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的隱喻

本文是《新世紀福音戰士》(作者:庵野秀明)和《使命召喚》系列(作者:動視公司/動視暴雪公司)早期作品的同人小說



“6,25,11,4,0,15……”


2015年,“第3次衝擊”前夕,第三新東京市

​聯合國軍特種部隊奉命對聯合國特務機關NERV地下總部發動突襲

“我們的目標是阻止NERV總部的一項邪惡計劃——‘人類補完計劃’,” 總指揮謝菲爾德將軍用他僅存的右眼掃視着衆人,揮着左輪手槍下達了命令: “所有技術人員一律槍決。”

屏幕前的普萊斯上尉和麥克塔維什中尉不由得相視一眼,倒吸了一口涼氣。


本來《死海古卷》中記載的敵人——“使徒”已經消滅殆盡,偉大的時刻就要來臨了。NERV總部的一號人物碇司令坐在高臺上,冬月副司令站在他身後。碇司令一邊看着屏幕上自己的手下慘遭那啥,一邊時不時地把手從臉上拿下來看看手錶。周圍的技術人員個個持着槍咬着牙,手心不住地冒汗。

“冬月,”碇司令終於坐不住了:“下面交給你了。”

冬月博士照常微笑地點了點頭,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電梯咯噔咯噔漸入深處。門開了,昏黃的燈光在一片暗紅當中劈開一條道路。碇司令順着路走近那一片片血池,呼喚着她的名字:“糉子,糉子~”

“你果然來了。”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着自己,一陣青煙後面是他的情婦赤木博士。

碇司令望着她清瘦的身影一笑:“早知道這樣,又何必幫我對付聯合國的網絡戰?”

“呼~”赤木博士使勁吸了口煙,剩下的半截菸頭隨手彈進身後的血池,騰出手來從白大褂兜裏摸出一個遙控器:“這不過是爲了我的計劃。我不明白你爲什麼喜歡那個合成的傢伙勝過喜歡我,但是……”說話間仰起頭,手往紅色的扭上使勁一按,兩行眼淚順着脖子流了下來……

可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怎麼回事?”赤木博士張着大嘴抻着脖子瞪着遙控器,卻見碇司令說了一句“嗯,我想我瞭解了”,然後擡手一槍,博士便葬身血池,濺起一片紅花。

碇司令收了槍緩了口氣,起身繼續尋找,不想身後的血池卻冒出一隻巨大的白手……

“我不是你的人偶。”

碇司令卒。


指揮部依然焦急等待着命運的制裁,除了冬月博士特別淡定。一個技術員突然叫道:“美里你看!”

作戰部長葛城美里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屏幕:終於找到了!人形決戰兵器EVA初號機駕駛員新雞正縮在一個角落裏,人們切了半個小時的鏡頭才找到他。

“嗯,你們先頂住。”她束好了長髮,從皮夾克裏掏出USP.45,打開保險,檢查了腰帶上的手榴彈,又從辦公桌抽屜裏摸出兩個彈夾塞好,出門上電梯到車庫開起了漢蘭達直奔新雞所在的H區5號工作站。

指揮部的漢子們望着她遠去的背影不免有些擔心。許久緩過神來,卻見門口晃晃悠悠走來一位初中女生,赤眼短髮,面色慘白,仔細一看原來是前零號機駕駛員綾波麗。

“你怎麼來這兒了?”技術員日向庚從門口櫃檯後面放下蠍式衝鋒槍招了招手:“快過來,外面危險。”

綾波麗不答話,只是朝他伸出雙手,繼續往前晃悠。

“哎,她不是喝高了吧?”後面的青葉茂掛着UZI衝鋒槍,一邊指着她吐槽,一邊朝着日向淫笑。日向回頭瞪了他一眼,卻讓綾波麗伸手抱住。扭回頭再看時,突然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視線中間變成一塊白板;使勁定神再看,分明是葛城美里面帶微笑來吻自己……

“開槍!開槍!”

