一開始的混混,人販子頭目,還有這碎顱者,以及...那枚RPG......都是我的計劃。可我沒想到,你真的這麼強,能打敗我們所有人。但現在,我已經不想殺掉你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和你光明正大地比試一次。但,你的選擇呢?”

男人看着眼前的金髮男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力量會吞噬別人,也會反噬自己。”男人對他說。

“我從來就沒有這種顧慮。”他笑了,“我懂得如何運用這力量。反倒是你,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標誌是什麼嗎?”

“我們都只是他的僕人而已。”男人嘆了口氣。

“那不重要。總有一天,我們中的一個會打敗他。”他說,“但你不同。你是那個最容易被打敗,但卻永遠不能被打敗的東西。”

“我是人。”男人脫下外套,衝向金髮男子。“這纔對啊!”金髮男子大笑,也衝向男人。兩人拳腳相加,你來我往,各佔上風。就在這間小小的屋內,他們不知交手了幾次。

“如果你我不是以這種方式見面的話,一定能成爲朋友吧。”金髮男子笑着對他說。“一定。”他回答。將近傍晚,兩人才癱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等會我讓人送你回去。或者你要回國?可以坐我的私人飛機走。”“那你怎麼辦?”男人問他,“這裏,還有那紋身。你要一直留下嗎?”金髮男子沒有回答他,只是一直看着窗外。

“那我不多問了。”男人站起來,準備離開。“記住,以後見到這樣紋身的人,不要猶豫,殺死他們,然後吸收紋身。”男子告訴他,“如果打敗那老傢伙需要我的話...我不介意你殺掉我。但不是現在。”男人看了看他,一種難以言表的感情涌上心頭。“謝...”

話音未落,一聲槍響響起。男人眼看着金髮男子的腦袋被一顆子彈貫穿。他睜圓了眼睛,像是還要說些什麼,可還是直直地到了下去。站在門前的,是那個他在後臺遇到、給了他鐮刀的男人。

“就是現在。”他說。“照他做的,吸收紋身,不用管我是誰。”說罷,離開了房間,“恕不奉陪。”

男人被這一切驚呆了,隨後瘋狂地衝出房間,可找不到絲毫那人的蹤跡。

他轉過身,看着金髮男子的屍體,發出了悲傷的哀嚎。


房間內,一個少女面對着電視,發出了驚歎:“果然他的手法就是比我們的好,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還不都是你教的。”另一個成熟一點的女人對她說,“不過說起來,我們這麼做會有用嗎?”

“當然,而且我們以後少不了和他們打交道。”少女笑了。

“真是搞不懂你。”女人拿起酒杯,走出了房間。“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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