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后记

不想当了娘亲的闺女二三十年后还能做所谓的“亲妈”来寻亲的梦,且梦中有情节有语言且逻辑清晰。

一个乡下的中年妇女,一身朴素,挎着个竹条编的篮子,指着自己心口泪眼婆娑,说她是我的生身母亲。篮子里是家乡的大枣、杏脯、烧饼,还有一些记不太清的小零食。梦里的情绪是感动且觉得温暖,也生出对她的怜。在她看到我生活的很幸福于是留下篮子离开后,我发疯了似的找她,我还记得她的曹姓,后面跟着很乡土气的两个字。终是没找到,她也没有再出现,篮子一直沉甸甸的,随后我醒了,上午九点。

窗外的明亮把我带回现实,但我的情绪依然沉浸在梦里,我竟会因失去做了我梦中母亲的一个陌生人而难过,但想到家里的娘亲,又突然生出背叛亲情的自责,我同时对两个人感到抱歉,这心情在吃过早饭后依然没有缓解。我需要倾诉,需要安慰,我向老妈发起了视频。

以为娘亲会笑我傻,但在我一五一十讲述完是她短暂的沉默,她开玩笑说没准儿亲妈真要找来了,如果是富贵人家可千万要认下,最后也还是说梦都是反的来安慰了我,但我明显感觉到她说这些时略带勉强。

我低估了这个梦的威力,我想它应该是伤害了她,或说这个我创造、又讲述的这个行为伤害了她。谁都知道那纯粹是胡扯,但一经讲述它就是利剑,人的内心有些敏感的角落是不能触碰的。反过来,如果老妈跟我讲她做了个认别人当女儿的梦,我定是生气又伤心,想到此,我终于意识到我今天干了什么好事。

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理论认为梦是现实中实现不了和受压抑的愿望的满足,他有他的实地调研的理论基础,但以自身经验来说我依然不能信服,比如这次。但有一点,也是今天我领会到的一点,无论梦境是怎样一种真实程度,不要轻易向人讲述。不能以为它是虚拟的梦就忽略了其对现实的影响,更不能在肆意倾诉后又怪罪倾听者的敏感,你认为的天马行空的有趣,或对某个人是一碰就碎的薄脆。比如和男(女)朋友讲梦见了前任,和现任讲梦见你们离分、讲出现在你梦里的异性。你究竟是少根弦,还是是觉得现实太平淡了么非要搅起点波澜。

不能被梦打扰了现实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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