指揮台上的尖叫日向已經聽不到了。一陣此起彼伏的長點射,各種長槍和短槍的火力網交織在日向的制服周圍給他送別。門外無數雙紅眼睛對着指揮所虎視眈眈,包圍圈越縮越緊。


指揮部在掙扎,而外面早就成了地獄。

科學家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實驗樓門口,烏鴉從四處飛來,東啄一口西啄一口。

軍靴踢翻了一具屍體,A隊的士兵們端着G11無殼彈步槍來檢查;地上剛一掙扎就捱了他一串長點射,徹底安息了。

“這樣不好吧……”後面的士兵收槍問了一句:“他們都是手無寸鐵的平民啊。”

“科學家能算平民嗎?我玩《使命召喚》的時候,科學家都是隨便打的,從來不會說我誤殺平民。”前面的士兵扭頭道。可是後面的戰友卻張着大嘴用槍指着自己身後,那裏似乎多出了一個身影。


“A隊,A隊,請回話!”

​他們和地上的科學家都變成了一灘橙色液體,只有防彈衣上掛着的對講機在呼喊。

一個綾波麗彎下腰把它撿起來,關掉了。


“算了……”

另一邊的通風管道里,麥克塔維什中尉掛斷了對講機。他邁開鴨子步帶着3個兄弟繼續潛入。

行至一個通風口,隊伍前面的羅巴克中士擺手示意自己先去看看,中尉默默點了點頭。羅巴克手持着MP5-SD輕輕卸開通風口蓋,悄無聲息地跳了下去,摸向門口,結果半天不見回話,大家心裏各自犯着嘀咕。

中尉急了,探頭一看:一個穿着學生服的紅眼睛初中女生正站在羅巴克的空衣服前發呆,連忙大喊:“歪噴絲撫瑞!”朝着女生就是一發短點射,卻讓她跳開了;管道里的士兵也朝着底下乒乒乓乓胡亂放槍,突然有人大喊:“敵人,6點……”“鍾”都沒喊出來,就化爲一灘橙汁。中間的大兵阿倫打開快慢機,一氣打光了剩下的24發子彈纔給他報了仇;中尉也幹掉了下面的敵人,回頭一看:死在管道里的也是一個紅眼睛女孩。

二人蹲在管子上,面面相覷喘了有1分多鐘,阿倫終於開口問:“Sir……這是什麼鬼?”

“也許是殭屍吧。”中尉鎮定地想了想:“換上彈夾。”然後擺手示意他跟自己下去。

麥克塔維什中尉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間小辦公室;湊到窗前扒開百葉窗,外面大辦公室有5、6個殭屍少女在擺弄死人的衣物。便給阿倫一一指明瞭方向。阿倫狠狠點了點頭,掛起G11步槍,從背後掏出一支XM104霰彈槍,低聲說:“我近戰時喜歡用它。”隨後二人各自就位,阿倫一腳踢開門,順着時針方向依次開火,中尉也端着M4A1從窗戶往外“補刀”,6個殭屍頃刻間葬身血泊。

阿倫正在裝彈,不想敵人突然從頭頂管道上跳了下來……


麥克塔維什把三位兄弟的裝備擺到一起,深深行了個軍禮,才聽到對講機里長官喊話:“B隊B隊,咋JB搞的,快TND回話!”

“長官……”軍官下意識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淚:“B隊疑似遭遇複製少女殭屍伏擊,陣亡3人。”

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邊一聲爆炸,緊接着是槍響和剎車的聲音。

麥克塔維什側身躲到門後,扔了還剩18發的彈夾換上新的,心中暗罵:“……讓不讓人活了?”

卻聽外面腳步聲響起,一個女人用日本口音的英語問道:“裏面的,有彈夾沒有了?”

那聲音熱情洋溢。麥克塔維什一愣神,女人已經朝天晃着usp手槍推門進來了。只見她穿着一身皮衣褲,脖子上掛着新教十字項鍊,一頭烏黑的長髮束在腦後,右手晃着槍,左手還拽着一個少年:“新雞快點。”又扭回頭對中尉微笑道:“差點讓她們吃了……”

“你是哪個方面的?”

“葛城少佐,nerv總部,你的同行。”她扭頭看到那三套裝備,表情立馬嚴峻起來:“你們也讓她們襲擊了?”

“是啊。”

美里便收了手槍,以手指肩祈禱一陣,撿了一把消音mp5和3個彈夾道:“我們車爆胎了,修完就走。謝啦~”

軍官隨他們出了大門,一看卻傻了眼:只見眼前的漢蘭達4個車輪全癟了,1個綾波麗拿着玻璃碴子還在劃。

“幹啥呢?!”美里心頭火起,只一槍就將她打倒在地,指着鼻子大罵:“有本事正面來啊!”

