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士/海滨:风景10

风景是一种具象化的诗意存在,映射于审美者内心并完成交互渗透的欣赏过程。年轻时候,时常会有一种梦境反复出现:走在陌生而又熟悉的奇山异水间,一路上总遇见许多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精神分析学大师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曾经论述本我、自我与超我三者之间的关系,由此对梦进行过精彩的解说,他说:梦是现实中实现不了和受压抑的愿望的满足。梦是现实的倒影,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活在梦中的人是孤独的风景守望者,但是有梦的孤独者,可以安享在自己的梦里。——《梦里风景》

套用知乎的提问模式:请问在大雁塔广场上梦游,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我的回答是:你来到大雁塔广场,就像进入东野圭吾的《解忧杂货店》里那一处神奇的时空隧道,如果对唐朝有足够浓厚的兴趣,你会因为全神贯注而误入一场梦境。比如此刻,在这尊铜雕像面前凝神聆听诗圣杜甫《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简直就像一次梦中的游历。

从前有个漂亮女人,名叫公孙大娘,每当她跳起剑舞来,就要轰动四方。观看人群多如山,心惊魄动脸变色,天地也被她的舞姿感染,起伏震荡。剑光璀灿夺目,有如后羿射落九日, 舞姿矫健敏捷,恰似天神驾龙飞翔,起舞时剑势如雷霆万钧,令人屏息,收舞时平静,好象江海凝聚的波光。鲜红的嘴唇绰约的舞姿,都已逝去,到了晚年,有弟子把艺术继承发扬。

临颍美人李十二娘,在白帝城表演,她和此曲起舞,精妙无比神采飞扬。她和我谈论好久,关于剑舞的来由,我忆昔抚今,更增添无限惋惜哀伤。当年玄宗皇上的侍女约有八千人,剑器舞姿数第一的只有公孙大娘。五十年的光阴,真好比翻一下手掌,连年战乱烽烟弥漫,朝政昏暗无常。

那些梨园子弟一个个地烟消云散,只留李氏的舞姿,掩映冬日的寒光。金粟山玄宗墓前的树木已经合抱,瞿塘峡白帝城一带秋草萧瑟荒凉。玳弦琴瑟急促的乐曲又一曲终了,明月初出乐极生悲,我心中惶惶。我这老夫,真不知哪是要去的地方, 荒山里迈步艰难,越走就越觉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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