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初鉴 卅四

引:曰:“功伕不离本体,本体原无内外,只为后来做功伕的分了内外,失其本体了。如今正要讲明功伕不要有内外,乃是本体功伕。”

南川子曰:何谓之本体,只是这个人。其行也,其言也,其思也,其知也,都只是一个。若说有别,是人自别而已,并非天生如此。

引:曰:“尔那一点良知,是尔自家底准则,尔意念著处,他是便知是,非便知非,更瞒他一些不得。尔只不要欺他,实实落落依著他做去,善便存,恶便去。他这里何等稳当快乐!此便是‘格物’的真诀,‘致知’的实功。若不靠著这些真机,如何去格物?我亦近年体贴出来如此分明,初犹疑只依他恐有不足,精细看,无些小欠阙。”

南川子曰:不可自欺,顺心而为。心本自有是非判断,罪则不安,功则有喜,此皆天性也。

引:先生曰:“人胸中各有个圣人,只自信不及,都自埋倒了。”

南川子曰:其质本在,只是自迷。

引:又论“良知在人,随你如何,不能泯灭,虽盗贼,亦自知不当为盗,唤他作贼,他还忸怩。”

南川子曰:此话实在!良知不可泯灭,可知也!

引:于中曰:“只是物欲遮蔽;良心在内,自不会失,如云自蔽日,日何尝失了。”

南川子曰:如此譬喻,简明易懂,使人了然不惑也。私欲如云,去则心明。

引:先生曰:“人若知这良知诀窍,随他多少邪思枉念,这里一觉,都自消融;真个是灵丹一粒,点铁成金。”

南川子曰:惜乎哉,我尚未知!知而不行,是为未知也!

庚子年九月十五

2020.10.31于北京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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