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豬腳的御用工具人 第4章 這江湖真是變態啊,不過我喜歡

  (前幾章醞釀下腦洞和文筆,順便挖些坑留給後面填,所以情節拖沓點,大概第五六章之後場景會緊湊一點,劇情也相對短暫明快。)

  雲州地處衛國東南,與衛國國都永定所處的寧州相距千里,兩州之間還隔着一個邕州。

  匆匆忙忙離開雲州城的上官罪二人,因爲有白煉這隻沒有半點修爲旁身的弱雞拖着,早趕晚趕,也才走了小三百里路。

  “等等,等等,讓我再坐會,我實在走不動了。”

  靠坐在樹下又是搓腿,又是揉背的白煉,見到上官罪擦拭完黑刀,又將身上裝備檢查了一遍,就知道又要開始趕路了,於是趕緊嚷嚷到。

  好在雖是逃命,但上官罪貌似也不催趕,只要確認沒有什麼危險,白煉撒撒嬌,耍耍賴,他也任由着他去。

  “我說上官啊,咱們爲啥非要翻山越嶺的,走走官道,騎騎馬,駕駕車它不香嗎?”

  三日來,白煉發現這死神上官,除了名氣大一些,本領強一些,心裏黑一些,下手狠一些,再加上態度冷一些之外,其實和常人也沒啥不同的,還是挺好相處的。

  起碼比起長老會里的那些個師兄弟好相處得多,白煉又補充到。

  出了雲州城,二人就鑽入了山林,山路崎嶇,起初白煉生怕自己只要表現出任何讓上官罪看不順眼的地方,咔嚓不咔嚓的先不說,掉層皮,少塊肉是肯定跑不了的。

  所以剛開始,哪怕沒走出多遠,自己腳磨破了,腿抽抽了,白煉也在咬牙堅持着。

  後來委實是累得不行了,磨破的腳趾結痂了又破,破了再結痂,再走下去,白煉真擔心自己的腳就磨沒了。

  於是狠下心,苦苦哀求和撒潑打滾並用,反正是走不了,你愛咋咋地吧。

  沒想到上官罪二話不說,點點頭之後就隨便找了棵樹坐下休息了。

  白煉也趕緊有樣學樣,找了棵樹下,將揹着的木盒放在身側,直接躺屍。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接二連三地,走走停停。

  期間,白煉也曾想和這位往日裏只在傳聞中聽說,讓自己心心念唸的上官郎套套近乎,但換來的都是一副生冷嘴臉和惜字如金。

  還有幾次,任憑自己怎麼哀求耍賴,上官罪都不予理會,非要繼續趕路。

  “上官先生,求求您了,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上官大人,放過我吧,我快累死了……”

  “上官罪,要走你走吧,反正我是走不動了……”

  “上官,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就賴在這了……”

  “嗚嗚嗚,輕點,您下手輕點,我走,我走還不行嗎?別打了……”

  也往往是這個時候,總會有些意想不到的危機發生。

  有一次,被上官罪拒絕之後,白煉一屁股坐地上,還沒等他怎麼將醞釀許久的潑皮套路用出來。

  只見上官罪左右開弓,三隻袖箭“咻咻咻”的,蹭着白煉腦殼頂上射入山路邊上的草叢。緊接着幾聲悶哼之後,一具屍體就憑空掉了出來。

  屍體腦門,左右胸口各插着一支袖箭,死的不能再死了。

  又有一次,荒山野嶺的,好不容易看到山腳下有座小村莊,路邊還有個放牛砍柴的老農坐在那休息。

  見到陌生的二人,老農也沒有任何戒心,一臉淳樸憨厚的笑容,露出一口缺了門牙的大黃牙,舉了舉手中的破陶碗,向二人示意。

  既不唯美,也不壯麗,但卻讓趕了一大段山路的白煉,感到一陣莫名的舒心與放鬆。

  “上官先生,要不咱們再歇會?”白煉小心翼翼試探性地問到。

  “嗯。”

  白煉鬆了口氣。

  只是還沒等他左顧右盼,找到屬於自己的那棵樹。

  “咻咻咻”

  又是三支袖箭,那路邊上的老農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你!……”

  嚇了一跳,加上氣血上頭的白煉,坐在地上指着上官罪,剛想罵他幾句。

  卻見他兩步去到老農屍體前,在老農臉上一抹,扒拉下一張人皮面具。

  白煉不說話了。

  再有一次,山道盡頭,要走一段官道才能進入另一處山林。

  官道上一家三口靠着一座小茶棚爲生,一體態豐腴的嬸子站在茶棚邊上,有意無意地掂了掂自己胸前比面盆還大的隆起,操着一口濃重的鄉音,自有一種另類的韻味。

  “二位大爺,進來喝口茶水再趕路吧,往前數十里地可沒有歇腳的地方咯。”

  見二人向着茶棚走來,婦人趕緊胡亂擦了擦一張臺桌,然後熱情地招呼上官罪和白煉坐下。

  茶臺後的木訥男子立馬將備好的茶水端了上來。

  坐在茶臺邊上生火的少年,身影單薄,一邊添柴,一邊怯生生地用眼角餘光偷偷瞥着兩位客官。

  看到白煉放在腳邊的那隻大木箱,少年眼裏流露出一絲精光,不過很快又被他給收斂了起來。

  木訥男子來到少年跟前,身子恰巧將少年給完全擋住,低聲斥責道:“瞎看個甚,老實幹活。”

  瞧見這邊的情況,婦人趕緊向上官二人陪笑。

  “小崽子不懂規矩,二位爺不要怪罪,我給二位爺陪個不是。”

  說着,婦人在自己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手,想要端起茶壺給二人斟茶道歉。

  想想不妥,於是隨意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故意將胸前的兩個大面盆露出一條深淵,微微彎腰,然後又整了整自己盤在腦後的髮髻。

