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鳥朝鳳》

“千年琵笆,萬年箏,一把二胡拉一生,嗩吶一響全劇終,初聞不識嗩吶音,再聽已是棺中人。” 正如網上有人所調侃的那般,這世間大概唯有嗩吶才能從一個人的滿月吹到頭七。

嗩吶有着極爲高亢、嘹亮的發音,與任何樂器合奏都有種鶴立雞羣的感覺,基本上是嗩吶聲一響,就沒有其它樂器什麼事了,它有種自帶主角光環的氣場。據說一把嗩吶足以對抗一整支交響樂隊,堪稱是樂器中的流氓。

說起也是奇怪,最近莫名奇妙地對嗩吶曲《百鳥朝鳳》產生了興趣。還記得小時候在農村的各種婚喪嫁娶諸多事宜上,總能看到一個扭動着身軀,搖頭晃腦吹奏嗩吶的人。那個時候的我總覺得這種樂器非常的土,是屬於上個世紀就該被淘汰的老古董,但日子久了,隨着年紀的增長,竟漸漸從中聽出了一些別樣的韻味。

在那看似歡快高亢的曲調中隱隱透着股難以言喻的孤獨與寂寞,彷彿印證着一個人赤條條地來到這個世界上,又赤條條地離開。有時候我就在想,既然來去都是空,那我們何必爲了許多身外之物而徒增煩惱呢?

佛曰人間八苦,苦苦相依。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蘊熾盛。人在不同階段更有着不同的煩惱和苦悶,年輕時爲了學業爲了前程而挑燈夜讀,十年寒窗;壯年時爲了養家餬口而風雨兼程,勞碌奔波;暮年時雖歷經風雨,久經滄桑,本該看淡了一切,雲淡風輕,卻又要忍受如花瓣凋謝般的病痛衰老。

由此可見,人這一生本就是來受苦的,然而若就此終日苦大仇深,鬱鬱寡歡,卻也是大大的辜負了這一番經歷。

人間雖不值得,但“我”卻值得,既然能夠擁有這番經歷,那何不乾脆灑脫一些?就像那曲經典的《百鳥朝鳳》所表現的那般——笑着而來,笑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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