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習錄》初鑑 廿七

引:必欲此心純乎天理,而無一毫人慾之私,此作聖之功也。必欲此心純乎天理,而無一毫人慾之私,非防於未萌之先而克於方萌之際不能也。防於未萌之先而克於方萌之際,此正《中庸》“戒慎恐懼”、《大學》“致知格物”之功,舍此之外,無別功矣。

南川子曰:此也難哉!非有大決心不能爲此者。欲之難克,難於上青天,故聖人亦非常人可做者。

引:佛氏於‘不思善、不思惡時,認本來面目’,於吾儒‘隨物而格’之功不同。

南川子曰:心無所住,而生其心乎?

引:但佛氏有個自私自利之心。

南川子曰:佛道在於安己之心,其此之謂乎?然佛亦普度衆生,恐非自私自利可描述者。

引:欲求寧靜,慾念無生,此正是自私自利、將迎意必之病,是以念愈生而愈不寧靜。

南川子曰:誠哉斯言!大哉斯言!欲靜而不得靜,欲無念而常有念。去其必心,自然靜也。

引:良知只是一個良知,而善惡自辨,更有何善何惡可思!

南川子曰:良知者,所以辨善惡也。無良知,何以辨善惡?

引:良知之體本自寧靜,今卻又添一個求寧靜;本自生生,今卻又添一個欲無生,非獨聖門致知之功不如此,雖佛氏之學亦未如此將迎意必也。

南川子曰:良知能辨何爲動靜,能辨何爲善惡。此先天之知也,非人力所能賦予者。所謂“百姓心中有桿秤”,即此之謂也。因先有此良知,然後能別是非,辨善惡也。

庚子年九月初十

2020.10.26於北京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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