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i和我的遊戲心情

上週四,家裏發生了育兒史上最大的惡性事件,我在玩Wii網球遊戲時,在反手位正好集中身後四歲兒子的鼻子,頓時鮮血直流。用冰塊冷敷十分鐘後,我把遊戲手柄交給兒子,五分鐘後,他那淚眼朦朧的面容上漸漸浮現笑意。
    知道生產Wii遊戲機的任天堂,還是在二十年前的紅白機時代。記得我那時玩坦克大戰的最高紀錄是一百零五關,還記得玩坦克祕訣是不看自己的坦克在哪,主要看敵人的坦克,這個祕訣現在我因爲懷舊還在GBA上回顧一下。
    遊戲吸引人是因爲一種忘我的境界,因爲遊戲可能是人類飲食男女之外的最本質慾望。
    我不喜歡複雜的遊戲,當年魂鬥羅之類的遊戲雖然也玩的很好,最後總迴歸到更爲簡單的坦克遊戲。複雜的遊戲總是太程序化,每次重來的時候如同面對週一上班的重複。好的遊戲和日常的生活一樣,應該是用簡單的邏輯得到不重複的體驗。有些大遊戲設計的很複雜,比如來自電影的哈里波特,指環王,***帝國之類的,但不耐玩,基本上改自電影的遊戲都很失敗,因爲它們喪失了遊戲的基本精神,在哪些遊戲裏,人其實是被動的,不過是去走一遍電影裏的流程。耐玩遊戲的核心都是如何讓玩家更自主,並因爲自主避免重複性。
    除了坦克,我玩的遊戲多是體育遊戲。玩PS1的時候,我還配了個奧林帕斯的眼睛電視,玩賽車的時候很過癮,頭會不由自主的晃動,象吃了搖頭丸。中國的足球實在沒什麼看的,所以我只好在實況足球遊戲裏滿足一下對足球的愛好。開始的時候扮演巴西隊和中國隊對陣,後來升級爲PS2後,開始了強隊的對決。有次經歷終生難忘,當時我用阿根廷去對陣英格蘭,想重現一下九八年世界盃的阿英之戰,在還有一分鐘的時候比賽就結束時,我代表的阿根廷隊以一比二落後。這時獲得了一個禁區外任意球,我當時用貝隆短傳到英格蘭的人牆傍邊,由克雷斯波轉身打進,扳平比分。這和之前世界盃阿根廷的任意球進球完全類似,那是我的遊戲歷史上最刻骨銘心的一次。
    年齡的增長,使得我玩遊戲的熱情逐漸消退,我變成了一個喜歡看遊戲的人。買一堆盜版的遊戲盤,看看開頭的片花成爲我的一種愛好。最喜歡的是最終幻想系列的那些遊戲開頭,有一種夢境般的意境。不過要是真玩起來,我還是覺得那些複雜的RPG遊戲,根本就不是給搞IT的人玩的,工作已經那麼忙碌,誰還會在休息的時候動腦子。
    玩PS2的一個不良後果是,每次二十分鐘後我必然頸椎疼痛。我想,這是一種暗示,歸根到底,電子遊戲那種半身不遂的玩法還是不如物理世界的生活來得健康。之後的幾年,我中止了電視遊戲,只是出差的飛機上,拿了一個GBA SP 玩玩坦克,其實是爲了一種懷舊的心情,而對於那些賣弄分辨率的PS3, XBOX實在沒興趣。
    年齡會增加人旁觀者的心態,這其實是一種來自職業工作的習慣。比如,玩遊戲時,我覺得自己既是參與者,又是旁觀者,玩遊戲的時候,我的心總在問“有意思嗎,有意義嗎?”,沒幾個遊戲經得起這麼問。現在,我就只能玩那種簡單,但需要集中精力,隨時可以結束的遊戲。遊戲對於心情的影響很微妙,有時候,簡單遊戲的精力集中可以轉移一下工作的緊張,但複雜遊戲本身又造成了另外一種焦慮。
    想擁有兒時的遊戲心態,擁有簡單的快樂,對於成年人是個挑戰。成年人的閱歷讓我們擁有一些比較固定的價值判斷。很多人說自己希望過簡單的生活,不過是因爲他們一直奔忙於別人設計的模式裏。可以自主的東西,無論簡單或複雜,都是可以忍受的。
    前段聽同事說他玩了一段時間的Wii,體會是很有助於家庭。我知道任天堂憑藉此物在市場價值超過SONY,宮本茂也因爲它,成爲近期商業創新的代表。它最特別的一點是,利用手柄可以感知人的動作,因此在家裏可以達到健身的效果,據說可以達到真實同類運動80%的運動量,我自己的體會也差不多,於是纔有了文章開頭的慘案。
    好玩,耐玩,健康,不僅適於伏案工作的程序員,還可以是孕婦健身的好方法,治療產後憂鬱症一定不在話下。我覺得那些大醫院應該在今年金豬密佈的孕婦病房裏裝一個。另外一種更需要的人羣也許是老人,我父親一直都是用GBA活躍大腦的,也經常用坦克的關數來測試自己的反應能力,這個辦法絕對是延緩老年癡呆症的一個絕招。
    看到Wii那簡潔的機身,我不由感嘆日本公司那些讓中國公司氣短的品性,價值創新,人性,精細,品質,以及背後那些更重要的東西,對於人應該如何快樂生活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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