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近大自然

陽光,在對面的青山間跳躍。山林裏的柏樹鬱鬱蔥蔥。一眼望去,“”綠”呈現出了好幾種形態:墨綠、橄欖綠、茶綠、蔥綠、豆綠和蘋果綠。它們密密匝匝,混合交替。特別是那些清新的蘋果綠,這裏一叢,那裏一簇,用柔嫩的葉子,拆分着打在稍尖上的陽光。

今天,我們一行七人,準備出去垂釣和野餐!飽滿的熱情,搭配着絕佳的天氣,註定是一個美好的開始。我們手持魚竿釣具;提着滷雞滷鴨;拿着各種零食飲料,小小的塑料桶裏則放着紙杯和碗筷。小孩子們歡天喜地地提着睡袋,拿着地墊跟在我們身後,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山下走去。

山路似一條不斷往下探索且扭來扭去的蚯蚓,掩映在虯枝茂葉之下。陽光透過枝椏的縫隙漏了下來,留下細碎的光斑。走這條路,可要格外小心。因爲路面上除了留有深深的牛蹄印和羊腳印外,偶爾還會遇到一堆半乾的牛糞。

其實這條羊腸小道,以前還是比較開闊的。這些年,青壯年都進城去了,山下的土地長滿荒草,它也就變成了少有人走的路。只有青黃不接的時候,放牛放羊的老人會偶爾光顧這裏。這片土地,差不多就成了花草樹木,鳥獸蟲魚的樂園。

一路往下,雪白的刺花、玫紅的刺花、小小的黃菊花、小小的白菊花還有不知名的紫色花朵,點綴在小道旁,或芳香馥郁,或恬淡清雅。悅目,悅鼻也悅心。

“哇!發現新大陸了!”我在一株小小的灌木上,發現了色彩斑斕的“牛奶奶”,書面語據說叫“佛思果”。紅色的果子吃起來味道清甜,黃色的果子吃起來甜中帶酸,青色的果子,則完全沒法入口,又酸又澀。


眼前這個重大發現,讓我雀躍不已。枝頭上的每一粒,都能與記憶裏的美好相遇。每一粒都充盈着誘人的香氣,饞得我直咽口水。避開枝條上的尖刺,一粒,兩粒,三粒,我把它們盡收囊中。摘完後回頭,周圍竟只剩下孤零零的我,於是撒腿就跑。

出了羊腸小道,穿過幾個田埂,又上羊腸小道。踉踉蹌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下到了山底,山底下的雜草叢中躺着一條青草綠的小溪。

柔柔的水草,在溪底招搖。不知名的小魚兒,在溪底自由來去。腳下雜草叢生,那些雜草緊鄰着旁邊高低錯落的柏樹。我們停下來四處張望,旨在尋找一處絕佳的納涼地。

溪口處,有一掛小小的瀑布,瀑布旁邊有兩塊平整的大石板,足夠放兩塊地墊。大石頭頂上是枝繁葉茂的高大喬木,正好擋住如火的驕陽。但是從安全層面來考量,這裏不算是理想的棲息地。

最後我們在溪流對岸,尋到一處絕佳位置——幾棵高大的柏樹呈合抱狀,籠罩在頭頂。大樹底下是一塊稍微有點傾斜的空地,地面幾乎寸草不生,像是被人刻意整理過的樣子。人進到裏面,就有徐徐的清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全身上下的每個毛孔,似乎都接收到了這份清涼。在二十七度左右的高溫下,這裏的環境,讓人感覺好舒適。還真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我們把兩塊墊子鋪在地上。又把兩個帆布吊牀,分別綁在兩棵大樹之間。這樣一來,累了,小孩子們就可以躺在吊牀上美美地睡個午覺。等到一切都收拾妥當,我們七個人就開始以這塊休息地爲圓心,以溪流爲半徑,打開好奇的心窗,對大自然展開探索。

兩位男士,均是垂釣愛好者,此刻已經準備好了魚竿和誘餌,小小翼翼地下竿,撒網,開啓了這段對水下生物的探索,更多的是渴慕。我們幾個則沿着溪流,尋起了“寶貝”。果然有許多的寶貝:溪流周圍遍佈着許許多多的折耳根,這個用來涼拌,是一道可口的開胃菜。可惜沒有帶任何挖掘工具,只能用手摘取葉子。最後,竟也收穫了滿滿的一口袋。

順着溪流往前走,驚喜地發現了一大棵綴滿“牛奶奶”的果樹。剛纔有幾個正愁沒過到嘴癮的同伴,此刻欣喜異常。立刻摘上幾粒往嘴裏放,剛嚼上幾口,五官就擠成一團,“呸呸”兩下後,吐出兩個字——“好酸”!於是我也摘了兩顆樣子紅紅的,放進嘴裏:果然酸,不僅酸,還有點澀。

在它的周圍,也生長着好些同樣的果樹。不過大多長勢矮小,果實數量也不多。試着摘上一粒放進嘴裏,口感居然很清甜!特別是那些站在枝頭頂部的,不僅個頭大,吃起來且完全沒有酸澀味兒。

剛開始我還以爲所有果實累累的樹,味道都不怎麼甜,因爲一棵果樹的營養是十分有限的,均攤在每一粒具體的果實上,就會出現少而精,多而劣的現象。後來發現,我錯了。因爲我在另外一棵果實同樣多的枝條上,品嚐到了甘甜。

造成這種千差萬別的原因可能是:太陽的日照時長,土地的肥沃與否,根部對營養的吸收程度以及果樹自身的條件等等等等……

正午時分,太陽的威力逼停了我們探索的腳步。我們躲在樹蔭下,仰望着頭頂上高大的樹冠,一邊聊天、一邊吃着東西、完了再靜靜地午睡。等到日頭偏西,這才緩緩起身去收竿——居然勾住了一隻螃蟹。二十條貪嘴的小魚兒,則在網兜裏游來游去。


對於這樣的結果,兩位釣魚愛好者顯然是不滿意的。放掉那些魚兒後,覺得自己無功而返,似乎心有不甘。我們則覺得十分盡興——品嚐了大自然的饋贈,享受了大自然的風,嗅到了大自然的芬芳。在薄暮時分,就着這份快樂,踏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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