那綾波麗躺在地上喘了一陣,左手撫着肩上的傷坐在地上瞪着美里,喉嚨裏發出“嘶嘶”的聲音,咬着牙站了起來;再看街對面的5層樓上30多扇門窗同時開了,幾十個綾波麗同時瞪着美里。

3個人一愣,兩人拽着新雞調頭就跑。回到小辦公室反鎖住門,美里拽着新雞要上通風管道,麥克塔維什趕忙拽住她說:“別進去,殭屍會鑽管道!”

新雞也用日語告訴她:“上次基地停電,使徒入侵,就是綾波麗帶着他從通風管道爬回基地。”

“那怎麼辦?”

“讓我想想,我們有槍……”

“對了,”美里端着槍眼眉一立:“殺回去,走大路!”

“麥克塔維仕中尉願意爲您效勞!”

美里收了敵軍中尉做小弟,瓜分了那仨死人的裝備準備打持久戰。她見羅巴克的揹包上插着一把砍刀便背起來,又把阿倫的G11步槍調到自動檔掛在新雞脖子上備用(儘管新雞說他不打女人)。透過百葉窗一看,綾波麗們早涌進樓了。美里順着窗上的彈孔扔出一顆閃光,轉身抄起阿倫的XM104霰彈槍破門而出;麥克塔維什連忙一把拽住她的肩膀:“小心頭頂!”扳下快慢機朝着頂上的通風管道掃射一陣,才與她殺出去。

“殭屍,11點鐘!”

“麗,5點鐘!新雞跟上!”

二人背靠着背在辦公隔斷中周旋,不斷通報着敵人的方位。正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頃刻間20多個綾波麗消滅乾淨了。二人對視了一眼,回頭重新環顧四周,默默換起了子彈。新雞就像電燈泡一樣頂着頭盔跟在後面瞪眼看着。

“肥皂,到H區街口與我們匯合!”

“是,長官……”麥克塔維什中尉的對講機突然叫了起來,搞得他略顯尷尬。

“肥皂?”美里笑道:“等會遇上友軍幫我們通融一下哈~”

“當然……咱們趕緊走吧。”

3人出門望了望對面的5層樓,不見人影,沿着自己樓下小心前進。突然一個23寸液晶顯示器從天而降,肥皂一閃,再看兩邊樓房頂層的綾波麗都朝着他們扔花盆、電腦。肥皂大怒,抄起M4A1掛上槍榴彈往樓上窗戶裏打,美里也護住新雞用MP5還擊。無奈樓上人多,一具乾粉滅火器正中新雞肩頭,乾粉糊了一臉,慘叫一聲暈了過去,兩位戰士只得停下腳步拖着他慢慢走。行不兩步,早教綾波麗們圍了上來。


忽然一陣槍炮齊鳴,把綾波麗們炸得四散。

一輛M2裝甲車與一輛悍馬在不遠處停下,擡起機關槍和機關炮對着樓房一陣狂掃,打得磚頭瓦塊紛紛碎落。

肥皂見是友軍來了,帶着美里和新雞過去。只見裝甲車後面出來一個軍官,中等身材留着八字鬍,兩人同時驚呼:“普萊斯上尉?!”

普萊斯擺了對肥皂擺手:“肥皂能殺出來太好了。”扭頭一看美里:“毛巾,你也在?那一起上車吧。我們去指揮部。”

肥皂扭頭看了看美里:“原來你叫‘毛巾’啊。”

美里頭都快低到乳溝裏了,拽着新雞連喊:“上車上車。”

裝甲車轟隆隆啓動了。普萊斯上尉和士兵們拿出水壺給新雞擦了眼睛和口鼻,新雞咳嗽兩聲漸漸有了知覺,但眼睛仍舊睜不開,嘴裏不斷念叨着一串數字:“24,20,14,7,29,4……”

普萊斯問美里:“那些殭屍是怎麼回事,是你們的人嗎?”

美里:“那個……”

肥皂:“我剛纔聽你叫她‘麗’,你們認識嗎?”

