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的人

去練瑜伽的路上,看到人行道路旁躺着一個及其疲憊的人。

那是一位老者,目測50多歲,皮膚黝黑,清瘦如柴,但露出的四肢,肌肉緊繃,鼓囊有力,也許更加年輕,而且長期從事體力勞動。身穿着背心和捲到膝蓋的長褲,什麼顏色已經看不清了,反正是深色。躺在一塊綠裏泛黑的布上,頭枕着路旁的一塊石頭,正在酣睡。我特意觀察了他的赤腳,腳底有着厚厚的繭子,還有一些類似傷疤的圓形黑伽。這是一位從事了很長時間體力勞動,已經疲憊不堪的勞動者嗎?不然,他怎麼會那毫無顧忌仰躺在人行道上的酣睡。是否是工作的重負讓他有些不堪負重?不然,他怎會睡得如此沉沉。是不是家裏還有着上學的孩子,有着迄待供養的父母,有着操持家務沒有工作的妻子?不然,也不會讓自己如此儉省,衣服都洗得看不出顏色了仍在穿。

匆匆而過,留下了一些猜測。

練完瑜伽後回來,又看到了這位疲憊的勞動者。這一次有些不一樣。

他仍然保持着那個姿勢躺着,只是眼睛是睜開的,他就那麼定定地望着已經暮色四攏的天空,似乎在思考,但眼神中又透着一絲迷茫。我不禁推翻了以前的推測。這難道是一個沒有工作、不知道何去何從的務工者?不然,歇息好了爲什麼不回家。他是剛丟了工作,不知道再到哪裏去掙錢嗎?不然,爲什麼眼裏透露出那樣的迷茫。他是在想着如果沒有工作了,家裏下個月的開銷他怎麼負擔嗎?不然,他的眉頭爲什麼一直微皺,似乎定格在了臉上。他是在這個大都市無處可去,但又不能回家,讓家人擔心是嗎?不然,如此天暗了,他何以還躺在人行道上。

一個迷茫而疲憊的人,願你的明天陽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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