  白煉的目光望向那道深淵,有些挪不開眼,下意識地說道:“不礙事,不礙事……”

  只是還沒等婦人將扶在髮髻上的手給放下,一柄摺疊短匕直接從她面門刺入,洞穿整個腦袋。

  緊接着,上官罪坐在凳子上,一個轉身,右手一甩,另一柄短匕飛射而出,沒入燒火少年的眉心。

  在轉身的同時,擱在桌面的黑刀出鞘,左手倒持黑刀橫掃。

  一刀將木訥男子胸前還沒來得及拔出的短刀,連刀帶人一起劈開,重重地砸在茶臺之上。

  白煉還沒來得及將視線從深淵收回,茶棚內三人毫無懸念的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棚內濃濃的血腥味瞬間散開,讓白煉有些反胃。

  但是有了前車之鑑,這次他不急着出聲,先是遮住口鼻深吸幾口氣,平復了心緒之後,不太確切地問道:“這次也是?”

  上官罪將腳踩在婦人的右手手腕處,婦人緊攥的右手鬆開,隨之露出了指縫之間兩根不易察覺的銀針。

  針頭泛黑,對於經常秉燭夜讀,翻閱毒經,尤其喜歡研究怎麼陰人的白煉來說,這種黑色並不陌生。

  其他兩具屍體不用再驗了。

  短短兩天,歷經這麼三次,白煉對於接下來路途充滿了擔憂。

  不出長老會和君御府大門的他,對於江湖險惡早已腦補了無數遍。

  江湖中人要麼極端正義,要麼極端邪惡,要麼唯利是圖,亦或是人格分裂的兩面人。

  因此,白煉從各種江湖傳聞中總結出了一條結論,那就是江湖人士都是變態。而自己,又常常因爲不夠變態,所以顯得與他們格格不入。與酷愛結交江湖人士的衆師兄弟尿不到一個壺裏,就是最好的證明。

  正常人放着正常日子不過,誰去混江湖啊?

  但是對於江湖,打心底裏還是嚮往的。夜下無人之際,他也曾不知多少次臆想着眼前的男人,在當年的那場封神屠殺中,是如何的驚心動魄,刀光劍影,步步殺機。

  爲此,他還反覆推演,並以此爲模板,不斷研究搗鼓任何能在以一敵衆中,可以將對手完全壓制住的武器,暗器和護甲,並順帶拓展了自己在靈符篆刻和丹藥煉製等領域的空白。

  越是搗鼓,越是深陷,不知所起,不知所終,上官罪已經變得讓他念念不忘起來。

  也越讓他覺得,當年那場屠殺,說是屠殺,其實從頭至尾都是上官罪孤身一人在戰鬥。

  那些暗中的助力,也只是等到他能活下來時候,爲之善後而已。

  因此,此戰之輝煌,哪怕是讓上官罪本人再經歷一次,白煉也覺得那是不可複製的完美傳說。

  或許,有朝一日能讓自己真的搗鼓出那麼一套能讓人以一敵百,不,得是以一敵千的裝備,就可以讓傳說再臨人間。

  看着在仔細擦拭黑刀的上官罪,白煉有種將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子女,託付到了良伴佳人手中的感覺。

  煉器師一途,由低到高,分爲人級,地級,天級,靈級。入門不難,只要能學會煉器,便算入門,成爲人級煉器師。

  真正難的是晉級,人級想要晉升地級,至少研製出一種全新的裝備,或是有效改良三種現有裝備。

  地級進天級,則需創造出三種全新裝備,或是有效改良九種現有裝備。此外,再加一條,被普遍認可。說白了,就是要出名,或是被廣泛採用。

  而天級進靈級,那難度更是翻番,不下二十種全新裝備,不下百種有效改良,並被廣泛認可和採用。

  縱觀齊衛兩國,靈級煉器師只有長老會大長老一人耳。

  如今兩國軍中制式兵器,鎧甲,防具,攻城器械,守城器具,沙盤模型,行軍牀,行軍竈等等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而其他長老,也都是站在了這位巨人的肩膀上,通過不斷改良各種裝備,方纔步入天級,在長老會里獲得一席之地。

  想着想着,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白煉突然紅光滿面。試想一下,如果這一路跟着上官罪都是這樣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的,自己煉製的那些東西不就有個一個最完美的試驗對象?

  而且隨着死在他手下的人越多,死的越花裏胡哨,那麼自己煉製的裝備也就越被人熟知和認可。

  晉升天級就有門路了呀!

  反正死的都是些不當人子的江湖武夫,也沒啥心理負擔。

  哇咔咔!

  想到這裏,對於被挾持在上官罪身邊,白煉似乎沒那麼牴觸了,甚至有些熱切起來。

  “噌”的一下,白煉突然站了起來,說道:“上官,走吧,趕緊上路,前面還有那麼多未知的兇險等着咱們,怎麼能在這裏蘑菇不前呢?!多耽誤一刻,危險就多臨近一分。”

  看着白煉那義正言辭的姿態,不知道的,還以爲此前一路上撒潑打滾,賴着不走的另有其人似的。

  上官罪收到入鞘,白煉背上木盒,二人乾淨利落地起身離開。

  “對了,上官,要不你告訴下我,咱們這一路是要走哪去?”

  不出意料,等來的只是沉默,和那道冰冷的背影。

  走出幾步,白煉回首看向茶棚裏那不知是否真是一家三口的屍體,心裏感嘆道,人心險惡,這個江湖真是變態啊,不過我喜歡!

  回過神,看着已經走遠的上官罪,白煉嘶嚷道:“喂,上官,你等等我啊!”

  然後趕緊趕着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