“唉……”美里嘆了口氣,指着新雞:“算是他的後宮吧。”


然後美里給大家講起了綾波麗的悲慘身世:“

她們原先是人形決戰兵器EVA零號機駕駛員,1st children。新雞剛來那時候正趕上使徒入侵。他慫了不想出戰,我們碇司令只好把綾波麗擡出來。她在訓練中受了重傷,纏了一身繃帶,像個糉子似的。我們背地裏就叫她‘糉子’。”

糉子雖然平時唯唯諾諾的,但特別仗義。後來新雞也被使徒打傷了,兩個人聯手出戰。新雞說:‘我怕死。’糉子瞪着他說:‘沒有犧牲就沒有勝利。我會保護你。’”

那天晚上綾波麗的零號機拿着盾牌頂着使徒的炮火保護新雞,新雞躲在後面放槍。等他把使徒打死了,綾波麗的駕駛艙都快燒化了,把新雞心疼得直哭。”

但是綾波麗平時跟碇司令走得最近,什麼都聽他的。之後我們從德國來了個駕駛員,爲了保密我暫時叫她‘金毛’,新雞就跟金毛好上了。”

新雞和糉子相安無事,直到又一次和她互換EVA,新雞啓動零號機的時候突然觸發了某種洗腦程序,從此開始時不時地念一串數字。”

後來他因爲別的事情不想幹了,還是因爲綾波麗出了危險纔回來。可是他的狀況似乎印證了一個傳言:EVA駕駛艙排出的水會產生輻射。說起來我還挺擔心我們赤木博士,她最喜歡在廢水池裏潛水。不過科學家的腦神經應該比一般人堅強。”

沒過多久,金毛也精神失常了,她直接住進了醫院。之前她在電梯裏遇到糉子,倆人因爲爭風吃醋還吵了一架。金毛問她:‘人偶,如果碇司令叫你去死,你會去死對吧?’糉子說:‘沒錯。’金毛狠狠扇了她一個耳光。”

果然沒過兩天,綾波麗和一個使徒同歸於盡了。那天晚上新雞一直在牀上乾坐着,像中了邪一樣。”

結果第二天綾波麗出院了。當時我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她失憶了,完全不認識新雞了。”

接着,赤木律子博士把我們叫到了綾波麗的裝配車間,後面有一個大水池,裏面裝的全是綾波麗。她平時經常在裏面泡着。博士按了一個遙控器,裏面500多個綾波麗全碎了,水池變成了血池。”

後來我們又來了一個新駕駛員叫烤爐。有一天他在基地碰見了綾波麗……”

“綾波麗們不是都死了嗎?”肥皂問。

“池子外面還剩1個呢。”

“哦。”

“烤爐也是紅眼睛灰頭髮,和綾波麗長得就像失散多年的親兄妹。他告訴綾波麗:‘我們是一樣的。’”

後來發現他竟然是個使徒,讓新雞弄死了。好了,我講完了。”

“那,現在這麼多綾波麗又是從哪來的?”肥皂問。

“我也不知道啊,她們殺的人恐怕比你們都多。”美里撓着下巴想了想:“不過赤木博士倒是有個絕活,上次新雞在駕駛艙裏讓使徒打成了LCL橙汁都讓她復原了,這些綾波麗應該沒什麼難度。”

“不管怎麼樣,”普萊斯上尉遞上一張寫好的紙條:“我們先記下新雞唸的數字,它背後一定有個謎團。”

車停在指揮部上方的3號入口,普萊斯和肥皂戀戀不捨地告別了美里:“你們走吧。再往前一步,我們就是敵人了。”

“謝謝長官。”美里和新雞使勁點點頭,揣好了自己抄的數字,帶好一身裝備,邁着沉穩的步伐走向黑暗之中。


指揮部走廊的血已經沒到腳脖子了,大家就靠着高臺強撐着。

“一大波殭屍正在接近!”技術部的伊吹中尉望着監控屏幕向大家報警。技術員青葉絕望地捂着腦袋鑽進桌子底下。

伊吹不甘心認命,仍在筆記本電腦上不斷搜索着,希望能從綾波麗的記錄中找到一條出路。突然,一雙冰冷的手握着了她的手,伊吹覺得自己像在一個人的懷抱之中,扭頭一看,竟然是她的前輩赤木律子博士。

“前輩,真的是你媽?”伊吹喜極而泣。

“如假包換。”律子在電腦上打開了命令提示符,輸入了pip.install CODSeries,再看屏幕上刷出了一串串長長的安裝進度條,一條條走到了100%。外面的綾波麗們便不再盯着指揮部。她們轉而四處尋找屍體,從他們衣服旁邊撿起刀槍手榴彈,又紛紛解開校服上的胸花給同伴系在額頭上,或者將匕首綁在槍口底下——每個綾波麗都露着鎖骨。

