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必欲此心纯乎天理,而无一毫人欲之私,此作圣之功也。必欲此心纯乎天理,而无一毫人欲之私,非防于未萌之先而克于方萌之际不能也。防于未萌之先而克于方萌之际,此正《中庸》“戒慎恐惧”、《大学》“致知格物”之功,舍此之外,无别功矣。
南川子曰:此也难哉!非有大决心不能为此者。欲之难克,难于上青天,故圣人亦非常人可做者。
引:佛氏于‘不思善、不思恶时,认本来面目’,于吾儒‘随物而格’之功不同。
南川子曰:心无所住,而生其心乎?
引:但佛氏有个自私自利之心。
南川子曰:佛道在于安己之心,其此之谓乎?然佛亦普度众生,恐非自私自利可描述者。
引:欲求宁静,欲念无生,此正是自私自利、将迎意必之病,是以念愈生而愈不宁静。
南川子曰:诚哉斯言!大哉斯言!欲静而不得静,欲无念而常有念。去其必心,自然静也。
引:良知只是一个良知,而善恶自辨,更有何善何恶可思!
南川子曰:良知者,所以辨善恶也。无良知,何以辨善恶?
引:良知之体本自宁静,今却又添一个求宁静;本自生生,今却又添一个欲无生,非独圣门致知之功不如此,虽佛氏之学亦未如此将迎意必也。
南川子曰:良知能辨何为动静,能辨何为善恶。此先天之知也,非人力所能赋予者。所谓“百姓心中有杆秤”,即此之谓也。因先有此良知,然后能别是非,辨善恶也。
庚子年九月初十
2020.10.26于北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