突然走廊裏閃過一個紅點,綾波麗們紛紛豎起耳朵在門後的岔道口埋伏好。那聯合國軍小分隊進來一半,正在左右張望,忽聽有人喊道:“天鬧黑卡半載!”只見五六個綾波麗端着刺刀衝來,迎面刺倒三個。後面肥皂連忙掏出霰彈槍打倒了兩個,別的士兵和遠處的綾波麗也紛紛開火。雙方開槍混戰,最後把綾波麗打跑了。

肥皂領着士兵們踩着屍體小心前進,走廊的燈忽然“嗞”一聲熄滅了,大家眼前一黑。

“這地方……就像地獄一樣啊。”士兵們心裏忽悠一下,各自屏住呼吸聽着同伴的心砰砰亂跳;端着槍等了一陣,纔看見腳底下的安全疏散標識發出的淡淡綠光。摸過一個轉彎,燈突然亮起,大家都一閉眼。只聽身後惡風不善,緊接着閃出一道黑影:一個的滿身槍傷的綾波麗頭裹着紅巾,拉響了腰間的手榴彈……


再說赤木博士哄好了伊吹,登上指揮部頂層去找冬月副司令:“冬月前輩……我本來是打算毀掉基地的,到底是哪條程序出了問題?”

冬月笑道:“現在基地也毀了,只不過換了一種方式。”

“話是不錯,但那些綾波麗終究是你的傑作,你怎麼說?”

“綾波麗是我絕望下的產物。當初我的學生碇唯,也就是碇司令的夫人,新雞的母親,死於EVA原型機事故,綾波麗是我按她的樣子合成的。但是她們一點也不像她,尤其是她們知道碇司令喜歡的不是她們以後,簡直變得像你一樣。”

“呵呵,你就別再對碇唯心存幻想了,咱們走着瞧。”說完,律子揹着手走下了樓梯。

指揮室逐漸冷清下來,冬月看了看大屏幕的槍戰直播,仰起頭望着天花板,心中念道:“唯……老碇去見你了嗎?現在是最黑暗的時刻,但聯合國和他們上面的seeles不會一直囂張下去;終有一天形勢會發生逆轉,我們將阻止人類補完計劃!”


這些事情,美里和新雞一點也不知道。他們一個端着MP5-SD在前面探路,一個掛着G11步槍低着腦袋磨蹭。

“19,25,37,6……”

“停機棚快到了,小心角落。”美里冷冷地說。

“美里小姐,你沒聽到外面在廣播嗎?”新雞拽着她的袖口問。

美里豎起耳朵仔細聽,只聽到遠處不斷傳來零碎的槍聲,心裏奇怪:“這槍戰的聲音,是我們的人開始反攻了嗎?可憐自己連個對講機都沒有,電話更是沒人會接了。”她沒有回答新雞,只是帶着他繼續走。

走廊的盡頭是電梯間,裏面兩部電梯並行。美里隨着槍口左右望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挪到電梯門口,側身按了向上的按鈕,等電梯門打開,見裏面沒人才帶着新雞進去。電梯緩緩爬到6層,“叮”地一聲停住,門緩緩開啓了。

美里探身向右側望去,遠處正是EVA初號機的登機口;正要回頭,卻聽背後人喊:“天鬧黑卡半載!”一聲槍響夾着刺刀過來。美里左手抓着槍口側身避過去,右手抽出砍刀咔嚓兩刀,像切藕似的砍下兩條胳膊。那綾波麗疼得尖叫一聲倒在地上,咬着牙不斷啜泣,頭頂的紅綁帶瞬間讓汗浸透了,兩隻半截胳膊不斷噴血。

美里連忙收了刀提起MP5向左邊望,終於沒人了。回頭再看新雞,像個木雞似的張着嘴戳在電梯門口。美里將他拽出來,伸出雙手按在那對電梯中間,望着他的眼睛說:“新雞,開上你的初號機去戰鬥吧。”

“美里小姐……”

“這次不是爲了別人,只是爲你自己。”

新雞帶着哭腔:“你還好……”

美里猛地從皮夾克兜裏掏出那張寫滿數字的紙條塞進新雞胸前的襯衣兜裏:“如果你去,一定記得這些數字。只有你聽過這些東西,也只有你能破解它。”

“嗯……”

新雞剛想說什麼,卻讓美里按在牆上強吻。一股血腥味漸漸涌入喉頭。

“記住,這是大人的吻哦~”美里擡起頭,微笑着對新雞擺了擺手:“再見。”說完慢慢倒在血泊之中。

新雞又愣了半晌,低頭一看:“啊!!!!!!!!!!!”美里背後分明讓那G11步槍打了碗大一個窟窿。

他扭過頭,狠狠瞪着地上那個綾波麗,嚇得她睜開眼吸了一口涼氣往後挪了半步。新雞盯着她那雙紅眼睛,擡起自己的G11步槍對準她扣下了扳機,槍卻沒響;他側過槍來找到保險一拉到底,45發子彈傾瀉而出……

無殼彈的火藥灼燒着槍身,新雞的手燙傷了卻渾然不覺。他擦了擦眼淚,從槍管前面拔下空彈夾,從褲兜上解下新彈夾插上去,然後默默地走向初號機登機臺。


初號機順着電梯升出地面,展開A.T.field掀起一陣狂風,周圍的軍車和直升機像塑料袋一樣刮出老遠。坦克和遠程炮兵紛紛開火卻打不透,新雞穩坐在駕駛艙裏掏出紙條展開一看:21,24,6,13,7……

“我明白了,”新雞微微仰起頭俯瞰着地上的逃兵拽着一個獨眼龍將軍(他正是謝菲爾德),自言自語道:“洗腦中心的廣播站,位置就在我們學校。”說罷他咬了咬牙,右手在面前點開了百度地圖,左手一拉操縱桿,初號機轉身瞄準了政教處,一道十字形激光從地面上騰空而起,連和平空間站的宇航員都能看到。

聯合國指揮部一陣大亂,將軍們一邊指揮撤退,一邊令EVA量產機乘着巨型運輸機飛往戰場。眼瞅着初號機越來越近,9臺量產機的頭同時低下,讓插入栓駕駛艙插進去——插入栓上都印着“烤爐”二字。

再看那NERV總部本是一團混戰,綾波麗們將將要把聯合國軍攆出地面,只是一時奈何不了外邊的裝甲車。深入敵境的普萊斯上尉帶着兩個殘兵殺進一個值班室,剛喘了口氣卻聽到裏面還有動靜。普萊斯擺了擺手,一個士兵側身蹲在門口望着外面,另一個人跟着上尉把槍口順進里門,一看卻是NERV總部兩個保安拿着電棍蹲在裏間,兩邊各自鬆了口氣,放下了傢伙。

忽然世界似乎安靜下來,外邊的槍聲停了。普萊斯仗着膽子回身推門,伸頭一看:只見有兩個綾波麗正蹲在士兵們的衣甲邊,對着手裏的槍發愣,眼中流着淡黃色的淚,漸漸化爲橙汁。

他急忙拽起一個士兵跑出去查看,卻聽見對講機喊:“B6,我們的敵人化成汁了,你們怎麼樣?”

“好像……和你們一樣。”

他聲音雖然不大,卻傳遍四方,只見聯合國軍和NERV總部的人三三兩兩地跑出來,小心翼翼地看着綾波麗們的校服裙子。不知是誰帶頭,大家各自歡呼着扔了槍,抱頭痛哭。

指揮室裏的赤木律子博士也呆呆地望着屏幕,左手從兜裏掏出血池浸透的煙盒叼了一支,右手拿打火機點了兩次,嘆道:“完了,點不着了。”


初號機終究寡不敵衆。9臺量產機將它圍着中間,擺成了“天國之門”的陣勢。聯合國的官員們紛紛拋下前線開始祈禱:“今天人類滿懷感恩……”

“迎接諾亞方舟的降臨……”

大屏幕從前線切換成了9塊,裏面是聯合國上級機關SEELES的全息投影,看上去是9塊寫着字的墓碑浮在空中祈禱:“捨棄無用的肉身……”

“將靈魂融爲一體……”

“洗清昨日的罪惡……”NERV指揮部的冬月博士也在安詳地祈禱,腳下伊吹中尉正哭倒在赤木律子的紅大褂上。

大屏幕上的seeles9號碑念道:“迎來永遠的幸福……”

“啊……”

只聽6號碑一聲慘叫,緊接着墓碑的全息投影變成了現場直播,只見一個烤爐身穿着白襯衫打開了一個人的腦殼,眯起紅眼睛伸出舌頭大吃大嚼。衆人正驚得目瞪口呆,卻聽見大屏幕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尖叫。聯合國的官員們想呼叫衛隊卻沒信號,連忙涌出會議室。開門一看:門口的保安早讓人開瓢了;20多個烤爐正笑眯眯地朝自己過來,嘴裏唸叨着:“Brains!”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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